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紫電的這個問題,輕狂懶懶的一笑並沒有急於回答,只是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肩膀,心裡不明白,今天爲什麼這麼容易累。
別的時候就算連續趕上幾天的路,也沒有這樣渾身懶洋洋的感覺。
見到她揉肩膀,諦聽便知道她肯定是覺得疲乏了。
便跳上她的肩頭,用爪子賣力地給她又是踩着又是揉着,那樣子像是服侍的極爲周到的僕人一般。
想到他這兩天放下神獸的架子,賣力討好自己的表現,讓輕狂便覺得大有問題。
但具體是什麼問題,她目前還不清楚。
現在沒時間審問他,只是看着一臉奇怪的盯着諦聽看得發呆的紫電,神態悠然的回答了他前面提出的那個問題。
“第一,偶爲了你這個普通的江湖人出面,貌似有點小題大做。第二,那個高從雖然是個廢物,但是架子蠻大,再加上丫的太無恥,實在很欠修理。第二,還有什麼地方比這裡面說話更安全,更隱秘的呢?”
輕狂的話,讓紫電連連點頭,不僅心悅誠服地嘆道。
“還是莫七小姐心思縝密,計謀超羣,在下是江湖草莽之輩,只有自嘆不如了!”
“好了,高帽子神馬滴,先別給偶戴了。你這次爲什麼要找阿嵐,還找的這麼急?”輕狂懶懶的問道。
聽到她對盟主的超級親暱的稱呼,紫電那個滿臉惡寒。
堂堂的武林盟主,到了她哪裡怎麼地位竟然如同她的弟弟一般。
見紫電沒有回答輕狂的問題,軒轅嵐還以爲是紫電提防她,便向他說道“本座的事情,從來不瞞七小姐的!出了什麼事情,你儘管說好了!”
紫電點了點頭,長出了一口氣,皺着眉說道:“左護法可能已經不在了!”
“什麼,玄光大哥……他,他出了什麼事?”聽到這句話,軒轅嵐只覺得自己的心頭如同被一把尖刀刺進去一般。
他和玄光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兄弟,如今聽到他出了意外,如何能不心痛如割?
輕妄和輕言見軒轅嵐那麼難過,雖然很同情,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見他臉色發白,輕狂便知道他心裡難過,便溫柔的看了他一眼,向他輕輕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別太傷心,也許事情並沒有那麼糟糕。
畢竟紫電說的是也許,那麼也可能玄光還活着。
看到輕狂那安慰的目光,軒轅嵐便覺得自己的心好受了一些,便向她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她的意思,會理智對待這件事情的。
“他和妖嬈不是去了延安東調查拜月神教的事情嗎?怎麼會出了意外?難道是那兩個雌雄教主真的那麼厲害?還是他不小心中了計,遭了暗算?”
“昨夜右護法回到了京城分舵,據她所說那個江陽威已經變成了厲鬼!而玄光爲了救她,將自己和那厲鬼關在同一間密室中,所以屬下才推測,左護法可能會……”紫電一邊皺着眉,一邊鄭重的說道。
“變成了厲鬼?怎樣變成了厲鬼?一個人好端端的怎麼能變成鬼呢?”軒轅嵐怔怔的問道,這件事情的詭異之處實在超出了他的想象。
“具體情形,盟主可以去問右護法。她只對屬下說,她明明已經用劍刺穿了江陽威的脖子,還在他身上的要害處刺了幾劍,他不但沒有死,還能站起來要襲擊她!”紫電說道。
“小白,這怎麼回事?”輕狂一把將正在賣力按摩自己肩膀的諦聽扯下來,用自己的眼神問他。
諦聽知道這件事情,她遲早都要過問的,便思忖了一下,用眼神告訴她。
“那個東西應該是閻羅他們練成的那個陰陽屍!若是江陽威的身體被它佔據,周圍的百姓就要遭殃了!因爲這陰陽屍喜歡吸食人的血魂以增強自身的邪惡功力,除此之外,它們還喜歡挖活人的心臟來吃!”
