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是中國南北分界線之一,秦嶺以北就是北方,秦嶺以南就是南方。至於陝西境內的秦嶺則是狹義上的秦嶺,他把關中平原和陝南隔開了,而柴關嶺就在留壩縣的境內,屬於秦嶺西段。
此時,柴關嶺附近的一條非常難走的山間小道上,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在前行。由於已經十二月底了,所以此時秦嶺到處都是枯黃的一片,只有偶爾有一些綠色植被出現,這支穿着灰綠色軍裝的隊伍正是楊虎城手下孫蔚如17師49旅的部隊。在隊伍最前方有着一個農民在指指點點,後面的士兵都跟這位農民指的路,在這秦嶺山間穿行。
49旅是三團制,所以他的這個旅也有着6千多人,由於山間的道路都比較窄,道路也就能讓一個人過,所以49旅的隊伍非常的長。這條路平時走的基本都是山間的百姓,現在都長滿了雜草,加上道路的不好走,所以49旅是輕裝前行,每個士兵帶着十天的口糧,以及自己的武器都出發了,至於火炮之類的則是很難通過這山路,所以49旅的就是剩下的十來門迫擊炮。
“我們這都走了一天了,怎麼還在山裡轉悠,去去問問那個帶路的,要是給我帶錯了,我斃了他!”49旅旅長王毅武雙手按着自己的膝蓋,氣喘吁吁地說道。從早上出發,現在他們都還沒看見大點的村莊,好不容易遇到點人都是隻有幾戶人家,而且看到他們是軍隊都嚇得關着大門。
“那個帶路的,還有多久纔到?”王毅武的警衛員跑道隊伍前面問着那個帶路的男子。
“長官,我們還得在翻過幾座山,才能到大路,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估計得明天才能到了,今晚只能夜宿山中。”見後面有人追問,那個帶路的男子點頭哈腰的說道,平時他們很少走這條路,就是因爲這條路有點繞,而且還不好走。
“什麼,還要翻幾座山,你是不是給我們帶錯路了?小心我們手中的槍不長眼。”這個警衛員不確定的說道,便出言恐嚇道。
“長官,我哪敢啦!你們隊伍裡不是也有人走過嗎?你問問他們,這條路就是這麼走的,只要翻過那幾座山,就能到留壩縣城了。若是直接走柴關嶺的大路肯定快,半天就能到,但是小路都是山路,再加上你們是軍隊,肯定沒有那麼快!”看見眼前士兵的威脅這個帶路的也後悔了,早知道自己就不該貪圖那十個大洋,給這些兵帶路,萬一自己小命沒了就慘了。
“那個誰叫過來,是不是這麼回事?”這個警衛員問着隊伍前面的一個士兵,就是他說的有一條小路可以繞過柴關嶺。
“報告,這條路是不好走,他應該沒說謊!”那個士兵大聲的回答道。
“回去吧,沒走錯就好!你們好好把他看着,給我們好好帶路!”這個警衛員對旁邊的幾個士兵吩咐道,別看都是大頭兵,但人家是旅長身邊的警衛員,那幾個士兵自己就覺得低人一等。
“是!”
在確定了這件事後,這個警衛員變小跑到王毅武身邊,向其彙報道。
“旅長,那個帶路沒帶錯,不過我們還得在翻過幾座山,明天才能到,今晚我們得在山裡宿營!”
“什麼?得明天才能到?還得翻幾座山!吩咐下去,先休息一會兒,半小時之後再出發!”王毅武實在走不動了,平時都是騎着馬,這次倒好爲了執行這個穿插到敵人後面的任務,來走山間小路,馬都沒法騎,只能牽着走,大半天下來,他早就筋疲力盡了。
“是!”
“全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半小時!”
“全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半小時!”
這一道命令的下達可謂是在人非常刻的時候突然有人給你送水一樣,不止旅長王毅武覺得累,下面的士兵也都累了,走一天的平地,跟走一天的山路完全不是一回事,後者消耗的體力是前者幾倍。所以聽到這個命令之後,很多士兵直接靠在一旁的草地上,休息會兒。
“他孃的,怎麼這麼累,這次遭大罪了!”
“是啊,這比打個仗都還辛苦,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在得到休息的命令後,49旅的士兵都坐在地上,相互聊着,通過說出那些抱怨來緩解之前的疲勞。
“旅長,喝口水吧!”停下休息的命令下達後,王毅武就坐在一個石板上,旁邊的警衛員便拿着水壺遞了過來。
咕嚕咕嚕,口渴的王毅武直接接過警衛員給過來的水壺大口大口的喝道,嘴角溢出來的水順着脖子流進了其身前。
“去跟幾個團長說一聲,待會出發之後,找一個能避風的地方,晚上就在那安營紮寨,這個天晚上怪冷的。”喝完水的王毅武把水壺遞給自己的警衛員,並吩咐道。
“是!”
