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離冷眼看着對面男子,擡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目露冷光,“你到底是誰?”
“我?你的卿哥哥啊,怎麼,你把我給忘了?”面對蘇若離的質疑,君彥卿一臉哀傷,“虧得我們還是拜過天地的。”
對面,蘇若離雙手攥拳,眼底冷光流動,“君彥卿?你要真叫這個名字我就敢當着你的面把這桌子吃了!”
於是對面的人不說話了。
眼見君彥卿一雙眼戲謔似的彎成月牙,蘇若離冷哼一聲,“無話可說了?”
“也不是,我是想等賢弟……賢妹你把桌子先吃了再說不遲。”君彥卿一語,登時換來蘇若離磨牙利齒。
毫不誇張的說,面對君彥卿那張妖孽般的容顏,某人連五官都控制不住的扭曲了,“太極弓在哪裡?”
“什麼公?相公?你問我相公在哪裡?”莫名的,君彥卿就是喜歡看蘇若離抓狂的樣子,特別好玩兒。
“太極弓!老孃守了半個月到最後被你捷足先登的太極弓在哪裡?”蘇若離完全壓制不住自己心底的火氣,幾乎沒給君彥卿反駁的機會,“別說你不知道,你要不知道,今晚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如果不是爲了救賢妹你,爲兄也可以選擇不出現的。”君彥卿無視蘇若離眼中殺人鞭屍的寒光,撇撇嘴,無辜開口。
蘇若離承認,剛剛若不是君彥卿出手,自己已經落到之前那些黑衣人手裡,但,她一點兒都不會覺得自己有必要說句謝謝。
如果不是眼前這廝,太極弓的事根本不會橫生枝節!
“你就說,要怎麼才肯把太極弓交出來。”再傾城的容顏,也擋不住蘇若離在內心深處將君彥卿倒提起來暴擊的決心。
君彥卿攤開雙手,一副怎麼可能的表情讓蘇若離徹底崩潰。
“光孝寺裡的乞丐是你殺的?”蘇若離強自按捺住心底的寒意,單手垂落的下一秒,毒藥自袖間滑到掌心,之後被她抹在了指尖。
“可惜爲兄一念之仁,留下了乞兒。”君彥卿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亦毫無愧疚之感,如妖孽般的容顏上,惋惜之情倒是真的。
蘇若離聞聲,眸色驟寒,“你把乞兒怎麼了?”
“放心,乞兒沒事,只不過你以後都沒什麼機會見到他了。”君彥卿言外之意,說出了他此行的目的。
說白了,別人衝着乞兒來是爲找到太極弓,眼前這廝,衝的是殺人滅口,至少蘇若離這樣理解。
然在君彥卿解釋之後,蘇若離看似淡定的外表下,內心早已翻卷起滔天巨浪!
依着君彥卿的意思,當日藏匿在光孝寺廟頂的太極弓的確是他拿走的,可在拿到太極弓之後,他發現太極弓的設計中,分明還有弓弦的存在。
於是乎他便折返回去,希望能找到當時他手下留情放過的乞兒,也就是這兩日,他才發現乞兒的行蹤,且成功在乞兒身上將太極弓弦取走。
那弓弦,便是乞兒一直纏在腰間充當腰帶的那根看似極爲普通,且質地十分柔軟的黃色帶子。
也虧得那帶子是照顧乞兒的周叔叔送給他的唯一的東西,乞兒纔會一直留在身邊,即便在不愁吃穿的日子裡,亦未丟棄。
曾經,寶貝離她近的簡直唾手可得,她卻視而不見,這該是怎樣殘酷的事實?
蘇若離無法承受的倒了杯酒,咕嘟一口灌進去,“我出多少銀子,你才能割愛?”
君彥卿聞聲淺笑,單手拖腮,眼角淚痣在燭光的映襯下,殷紅如血,透着難以言喻的詭異跟誘惑,“你看爲兄是像缺錢的人嗎?”
“那你缺什麼?”蘇若離明知不可能,但總要找機會聊下去。
君彥卿想了想,“缺個倒酒的美人。”
蘇若離樂了,姐給你倒!
於是蘇若離看似十分爲難,心底卻十分愉悅的走過去,倒酒的過程中將指尖上的毒藥一併摻入其中。
見君彥卿握起酒杯飲了一小口兒,蘇若離狀似無意的動動嘴角,“剛剛那些黑衣人你認識嗎?”
君彥卿搖頭。
“你費盡心機得到太極弓是爲了什麼?”蘇若離無比乖巧的提着酒壺,見君彥卿手裡酒杯下去半截即刻蓄滿,順帶着又下了一回藥。
君彥卿仍是搖頭。
“那你能說說把太極弓跟弓弦藏在哪兒了嗎?”蘇若離越問越離譜,脣角勾起的弧度也跟着越來越深。
因爲她看的很清楚,君彥卿的目光有些呆滯,片刻之後人便不大精神的倒在了桌案上。
跟我鬥?
看了眼倒在桌面上不省人事的君彥卿,蘇若離冷笑着扔了酒壺,繼而上前一步扳起君彥卿的身子,令其倒仰在椅背上,之後伸手去解人家衣帶。
她一早兒就沒指望君彥卿能跟她說什麼有用的,沒關係,且待她把人帶回去,日子還長,招數還多,到時候咱們慢慢嘮。
至於爲什麼要解君彥卿的腰帶,這不是沒有綁人的繩子麼。
正在某人解的起勁兒時,頭頂突然飄際過來的聲音宛如天籟,落下來,硬是達到了五雷轟頂的效果。
蘇若離整個人都跟着石化了,最要命的是,她那一對雪白的爪子還停留在人家衣帶的位置,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特別無恥,簡直就是流芒!
“賢妹在做什麼?”此刻,仰身坐在椅子上的君彥卿雙眸微垂,纖長的睫毛微微上卷,饒有興致的盯着蘇若離的雙手,表情慵懶,似笑非笑。
“我看君兄喝的太多,怕你熱……”蘇若離龜裂的容顏漸漸鬆緩,一排潔白的小牙齒露在外面,“我沒惡意的。”
眼見蘇若離十分自然的將自己的爪子抽回去,懷揣惡意的坐回到原來的位置,君彥卿悵然舒了口氣,“爲兄在江湖上游歷多年,毒藥也喝了不少,如你剛剛下的那種蒙汗藥爲兄還是第一次遇到,不得不說,離若妹妹製毒的功夫,江湖上鮮少有人比得過了。”
君彥卿貌似謙虛開口,表情卻是十足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