當諦聽奇怪的問輕狂,哪裡來的鑰匙,打造那麼多鑰匙做什麼的時候,輕狂瞧着他嘻嘻一笑道。
“這鑰匙是那李大成貼身放着的,就差穿在肋條上了,肯定是傳說中開啓他密室裡面的鑰匙。等明天偶來領鑰匙,給這城裡面的百姓一人發一把,好拿着鑰匙去他密室裡面旅遊啊!”
什麼,把城主家當公共場所倒是無所謂,還要人手一把他家的密室鑰匙,實在太有創意了!
諦聽徹底服了,輕狂的想法,是他永遠都預料不到,永遠都萬分折服的。把人家的密室當旅遊景點,這思路實在太驚世駭俗了!
離開鐵匠鋪,他們一路向城主府趕去。
輕狂叫衆人在路上換上骷髏武士的衣服,然後直接便大搖大擺進了城主府,跟着那些此起彼伏的尖叫聲,走進了那個熱鬧的大廳中。
那大廳內外已經擠了很多的人,有瑟瑟發抖,卻又耐不住好奇心,非要遠遠的偷瞄一眼的下人。還有那些平日裡面喜歡嚼舌頭的丫鬟,也躲在廳外的角落裡,聽消息。
人們大都擠在大廳門外,裡面的人卻不多。
輕狂他們很輕鬆的擠到那血腥味十足的大廳中。
一聲聲慘叫從大廳的中心傳出來。
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不知道在自己的腿上,胳膊上刺了多少刀,現在他正手中握着那把匕首,在划着自己的身上的衣衫。
他的行爲失控了,但是痛覺卻和常人一樣,所以他身上的那些傷口,讓他痛得不時的發出一聲申吟,或是一聲慘叫。
“三少爺,把刀扔掉!”
“三少爺,不要這麼做,我們都被你嚇到了!”
“三少爺,你清醒一下!”
衆人七嘴八舌的喊着,但是沒有人敢近前一步。
因爲在此之前,已經有幾個試圖阻止他的人都被他用匕首刺傷了。
“三兒,你這是怎麼了?”李大成失魂落魄的喊道。
“哈哈,誰是你的三兒。我是慘死在他手下的小桃紅,我怎麼死的,他就得怎麼死給我抵命!”那個聲音果然是小桃紅的沒有錯。
衆人聽到李仁勇的聲音變成了死去的小桃紅的聲音,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一起大喊着“有鬼”!
嚇得“呼啦”一聲全都向遠處跑開了。
大廳門口擠着的那些好奇的下人再也不好奇了,全部跌跌撞撞向院子外面逃去。
只有幾個骷髏武士,和管家,及李大成沒有動地方。
管家和李大成是被嚇到了,所以怔怔的傻在哪裡。
輕狂則是故意留下來的,這麼一場限制級的好戲她可不能錯過,立即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只見那個李仁勇,將自己的上衣劃開之後,便將哆哆嗦多的手,伸向了自己的腹部。
他拼命想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讓刀刃刺入自己的皮肉中。
可是哪裡控制得住,隨着他一聲嘶啞的大喊。
“刺啦”一聲,他手中的匕首刺入肚腹,又將刀柄向下一拉,便將自己的腹部給劃開了。
看到輕狂現身,角落中的一個淡淡的影子,倏地心頭狂跳了幾下,倏地消失了。
半月不見了,他雖然想她想得發狂,可是看到她,又忍不住想逃。
剛剛溜到外面,一隻大白貓卻擋住了他的去路:“碧璽,去哪裡?”
“諦聽大人!這裡的事情交給你!屬下告退!”碧璽灰着臉說道。
“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輕狂早就對我師父起了疑心,只是不知道她爲什麼不說破而已!”諦聽嘆道。
“這件事情,瞞不住她?”碧璽皺眉問道。
“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她,你何必自己騙自己!”諦聽糾結道。
“我現在還有事情要做!”碧璽不置可否地說罷便隱身消失了。
“別被那四聖獸守護神的傳說給嚇住,也許只是傳說而已,新天帝出現,四聖獸也未必會經歷什麼劫難,就算要經歷劫難也未必會死!”諦聽徒勞的在後面喊道。
但是碧璽卻一去不回頭了。
那個傳說他不能不信,也不敢不信。
在新舊天帝交替時,四聖獸守護神將會隨之湮滅的話,那麼他和輕狂現在相認,到時候輕狂就要再一次接受他死去的事實。
雖然輕狂平時不肯用嘴說出她的感情,但是他卻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愛是很深很深的,他怎麼捨得讓她傷心?