“不是那麼噁心吧!”輕狂聽到最後一句話,立即一陣忍不住的噁心感涌上心頭,讓她乾嘔起來。
諦聽知道她聽到這句話肯定心裡不舒服,急忙用爪子按住她的胃部,悄悄將一股靈力輸入進去,制止她的難受。
果然一股暖流流過心頭之後,輕狂便沒有了那種強烈的嘔吐感,臉色也好了一些。
“七妹,你臉色不好,要不要我跟你診診脈?”輕揚在一邊關切的問道。
“沒事,偶的心疾早就好了,不用這麼緊張!”輕狂對六哥淺淺一笑,繼續將注意力轉向了諦聽。
“丫的,這事情越來越變態了!小白,那東西你能不能對付?”輕狂用心靈和諦聽交流道。
“我的功力不夠!估計連自保都難!”諦聽嘆了一口氣,難得如此低調的答道。
“那豈不要麻煩了!總不能留着這東西不管吧!那樣的話,周圍的百姓豈不遭殃了!”輕狂糾結萬分的嘀咕道。
“希望他能出手吧!”諦聽沒頭沒尾的說道。
“誰,誰能出手?是不是你常提起的冥帝?”輕狂好奇地追問道。
“不是,冥帝即將渡劫,他若是不遭逢此變,九殿閻羅和陸判絕對不敢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諦聽又是憤恨又是傷感道。
“小白,你心裡到底有多少事情,是偶不知道的!”輕狂不禁糾結的喟嘆道。至於這些冥界的事情,諦聽從來沒有跟她提及過。
“呵呵,只要娘子有時間,我都會告訴你!”諦聽柔聲說道。
“其他的事情,可以緩一緩,那個要來幫忙的到底是誰?”輕狂實在對這個人大感興趣,諦聽知道無法個轉移她的注意力,不得不老老實實的告訴了她。
“那個人是冥帝陛下的神交好友冰潭主人洛閒雲。”
輕狂雖然對那個名字不動聲色,但是心裡面卻不免對洛閒雲的容貌浮想朕翩了。那個冰潭主人,雖然只見過一面,但是印象實在深刻,讓她想忘記都難!
傍晚的時候,御史衙門發生了一件讓周圍百姓拍手稱快的事情。
那個高從被一道降罪的聖旨關入了刑部大牢,聖旨譴責他玩忽瀆職,父奪子妻,丟失官印、罪無可恕。
而傳旨的蕭大用卻從御史大牢中要出幾個人來。
據說那些人都用一輛超級豪華的車子,直接載入了皇宮中。
當地的百姓衆說紛紜。
有的說那些人是皇親國戚。
有的人說那些人都是微服私訪的大官兒。
有的人說那些人都是皇上的親信。
說法雖然不一,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這個被絆倒的昏官高從,肯定是栽在了這幾個人裡。
軒轅夜將輕狂從車上攙下來,和她親親蜜蜜地去了鳳儀宮。一路走一路問,她到底在酒樓是怎麼識破自己和瑞夜楠的身份的。
輕狂對他嘻嘻笑道:“以後再化妝,就扮盲人!你們的眼神太清亮,不像老人。而且你們化妝的時候,注意連靴子一起換上!”聽到這裡軒轅夜內傷了。
真的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他那雙明黃色的靴子雖然只在走路時能露出衣衫一點點,可畢竟天下百姓除了皇族的人,誰敢穿啊?
