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好不容易證明了自己的身份從後面進到了府衙,就聽到驚堂木敲打的聲音。既然是貪污案,一般都是嚴肅快速處理,怎麼會聚集了那麼多老百姓來觀看呢?看來事情不簡單。
“我們去前面看看吧。”蕪華跟雲意繁說。
她們去到屏風之後,就看到陸安和陸禹直直地坐在那裡,陸禹還一副不甘不願的神情,悶悶的喝着茶。
“原告人郭賢,如何證明你任官之時身家清白?”陳焱麟居於堂上,他仔細問道。他也是從國子監發到定州上任不久,聽說這個原告在縣裡要翻案都翻了兩三年了還沒解決,其他的同僚都不願意審案下去,不知怎麼的他就告到州級府衙來了。他身爲司法,又是當朝皇后的親弟弟,別人看他天不怕地不怕,就紛紛讓他上堂審案,他拗不過,只好硬着頭皮上了公堂。剛上公堂他就收到了一張狀紙,他和師爺研究了一下狀告的原因,這一審就過去了兩炷香時間了。
“回稟司法,郭某有證據可言。”郭賢理直氣壯的說:“當年郭某任刑部侍郎之時,的確對皇宮內僕私換贓物之事進行過調查,但這件事情卻被嘉國公掩蓋了下去,並誣陷栽贓我貪污之事!當時他派人把東西送到我這兒的時候,派了自家的奴僕來,這個奴僕可作證!”
“嘉國公?”蕪華擔憂的看着在堂上審案的陳焱麟。那個嘉國公不是誰,正是當今皇后的同族叔父,陳焱麟最親近的那個叔父。
陳焱麟突然聽到這個之前從未看到的狀詞,一臉的爲難,這件事情沒想到和自家叔父有關係。很快人證就上來了,卻讓陳焱麟開始懷疑了。
“這就是嘉國公身邊的侍從林木,當時就是他幫嘉國公送東西給我,說是一筆贓物,要我上交到刑部去核驗,可第二天,貪污的人便成了我郭賢。”
林木?蕪華疑惑的搖搖頭,她透過屏風看了個透徹:那個名喚林木的侍從,曾經來找過陳焱麟,蕪華也碰見過幾次。林木身材高大,是個中年男子,而堂上這個身材矮小,年齡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這怎麼會是林木?
陳焱麟看着也是笑了,問他道:“你叫林木?是嘉國公府的林木?”
“小人正是。”林木說道。
陳焱麟突然正襟危坐,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指責道:“林木早就因病而亡,你怎麼會是林木?!你分明是假冒身份,還不快快招來!”
那個‘林木’聽後,嚇得趕緊跪在地上,道:“長官恕罪!小人的確叫林木啊!司法您若不信,可以去查!”
“我就是嘉國公府出來的,我怎麼沒見過你!”陳焱麟鬆了口氣,他知道這個人絕對跟嘉國公府的林木沒有任何關係,就說:“你分明是在撒謊,還不快從實招來!”
“長官老爺啊,小人的確是林木,可不是嘉國公府的林木啊。”林木冤枉的說,他轉身指責郭賢,道:“是他!他抓住我,非要讓我作僞證!”
“你胡說!”郭賢被這突然反轉搞得措不及防,怎麼又是他的事情了?“分明是你自願作證,怎的是我的問題!”
“安靜!”陳焱麟拍了拍驚堂木,這事情怎麼越搞越複雜?“原告,說一下的看法。”
“我找尋了好幾個月,終於在定州找到了這個林木,那晚也的確是他給我送的東西,怎麼不是國公府的呢!”
“那證人,你的措辭呢?”
“他在說謊,他要讓我作僞證。”林木指着郭賢道。
陸禹在屏風後聽得快要暴走了。他悶悶地說:“嘉國公仗着權勢大,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他肯定是知道郭賢找到了人證,故意讓自己的侄子去審這件案子,這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可蕪華怎麼記得這個嘉國公是個很好的人呢?她看向陸禹,難道郭賢的事情又跟陸安他們有關?她自己倒是不清楚,不過這件事倒是突然聯繫到了幾年前的貪污案,倒是一項非常重要的線索。
很快,郭賢因爲帶僞證告狀,就被陳焱麟判決告狀無效,他好不甘心,硬是當衆咆哮了公堂。好幾個官吏硬是把他架了出去,這才平息了這場鬧劇。
事後,陳焱麟下堂來,他正要回去,便看見了陸禹一行人,於是馬上恭敬地朝陸禹拘禮道:“學生見過陸先生。不知陸先生來了,學生有失分寸。”
畢竟是師生關係,陸禹見了他雖然爲剛纔的判決有些不滿,但畢竟也是公平公正,也就帶着些怒氣,憤憤地說:“不必多禮!我只是來看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蕪華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