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的氣氛是緊張的,康熙每天都在忙着召見軍機處的大臣商討着這次的出兵。準噶爾部一直是清廷的死敵,康熙年輕時也打了幾次,到了乾隆年間還有打,其間準噶爾部稍有實力便前來進範,這樣的敵人是比較讓人頭疼的。好在清朝政府也從未怕過也不曾輸過,有力的鞏固了以後中國的疆土。
十六日,康熙帝又命護軍都統吳世巴等率領第一路於十一月十五日起程,駐紮莊浪;副都統赫石亨等率領第二路於十一月二十九日起程,駐紮甘州;撫遠大將軍允禵率領第三路於十二月十二日起程,駐紮西寧。
二十六日,康熙帝又命:允禵既授爲撫遠大將軍領兵前去,該旗纛,用正黃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樣。凡不出兵之王,名選護衛三員,貝勒、貝子各二員,公各一員,隨允禵軍前往。
十一月十五日,因允禵率軍西征,康熙帝親往堂子行禮,鳴角、祭旗纛。出征之王以下,俱戎服相從。
這樣高規格的禮遇是所有皇子從未有過的。至此朝中大臣風向齊齊刮向十四阿哥,認爲他是最有實力的傳位之人。奪嫡在此時已是越演越烈了,有奪位之心的皇子都在心中暗暗焦急。但四阿哥卻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他依舊淡淡地做着自己該做的事,並沒有聽到有關他的什麼傳聞。
這日德妃因着康熙連日來爲出兵的事煩擾,便親自送了盅滋補的鹿茸來給康熙喝。老夫老妻敘了會話後,便聽李德全稟報說十四阿哥來給皇帝請安。原來十四阿哥在軍機處與軍部的大臣商議完了軍事後便順道過來給請安的。
康熙對於這些天十四阿哥的表現很滿意,看向十四阿哥的眼中總是充滿了信任和希望。
康熙賜了十四阿哥座,然後問道,“老十四可都準備好了?”
“回皇阿瑪,兒臣都已辦妥了,只待十二月十二一到便可啓程。”十四阿哥說話時臉上也是自信滿滿的。德妃看向十四阿哥的眼中卻是驕傲中夾着無限的牽掛。
“老十四,這次替你皇阿瑪出征,你可要好好給你皇阿瑪爭個臉面,不負了你皇阿瑪這麼信任你。”德妃一臉慈愛地道。
“兒臣知道了。兒臣定不負皇阿瑪和額娘期望,一定完勝班師還朝。”十四阿哥起身道了個安。
康熙聽了笑道,“朕相信老十四是塊領兵打仗的料,不會讓朕失望的。”
“不過,兒臣有一事請皇阿瑪應承了。”十四阿哥又向康熙行了一禮道。而他的目光卻瞟了我一眼,我見他看我,便低了些頭。德妃也察覺到十四阿哥看我,“老十四,你還沒立功,怎麼就向你皇阿瑪邀功了?”
康熙卻不以爲然笑道,“這個無防,老十四你說想要朕應承你什麼?”
這時德妃有些緊張地看了眼十四阿哥,只聽得十四阿哥奏道,“兒臣想請皇阿瑪在兒臣得勝班師還京時,賜兒臣一樁婚事。”
康熙聽完十四阿哥說的後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哦,就這事?朕應承你。”然後他又看一邊的德妃問道,“只是不知是誰家的姑娘讓老十四這麼傾心,要立功後再娶?”就在康熙轉頭問德妃時,十四阿哥稍擡了頭看向我,而我心裡一跳,手心裡開始冒起了汗。只是德妃眼神有些凌厲地看了眼十四阿哥,然後笑着對康熙道,“臣妾也不知這孩子什麼時候又看上哪家姑娘了。只是此事還是等老十四得勝還朝再議吧。眼下最緊要的是平定叛逆,而不是兒女私情。老十四呀,這事兒等你回來再說吧,到時額娘一定親手給你辦這樁喜事。”
十四阿哥聽了德妃的話後,臉上一喜道,“額娘說的可是真的?”
德妃微微一笑道,“額娘什麼時候騙過你的?好了,現在先不說你要娶哪家姑娘,只待你立功回京了再告知你皇阿瑪賜婚,一併湊個雙喜如何?”康熙聽了也笑着點點頭贊成,“雙喜臨門,此事甚好!”
“兒子謝過額娘。”十四阿哥高興地對着德妃又是行了個大禮,“多謝額娘成全。”我聽到他這樣說,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心裡想着,也許他並不是想要娶我呢,只是我自己多想了吧,但願是我多想的吧。
德妃面上平靜地笑着,“皇上,您瞧這孩子,老是想娶媳婦兒。”說着起了身對着康熙告辭道,“臣妾也叨擾着皇上半日了,也該回去了。”
康熙笑着對十四阿哥道,“那你們母子倆個就退下去吧。老十四送你額娘回宮吧,過些日子就要出征了,這兩日就多陪下你額娘吧。”
“臣妾謝皇上,臣妾告退。”德妃忙向康熙道別。十四阿哥也給康熙行了禮道別,然後扶着德妃的手離去,他在經過我身旁時,擡頭看了眼我,那嘴角噙了抹笑意。看他這樣子,我心裡卻一陣生寒。
十二月十二日,允禵統帥西征之師起程時,康熙爲他舉行了隆重的歡送儀式,“出征之王、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齊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徵之王、貝勒、貝子、公並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齊集午門外。大將軍胤禵跪受敕印,謝恩行禮畢,隨敕印出午門,乘騎出天安門,由德勝門前往。諸王、貝勒、貝子、公等並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處。大將軍胤禵望闋叩首行禮,肅隊而行。”真是何等威風啊。
十四阿哥在出徵前將一把刻有他名字的小刀贈與我,臨別時他說讓我等他回來。這一句話當時重重地砸在我的心頭,讓我以後的日子裡坐立不安。他說他要戴着我送給他的那枚雄鷹玉墜子上前線殺敵,讓我看到他是多麼的勇猛,他說只有這樣勇猛的男人才能保護我一輩子不受傷害。我當時心中無比驚慌,想要對他說,我們不可以在一起,但他由於有急事,匆匆說完話後便不等我拒絕就離開了,只留下我呆愣如木頭一樣立在園中。
宮裡緊張的氣氛並沒有因十四阿哥出征而消失,相反的卻是處處更顯得憋悶讓人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