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說了。”德妃自有她的威嚴,她看場面一時無法收拾,就發號施令般說:“宮裡規矩就是,職權分明!今日這茶誰也別倒,我找個宮人解決便是了,何必傷了自家人的和氣呢?”
“還是說,是本宮沒有妥善處理好本宮宮事,讓在座夫人不滿意了?嗯?”德妃冷酷的問,她怒目掃視了在座衆人:“若是這般,本宮倒是難逃其咎了。”
衆人聽着德妃這般說,紛紛嚇得跪在地上賠罪:“德妃娘娘恕罪!”
孫湘寧也跪在地上,心裡忿忿不平。她狠狠瞅了一眼蕪華,她的驕傲都被這個女人踐踏了!
“那孫縣君,你有什麼異議,儘管說出來。”德妃特別點名問孫湘寧:“還是你覺得本宮不夠厚待孫家,應該把湘萍提到尚儀之位才合適?”
“臣婦不是這個意思。”孫湘寧知道德妃介懷這件事情,擔心事情搞大,便趕緊跪拜認錯:“是臣婦做錯了,還望娘娘見諒。”
“既然是一家人,那就好好地吃一頓飯,莫要再計較些什麼了。”德妃把金勺子放入碗內,讓宮女呈上痰盂,自己用白水漱了口。她讓宮女喚來司膳司呈上菜單,多點了幾樣式的菜式,分別減少了用量,轉而和舒老夫人和舒大夫人說:“定國夫人和郡夫人,你們也多點幾道喜歡的吃食去。來這皇宮一趟不容易,自然是要最好的。”
“多謝娘娘。”二位夫人接過菜單,這才使整個宴席平和下來。
蕪華瞧着自家長姐,眼中滿是感激。她等菜品呈上來的時候,便和孫湘萍頗爲識趣地給各位夫人端到各自的桌面上。
菜品量少,卻是精美得很。這頓飯雖然一開始吃的心驚膽戰,但最後還是在一片祥和中度過了。
飯畢,大家聚在一起時,文馨纔好不容易把小皇子帶了出來。在座衆人見了小皇子,都恭恭敬敬地行了宮禮,無一不說道:“臣婦見過殿下。”
小皇子睜着溜溜的眼睛看着周圍,這些老的少的,各個都在向他行禮呢。他咯咯地笑,從文馨身上掙脫下來,跑到蕪華面前用奶奶的聲音叫道:“我要阿蕪姨娘抱!”
“皇兒乖,快先讓姨娘們起來纔是。”德妃依舊坐在高階上的桌臺旁,她不需要行禮,反而是命令皇子向大家行禮。
“姨娘?誰是姨娘?”小皇子撓撓頭,想想還是讓她們先起來吧,於是便說:“都起來吧,讓本殿下看看。”
舒老夫人被舒大夫人攙扶着起來,都很慈祥的看着小皇子。
德妃示意文馨,讓文馨介紹。文馨帶着小皇子走到舒老夫人旁邊,然後跪坐在地上行了禮,和小皇子說:“殿下,這位身着紅色袍子的是德妃娘娘的祖母,也就是你的外太祖母;旁邊這位是德妃娘娘的親生母親,你的外祖母。”
文馨又一一跑到各處去給小皇子介紹,小皇子也明白許多了,便天真地問:“也就是說,她們是母妃的家人對嗎!”
“是的,小殿下。”文馨跪在地上唯唯諾諾地說。
“醇兒,你要稱呼她們,知道嗎?”德妃在上面發話說。她想要自己的孩子學會有禮貌,就必須要讓他懂得稱呼別人。
“嗯!”小皇子點點頭,然後轉身和舒老夫人、舒大夫人說:“醇兒見過外太祖母和外祖母!”
“殿下安好。”兩人喜出望外,她們爲有皇嗣作爲家族血脈感到無比榮幸,哪怕是小輩也要按着規矩尊敬起來。
“見過各位姨娘、表姨娘。”小皇穿着笨重的衣袍作了個揖,拜個禮都搖搖晃晃的,差點沒倒下去,可以說是很可愛了。
她們都一一回了禮,沒有人敢鬆懈,畢竟皇家的面子比什麼都重要。
小皇子敬了禮,小短腿極力的爬上了高階,倚在母妃身邊,問道:“那現在我可以讓阿蕪姨娘抱了嗎?”
“好好好。”真是拿這兒子沒辦法啊。德妃挺着個大肚子,顧及不了那麼多了,就替小皇子整理了一下衣領,把他推着去蕪華身邊,“快去吧!”
蕪華抱起這個一次比一次重的小奶貓,心裡疼愛得很。大家看到這般,心裡倒是有些數了。
不一會兒,太后的親信宦官來了,他給各位夫人拿了禮品,然後說:“太后娘娘先着老奴把給各位的禮品拿來,不一會兒太后娘娘便要來了。”
能夠見到太后真是無上榮幸,大家聽到這個消息之後,無一不翹首以盼。
太后娘娘給這些人準備的禮品很厚重。首先是舒老夫人得了一根大人蔘,賜了金鑲玉的玉如意,加賞名貴香料;舒大夫人賞了上等玉石六塊,綢緞三匹,加賞黃金一條;凝華和湘寧各自賞賜寶石各兩顆,綢緞一匹,加賞金片銀瓜子各一袋;舒二夫人賞了絲綢一匹,銅錢八吊,加賞半袋銀瓜子。這些禮品無論是從哪個人來說,都是極有分量的。而蕪華和湘萍也因着是女官,就各自賞了一袋銀瓜子,給了一些好看的黛螺和胭脂。
她們正在對自己的禮品滿意的不行的時候,突然有宦官進來,跟德妃稟告:“舒昭容來了。”
蕪華心下想着,依着二位姐姐的性子,這下又該出問題了。
那些人聽了稟告,都依依不捨放下自己被賞賜的東西,吩咐丫鬟放好。她們都很不甘心地跪下來行禮。
芍華一進來,氣氛立刻變得不同。大家都對這位昭容娘娘害怕極了,這可是皇上的寵妃,即使曾經態度怎麼不好,如今也是惹不起。
特別是舒大夫人,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她看不起的連庶女都不算的女兒有一天能夠威脅到自己親生女兒的地位,這下她還要放下身份來給這個女人行禮,實在是反了天了!
“喲,大家都在呢。”芍華似是不經意的說了一句,然後百般妖嬈地給德妃行了個禮:“臣妾給德妃娘娘您請安了。”
如今看芍華這麼風光,舒二夫人倒是暗自腹誹:倒是什麼好處都讓大房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