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後,方玉便成了清風館的常客,而方飛雪也是在那個時候認識齊淙的。
然。
天有不測風雲,不是所有美好愛情的開始,都會善終。
五年前,齊月心突然找到方玉,絕然提出分手,沒有原因亦不是商量,她只是過來通知方玉,他們之間,完了。
沒有留下任何理由的齊月心在第二日便從洛陽城裡消失,就好像她從不曾來到這人世間,沒有一絲蹤跡可尋。
那段時間,方玉瘋了一樣尋找齊月心的下落,對齊淙更是利疑威逼,卻無果。
漸漸的,方玉心涼了,便也不再去找齊月心,倒是看清風館越發不順眼起來。
“所以這五年,清風館根本沒有生意可做,齊淙過的也是十分拮据。”龍辰軒不禁嘆息,“而且朕得到消息,齊淙似乎並沒有跟方飛雪私奔的意思,他還放話出去,不會與洛陽方家扯上任何關係。”
蘇若離搥着香腮,聽的極爲入神,“皇上的意思是,如果我能找到齊月心……”
“以方家的勢力花了五年沒有找到,我們也未必能找得到,當然,若是找到自然最好……”龍辰軒頓了頓,繼續開口,“朕還聽說,方老爺子對方飛雪的疼愛,更勝方玉。”
蘇若離直起身子,瞭然點頭,“如果方玉這裡實在套不出話來,我便找方飛雪好好談談。”
“方飛雪眼睛裡,只有齊淙。”龍辰軒音落後,蘇若離覺得這件事或許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既然齊淙撂下話,想來是不可能跟方飛雪有什麼了。
就在這時,房門響起,待雷宇應聲進來時,蘇若離十分不解,何以雷宇要這麼隆重的進來,以往在她面前,雷宇可從來沒走過門。
“有事?”見雷宇站在原地不開口,龍辰軒挑眉。
“屬下就想問一句話,你爲什麼在把衛無缺送到方府換錢的時候,沒帶上我?”雷宇一臉冰封,悲憤不已。
蘇若離愣了半晌,都給氣笑了,她還從來沒見人有過這樣的要求,“我明早就把你綁了去,如何?”
“今天和明天有本質區別,是根本沒把屬下放在眼裡,三百萬兩銀子又怎麼能跟三千萬兩銀子比!”雷宇冷哼一聲,之後摔門而去。
蘇若離欲哭無淚,雷宇這是把自己記恨上了?
龍辰軒掩面,他不認識腦袋少根筋的敗家玩意!
翌日清晨,方府那位老管家早早來到行館,聲稱他家主子想請蘇姑娘過府一敘。
下人傳話之後,正在梳妝檯前握着珠釵的蘇若離微微一笑,此番就算不能拿到玉魂,至少也能把楚林琅交代她的事給辦了。
人家既是請了,蘇若離自不會端着架子,於是匆匆收拾一番,乘着方府派過來的馬車,離開行館。
此刻走進方府大門,蘇若離本能想要轉身。
“蘇若離!”
“蘇姑娘!”背後寒蟄入骨的聲音傳來之時,方玉那宛如天籟的聲音也一併跟着響了起來。
幸而某人臉皮夠厚,便是轉回身,面對衛無缺那雙殺人鞭屍的眼睛,也沒怎麼不好意思。
“若離拜見方公子。”蘇若離直接無視衛無缺,雙手疊在腰間,朝方玉欠了欠身。
“姑娘請入廳一敘。”方玉還禮之後,轉身先行一步走向正廳。
身後,蘇若離還未邁步,就見衛無缺彷彿餓狼撲食一樣衝過來,那種恨不能大吃活人的表情着實讓某人的小心肝兒微微顫抖了一下。
“別去!”幸而綁在衛無缺手腕上的綢緞布條被方飛雪狠狠朝後一拉,衛無缺纔算撲了個空。
就在蘇若離想着要以什麼樣的形式跟衛無缺打招呼,他纔不會更生氣的時候,寒意驟襲,某人再擡頭時,衛無缺已經被封了穴道,張牙舞爪的立在那裡,好生滑稽。
究其根源,原來是方玉瞪了方飛雪一眼,方飛雪這才甩手,把衛無缺給定住了。
蘇若離低頭,不禁在心裡給衛無缺點了一排蠟。
廳內,方玉早已命人沏好了茶,“方某聽聞國師府裡凌紫煙的醫術十分精湛,想來蘇姑娘做爲沈國師的小徒弟,醫術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所以方某有個不情之請。”
“方公子但說無妨。”蘇若離擱下茶杯,淺聲笑道。
“還請蘇姑娘能與方某去個地方。”方玉並沒有直接開口,而是起身走出正廳。
蘇若離自是跟在後面,出門時,那抹冰藍色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見,想必是被方飛雪給帶回月華居了。
“蘇姑娘請。”方玉見蘇若離略有遲疑,恭敬催促一聲。
不走不知道,一走嚇一跳,這方府別苑與皇宮相比也不遑多讓,她那日轉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奢華間透着無法形容的清高,宏偉處又可見細處的精妙,整個方府的建築,足以用鬼斧天工四個字形容。
蘇若離邊走邊看,差不多一柱香的時間,終是到了一座古樸的,三層高的廟堂前。
“這是我方府供奉祖先之地,蘇姑娘請。”方玉屏退在外看守的下人,獨自上前推開廟門,蘇若離隨後緊跟,剛邁進門檻,便有一種莊嚴肅穆感自心底油然升起。
廟堂裡的牌位足足佔了三面牆壁,以紅松木爲主的裝潢沉穩又不失莊嚴。
蘇若離待方玉點燭上香之後,亦朝三面牌位拜了拜,這纔跟着方玉走向左側的木製樓梯。
二樓,一座水晶棺柩赫然呈現,裡面供着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