輕狂回鳳儀宮時,其他人則出宮回府了。
軒轅嵐帶走了紫電。
晚宴時,輕狂果然看到父母和好如初,這讓她大爲開心。
便又要上前敬酒,說是慶祝一下她們花好月圓。
結果秋澤晨和玖月軒華再也不敢喝一口輕狂倒出的酒了。
他們昨天實在沒有想到,輕狂會想出如此的歪招來對付他們。
兩人不覺感慨:以後若是再互相賭氣,絕對不讓她知道了。
看父母如此提防自己,輕狂不但毫不在意,而且還一臉興奮地問道:“孃親,昨夜你覺得爹爹老了沒有?“這句話不僅讓衆人全部無語,連秋澤晨也被問得滿臉通紅,不禁慍怒地向她揚起了手。”
心裡糾結:心兒這個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當衆問。
但是一邊的軒轅夜卻急忙站起來攔住道:“呵呵,孃親大人別生氣,輕狂是問您,父親大人是否耳聰目明老當益壯?”軒轅夜雖然是一國之君,但是也和平常百姓一樣,稱呼秋澤晨和玖月軒華爲父母。
這讓他們不得不爲之感動,心裡也明白,他愛自己的女兒愛到了何種程度。”呵呵,就是這個意思,孃親你想歪了!”輕狂向軒轅夜後面一躲,嘻嘻哈哈的說道。
秋澤熹不禁笑得前仰後合的給輕狂打圓場”姐姐,心兒這孩子性情率直,所以心裡想什麼,嘴上便說什麼!你何必在意呢!”秋澤晨也並不是真心要打輕狂,只是剛纔實在有些尷尬,才用這種舉動開脫而已。
大家散去後,輕狂說有點累,要自己休息,便將賴着不肯走的軒轅夜趕走了。
她本來想去找端木如風,但是卻被諦聽給攔住了。”輕狂,你不是想知道冥界的事情嗎,我講給你聽!”諦聽笑吟吟的以頗具誘惑力的語氣對她說道。
這話果然勾起了輕狂的好奇心,便點了點頭,抱着他到了牀榻上,懶懶的窩在被窩裡,然後眨着眼睛問道:“說吧!儘量精彩點!“可是諦聽卻倏地回覆了人形,輕輕摟住她,在她耳邊別有用心地呢喃道:“這個精彩的故事,能換點什麼獎勵呢?”他藍盈盈的眸子中,都是誘人的光彩。
輕狂很給力的俯身將他壓倒在牀榻上,然後卻突然雙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嘻嘻笑道:“獎勵就是:你丫的不說,本小姐就讓你變成死貓!”諦聽不禁內傷了,他原本以爲她要低頭吻自己。
好貓不吃眼前虧,於是他只得舉手投降:“好,我說!”但是他還沒有說,輕狂已經哈欠連天了。
在他正打算張嘴的講故事的時候,她竟然悄然滑落在他身上,繼而呼呼大睡起來。
那張精緻的小臉,在酣睡中更加迷人至極。
諦聽低頭在她紅潤的脣上吻了一口,然後搖頭苦笑了一下,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錦被中蓋好。
這才從她一邊慢慢挪開身體,輕手輕腳的想要下牀去。
突然一個細小的聲音問道:“喂,諦聽你竟然用修羅夢引對付我們的孃親,膽子也太大了吧!就是,你這隻神獸太過分!等我們出世後,先好好教訓他!”世上捱罵被威脅的長輩不少,但是像他這樣在孩子還沒有出世前,便提前被罵被威脅的卻只有他一個。
諦聽雖然糾結,但是也知道自己不是這些小鬼頭們的對手,只好化爲一道白光溜之大吉。”膽小的神獸!就是!喂,你們兩個不許議論他!可是,妹妹不是你先罵得嗎?他只能我罵!你們都不許罵他!是,妹妹大人!”幸而此時這裡只有輕狂一個人在酣睡,若是這些話被其他人聽到,一定會被嚇瘋掉的。
……
拜月神教之中,發生了一件詭異之極的事情,原來的教主江陽威離奇失蹤了,而女教主又看上一個年輕英俊的男人玄光。
那個玄光被當成了新的男教主,而且頗得女教主的歡心。
日夜纏綿彷彿也還是不夠,這三天,他們就躲在房間裡,不停的嘿咻。
而就在這日夜不停的激情澎湃中,女教主芙蓉明顯的衰老了許多,原本就醜陋的臉上長出了很多皺紋,頭髮也變得灰白相間。
那光潔誘人的肌膚也已經變得暗淡無光,失去了她唯一吸引男人的資本。
但是玄光卻並不在乎這些,仍然一次一次的向她索取着。
終於芙蓉再也無法支撐下去,說要自己休息一下,讓玄光去找別的女子解決一下。
說着便要將在她身上瘋狂的玄光推開去,但是那玄光卻倏地雙眼變成了血紅色,哈哈狂笑着說道:“別急,馬上結束!”說着便將一隻手伸向她的面前,那隻手上的指甲以飛快的速度生長着,在剎那間長成了五根利刃。