諦聽回去的時候,輕狂正盯着開膛破腹,肝膽塗地的那個三少爺研究,想着,他能堅持多久纔會倒下。
可是即使肚腹中的腸子、肚子、之類全部倒掛出來,拖在地上,嚇得李大成當場昏厥,其他人一邊向遠處躲,一邊扶着牆壁柱子作嘔。
那個李仁勇還是精神亢奮,完全沒有要倒下的樣子。
眼看他已經不能活了,家人們或是侍衛們已經放棄了再上前搶救他的打算。
不是他們怕那把匕首,即使他們不怕傷亡,哪裡有人將自己開膛破腹弄成這種慘樣,還能活下去的?
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輕狂一邊捏着鼻子,一邊目光炯炯的盯着他的下一步自殘表演。
這種極品狀態的自殘,她真的還是第一次見到。
“熬!”李仁勇一邊痛得慘嚎不已,手中的匕首卻並不停歇。
將自己的下衣撕拉一聲割開了。
兩條光溜溜的腿出現在衆人目光中,接下去的自殘招數是最高難度的,看得輕狂熱血沸騰。
看着他一邊用力割着身下的東西,一邊痛得嘶聲慘叫,噴的滿臉滿頭都是血,活像血池地獄中的惡鬼。
不禁大聲嘆道:“丫的,這傢伙對自己這麼狠!”
可是她也感覺到那個李仁勇身上,似乎依附着一個淡淡的影子,而且看上去覺得像一個歇斯底里的女子。
不禁奇怪的思忖道:冥界一向都禁止冤魂私自復仇,這個女鬼竟然被那個九殿閻君親自放出來報仇!實在是難得。
不過那個碧璽藏在什麼地方,怎麼感應不到他那陰寒的冥界氣息?
真想問諦聽,卻發現管家在拼命掐着李大成的人中,叫他醒過來。
輕狂顧着看熱鬧,就暫時將找碧璽的事情放下了。
諦聽還真怕她想起這件事,逼着他把碧璽找出來,如今見她的注意力轉移到李大成身上,心中不禁一個勁兒的慶幸。
當李大成醒過來的時候,李仁勇已經成了一灘血肉,滿地都是斑斑血跡,還有那零碎的內臟和腸肚,另外還有那個被他割下來的東西,仍然血糊糊地緊緊抓在手中。
“兒子!三兒!”雖然知道他很有危險性,但是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見到他如此悽慘的情形,如何不傷心至極。
他臉色灰白戰戰兢兢的走過去的時候,那個已經慘不忍睹的李仁勇竟然還有一口氣,他渾身抽搐着盯着李大成,竟然清清楚楚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小桃紅是我殺的!現在我給她抵了命!”