在休息了半小時後,49旅的士兵又開始出發了,在天黑的時候,找到一個谷口,幾千士兵就在附近的雜草清除後,點起了火堆。他們因爲是偷襲,所以紮營的裝備就沒有帶,每個士兵除了身上的棉衣軍裝,就剩下揹着的一張薄薄的被子,山間的夜晚本來就冷,而且還是冬天,所以他們都靠着火堆,只有這樣他們纔不會被凍着。
。。。。。。
第二天清晨,安康的紅四軍團指揮部,李衛國早早來到這裡,詢問着最新的戰況。
“政委來的挺早啊,現在各軍的情況怎麼樣?”李衛國來到指揮部,發現惲代英這個政委比自己還早,邊問着對方。
“暫時沒有特別大的變化,紅七軍那裡,倒是4師的陳博均率領他的15團消滅了夏鬥寅的一個團,打了一個小勝仗。”惲代英笑着說道。
“是嗎?一個團消滅一個團,這陳博均還真不耐,回頭給他記上一功,我那同學的第一師到哪了?”東線方面,李衛國對胡宗南比較感興趣,他的第一師可是他非常想吃掉的,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把這個第一師給吃了,老蔣心裡會是什麼感受。
“你說胡宗南啊,他的第一師和衛立煌的第四十五師以及夏鬥寅的十三師現在正朝着十堰出發呢,一直在逼着老徐那裡跟他決戰,現在老徐正在想辦法把這支大軍給破了。”
“讓老徐多從胡宗南的性格缺點下手,這圍剿我們的三個師裡,衛立煌這人比較有頭腦,夏鬥寅不敢冒進,讓他誘使胡宗南分兵,只要他一分兵就吃掉他的一部分兵力,打疼他就不會那麼囂張了。對了順便跟李東說一聲,叫他腦子放靈活點,別總在什麼谷城、老河口一帶騷擾敵人,那都是我們的根據地,好不容易纔建起來的。讓他給我到敵人的地盤給我鬧鬧去,他的四師人也有一萬人,謹記一點,游擊戰的精髓就是: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對於自己這個嫡系,李衛國便出言相助道。
“好的,我這就讓通訊班發電報過去!”
“對了,漢中那邊現在怎麼樣了?楊虎城的部隊沒有進漢中吧?”
對於漢中這塊地方,李衛國可不想丟了,這可是一塊寶地,只要發展好了,養活幾百萬人甚至更多人,問題都不大。之前是被吳新田給糟蹋了,經過今天開始全面治理,秋收的時候,那豐收的糧食讓根據地的領導人都高興死了。所以根據地就統一了對漢中的看法,這塊地必須守住,不能讓反動派奪回去,即便是付出多點代價都無所謂。所以李衛國把第四軍就安放在這裡,紅四軍團裝備最好的三個師分別把守着關中、商洛、隴南通往漢中的要道。
“暫時沒什麼大問題,孫蔚如的17師被王爾琢的3師第十二團給擋在了柴關嶺外面,除非長了翅膀,不然別想越過柴關嶺!而馬青苑的陝西警備師也被擋住了,問題不大。”惲代英覺得紅四軍這邊最輕鬆,敵人被紅軍利用秦嶺天險擋在北面,只要守住關口,就沒什麼大問題。
“那還不錯,一定要讓王爾琢盯緊孫蔚如的17師,他不會這麼甘心被擋在柴關嶺以北,秦嶺小路很多,讓他留意那些小路,別讓敵人突然出現在漢中。”對於漢中那邊,李衛國總是覺得忽視了什麼,雖然他順帶提了讓王爾琢注意哪些小路,但是他沒想到孫蔚如還真的派人從小路繞過了柴關嶺。
。。。。。
“師長,總指揮的電報!”漢中的第三師指揮部,電報員拿着一封電報來到了王爾琢面前。
“小路?問問十二團,看是否有這樣的小路可以讓軍隊通過!順便把這封電報也發給十二團。”見總指揮電報裡的提醒,王爾琢想了一會兒還是讓電報員給十二團發一封電報詢問一下,這個時候還是得謹慎一點。
“是!”
。。。。。
柴關嶺,十二團團部。
“對了,你們誰知道柴關嶺附近有沒有小路可以繞過?”十二團團長接到自己師長髮來的電報,見總指揮都發來電報提醒,這個團長也重視起來。
“不清楚,這得去問問本地人!”
旁邊的一衆參謀長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對於附近有沒有小路可以讓軍隊通過並能繞過他們柴關嶺,也不是很清楚。
“來人,去問問附近的老鄉,這件事比較重要,這兩天敵人雖然仍然在對我們發射炮彈,但卻沒有軍隊來進攻,這有點蹊蹺。”十二團團長看了電報,也想起了最近兩天關外軍隊的異樣之處。
“是!”
警衛連的十幾個士兵得到命令之後便紛紛四下開來,去詢問附近的老鄉去了。
一個士兵來到一戶人家面前,敲開了這戶人家的門。
“這位紅軍同志,有什麼事嗎?”一個年輕的男子開了門,見是一個紅軍在門口,疑惑的問道。
“老鄉,我是想來打聽點事情,你是否知道附近有沒有什麼小路,可以繞過我們柴關嶺的?”那個紅軍士兵客氣的說道。
“小路,這個不太清楚,要不你去問問那些專門去山上的樵夫或者藥農,不遠處有一家就經常去山上,他或許知道!”
“好的,謝謝老鄉啊!”見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這個紅軍士兵便根據這個老鄉的指示,開始下去下一家詢問。
十幾個士兵都問了還幾個人都不知道小路的事情,都覺得自己團長是不是搞錯了,但想起團長的吩咐,便繼續接着去下一家詢問。
“老鄉,你知道附近有什麼小路,可以繞開我們柴關嶺,直接到留壩等地方的。”一個紅軍士兵,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敲開了下一家的門。
“你說小路啊,還真有這麼幾條,就是不知道你們說的是哪一條!”這個老鄉的回答讓這個紅軍士兵非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