然後在芙蓉驚恐的目光中,他用五根利刃慢慢刺入了她的胸腹。她除了覺得渾身發麻,毫無力氣之外,竟然絲毫沒有疼痛的感覺。
在她驚愕的注視下,玄光從她的體內緩緩掏出那顆猶自跳動不息的心臟,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直到芙蓉大睜着的眼睛失去神采爲止。
玄光滿足的舔了舔嘴脣上的血跡,將她那老邁不堪的屍體,拋進了旁邊的煉丹爐中去了。
作完這一切,他伸了伸胳膊,殘忍的笑道:“哈哈,從此這個拜月神教就完全屬於我們掌控了。以後不管需要多少血魂和心臟,都讓這些教衆去準備就成了!”哈哈大笑聲中,他右邊的軀體開始漸漸變成了女性的軀體。
他的右半邊臉也浮現出夏如雪的容貌。
一個柔媚的女聲道:“陽屍,你只顧自己快活!難道只讓我在一邊旁觀?”玄光冷冷的說道:“當然不會!我們得儘快修成修羅分身,那時候對付莫輕狂便更加容易了!只要吸了她的血魂,你便可以佔據她的身體,我們就不必總是被擠在一個身體裡了!哈哈,你們想得很對!只要消滅莫輕狂,一切都好解決,包括你們的問題和我們的問題!既然我們有共同的敵人,相同的利益。現在我們不妨合作!”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出現,那個人便是九殿閻羅。在他後面跟着一臉倉皇的陸判。
陰陽屍本是不應該有感情和思維的,他們沒有料到,它會自行通過吸食凡人的血魂的途徑,提高自己的神識,讓它們有了自己的思想。這對九殿閻羅來說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你把我們練成陰陽屍,只是想利用我們而!別以爲我們會聽你的蠱惑!“陽屍恨恨的說道。”不錯,我們爲什麼要聽你的!“陰屍也嘲諷的說道。”因爲本王會給你們提供很多實現願望的方法!”九殿閻君並不生氣只是微笑着說道。
目前他可不敢得罪自己親手練成的這個怪物。”比如說怎麼把莫輕狂弄到手!”陸判也跟着補充道。
陰陽屍思忖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去負責除掉莫輕狂!不過,你總得有什麼好處給我們吧!好處很多,等除掉莫輕狂之後,本王會一件件的滿足你們!“九殿閻君奸詐的冷笑道。”你這人太奸詐了,我們怎麼能相信你?“陰陽屍問道。”我們之間需要相互信任!因爲我們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消滅莫輕狂!“九殿閻君一字一頓的說道。”雖然我們不信任你,但是我們也想殺了她!“陰陽屍說道。”那最好不過了!本王在冥界等你們兩位的好消息!”說罷,他便和陸判倏地鑽入了地下不見了。
陰陽屍左右不同的臉上露出了殘忍而得意的笑意。
……
深夜,在京城分舵的妖嬈又一次失眠了。
她想起自己可能已經慘死的夫君玄光,便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她獨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幽冷的秋月,眼睛中溢滿了痛苦的淚水。一顆顆掉在自己的衣襟上,但是她去無心去擦拭。
失去了玄光,她感覺到自己彷彿失去了整個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一陣怪異的風旋從窗外旋轉了進來。
不知不覺一個男人站在她的對面,她豁然睜開眼睛,興奮至極地輕聲喚着:“玄光!”她分不清眼前是夢境還是現實,只是撲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把自己的悔恨和無助,痛苦和傷悲全部藉着眼淚流了出來。
玄光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橫抱起來,走進了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