說完,他才吐出一口血沫斷了氣。
“小桃紅是你殺的!你這個惡毒的逆子啊!”李大成一邊哀嚎,一邊渾身哆嗦,不只是因爲生氣還是因爲傷心。
李仁勇死了之後,他身上那個歇斯底里的女鬼也棄他而去,化爲一團虛無的煙霧衝到李大成面前,慘聲笑道:“老爺,今晚上還要不要奴家侍寢啊!”。
那聲音,那語氣,那種撒嬌的狀態和死去的小桃紅一般無二。
“鬼啊!”李大成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呼,雙手抱頭,肝膽俱裂。
“老爺,您還真是絕情啊!想要人家的時候,就又吃補藥,又啃人家的胸脯,還許給人家當正房,在人家身上一口一個心肝兒。現在不要人家了,就喊鬼!”那個悲悲切切的聲音無依無託的響在李大成耳邊,嚇得他渾身抖得幾乎要散架了。
“老爺,我先藏起來,等夜深了去找你!”小桃紅的聲音隨風飄散,它也不知蹤跡了。
“老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李大成不禁跪在地上,伸着雙手向天狂呼起來,狀若瘋狂,讓他那些盟兄、盟弟無人敢上前安慰。
這裡的事情彷彿受了惡鬼的詛咒,他們唯恐沾上自己。
所以趁他發狂,個個灰溜溜的帶上自己的人,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老爺,還是先去城裡找驅魔法師,把那個鬼魂找出來,不然咱們府裡可就要死無數人了!”管家心驚膽戰的說道。
“對,對,對,聽說鬼特別怕火!趕緊去城郊西邊的小廟裡,哪裡有一個驅魔的道士,剛剛從島外來的,驅妖捉鬼十分厲害!”輕狂湊上去趕緊出主意。
聽她如此一說,那些骷髏武士一致響應起來。
親歷了三兒子的那場慘烈無比的自殘事件,李大成已經心神大亂,沒有想一想,自己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陌生的骷髏武士,也沒有意識到,那些骷髏武士之間從來沒有過如此,有人一呼而達到百人迴應的默契。
於是便讓那個陌生的骷髏武士帶着一些人趕緊去城郊去找。
那些人的效率很高,半個時辰便帶了一個仙風道骨的道士回來,那道士高大健壯,相貌冷峻,看上去便覺得威風八面。
單單是這份氣場就讓李大成折服了,放下城主的架子,對他畢恭畢敬,跟在後面虔誠的問這問那。
除此之外他還帶來了兩個弟子,一個眼神看上去像狼,一個眼神看上去像兔子。
這兩個弟子都相貌神態如此不俗,這位法師一定極爲厲害。
李大成雖然平時殺人無數,作惡多端,滿手血腥,但是越是這樣的人,卻於是怕死,怕被人報復。
那法師也毫不客氣的對李大成頤指氣使,甚至吩咐他親自去佈置做法的桌案,衆多下人眼睜睜的看着向來對他們視若奴才的城主,如此恭敬的俯首聽命於一個年級輕輕的道士,不禁滿臉惡寒,不過心裡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解氣的感覺。
李大成忙得滿頭大汗,筋疲力盡,不過他到是覺得這些都無所謂,只要這位法師能降妖驅鬼,把小桃紅的鬼魂給趕走,不要拉他去地府就成了。
道士是莫輕妄假扮的,像狼的那個是重生,像兔子的那個是兔妖小蝶,名字是輕狂起的,那兔頭變成人頭是諦聽的功勞。
變成人之後的小蝶的卻溫柔恬靜,可愛的很。
文文靜靜,怯怯懦懦的怎麼看怎麼還是像只兔子。
輕狂把事情安排給莫輕妄之後,看了一會兒覺得乏了,便自顧找了個清淨的房間去休息,等着後半夜看好戲。
自從肚子裡面多了那三個小傢伙,雖然三個月的反應期過了,但是這愛睏愛乏的毛病還是沒有改,想必要熬到他們出生了。
輕妄哪裡會什麼降妖驅鬼,不過是弄了只寶劍,拿了幾道輕狂隨手畫的亂七八糟的符咒在府中哪裡都貼上罷了。
然後帶着重生和小蝶在大廳裡、院子裡、四處口中唸誦經文罷了。
其實那也不是經文,而是隨口編的幾句順口溜,從他們嘴裡嘟嘟噥噥的說出來,誰都聽不出是什麼!
眼看四處轉了一遍,什麼地方都貼遍了,輕妄便要了酬勞,帶着重生和兔妖小蝶走了。
李大成趁機又要了幾張符咒,說是去貼自己的臥室,其實摸索着去了密室。
那符咒都是輕狂隨便照着以前看過的那些道士的畫符,胡亂塗抹的,輕妄倒也大方,便將剩下的符咒都給了他。
並吩咐他,現在不要收拾李仁勇的屍體,等後半夜到了吉時在去收拾。李大成當然言聽計從,十分虔誠,還親自將法師送出大門。
見衆人都散了,李大成才穩穩心神,帶着幾個貼身侍衛回了自己的寢室,先讓侍衛守在門口,他輕手輕腳摸進了房間裡面。
他打開自己房間的暗格,心驚膽戰的鑽入漆黑的暗道。
走了幾步便覺得陰風陣陣,後背發涼,而且一陣陣的哭嚎聲,隱隱傳來。
他突然記起剛纔那個道士所說過的,這種地方陰氣太重,最容易藏匿鬼怪。不禁渾身出了一層冷汗,一邊擦着額頭的冷汗,一邊瑟瑟得向外面躡手躡腳的走去,唯恐驚動了什麼。
當他走到通道門口的時候,突然又想起一個骷髏武士提過的那句話:鬼怪之類最怕火!便將密室的藏金閣石門關閉,從另一處隱藏的暗格中打開一個按鈕。
這個按鈕相當於半套自毀裝置。
他設計合格密室時,爲了消滅萬一潛入其中的人而特意加上去的一種機關。
當他按下那個按鈕之後,儲存在密室一側石室中的油缸被一個橫槓推倒,慢慢傾斜,讓裡面滿滿的火油,緩緩流出來。讓密室和密道的地下凹槽內自動衝灌。
然後打燃了火石,扔入那凹槽中,便倉皇的關好機關,逃離了那個鬼氣森森的密道。
心想:縱然有什麼惡鬼之類的,也該被燒燬了吧!
一路逃,一路似乎聽到烈火在石室中燃燒,鬼怪被燒得嗚嗚慘叫的聲音。
於是前半夜他睡得很熟,後半夜才爬起來,和管家一起處理三兒子李仁勇的屍體,叫膽大的家人,將他的內臟和殘體收入腹中,用針線將剖開的腹腔縫好,再將被割掉的那部分,也用針線密密縫了一圈,山上大的傷口也用同樣的方法縫起來,再用清水沖洗,換上壽衣,擡到他住的屋裡面,等明天好賣棺材,辦喪事。
正在想對外怎麼說他暴死的事情,突然那個建議他去找道士的身材玲瓏的骷髏武士又站出來說道:“城主,據那位大師所說,好像這府中城主居住的地方,怨氣沖天。怕是有很多人橫死纔會出現這種情況,大師問,城主有沒有在自己房間內殺人?”
這句話讓李大成立時又陷入抓狂了,他瞪着直勾勾的眼睛,心驚膽戰的問道:“我昨天夜裡只是放火燒鬼而已,哪裡殺了人?”
“你確定燒的是鬼?可是人家大師臨走時……說過的……那隻女鬼被他收走了的,你燒的又是什麼?”輕狂故作疑惑不解的、思忖着喃喃自語道。
“老爺,大夫人房裡的秀紅醒過來了。她知道大夫人二夫人和兩位少爺被那賊人弄到哪裡去了!”一個歲數大了些的丫鬟興沖沖的跑來報告。
“什麼?真的!快帶我去!”李大成心神早已經混亂不堪,現在聽到說秀紅醒了,還知道自己失蹤妻兒的消息,頓時高興的跳起來,跟着那丫鬟便跌跌撞撞的向外面跑去。
管家也匆匆忙忙跟着跑出去,周圍只剩下一些骷髏武士。
當然他們裡面就有改裝後的莫輕妄、軒轅嵐、端木如風、重生、和小蝶,他們好奇歸好奇,都還按捺的住,只有輕妄比諦聽還要好奇的要命,若是不現在就問出輕狂如何整治這個李大成的,他絕對是睡不着覺吃不下飯了。
於是他湊過去,笑眯眯的問道:“七妹,他燒死在密室中的是什麼人?”
“一定是他的妻兒!”軒轅嵐驚愕的回答道。
“呵呵,還是阿嵐懂我!”輕狂嘻嘻一笑道。
“不是吧?”輕妄暈了。
“這種人,相當的小強。偶要試驗一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看丫的什麼時候被偶給弄瘋了!”
輕狂淡淡笑了笑。
“他的妻兒也未必都是罪大惡極之輩,卻要被李大成給活活燒死!”端木如風黯然一嘆道。
聽他的語氣貌似對這些人還抱有同情之心,輕狂眨了眨眼睛,暗自糾結道:神仙大叔還是神仙大叔,太有點天真了,怎麼只知道把人往好處想?
想到這裡,她也不想讓他心裡不舒服,便揚聲笑道。
“呵呵,神仙大叔你錯了!送給你點東西,你自己看看,看完之後再說他們這樣的人被燒死應不應該!何況李大成殺別人的時候,也是採取滅門的形式,哪裡想到過別人的家眷該不該死,無辜不無辜?”
輕狂邊說邊將幾本賬冊扔給了端木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