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西安,軍隊醫院的特殊病房內,一個老者正在掛着點滴輸液,外面還有幾個醫生以在一旁研究着什麼,那幾個年齡不小的一聲,小聲爭論了半天也沒爭出什麼結果。
“醫生,我父親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父親,一旁焦急等待的趙宗復,也很擔心,便走到外面詢問那幾個醫生的面前輕聲詢問道。
“趙同志,老先生這患有肝病的時間有多久了?”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醫生詢問道。
“醫生,我父親一直有肝病,這幾年也愈加嚴重,也看過不少醫生,但起效不大。”趙宗復低聲的說道,臉色也不好看,顯然對於其父親的狀況也是知道點的。
“這就對了,老先生的肝病已經到了中期,正在向晚期發展。若是早些年及時發現,或許還能通過一些醫療手段讓老先生的病情得到緩解,現在老先生年齡太大,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手術之類的也無法實施。
這次之所以昏迷主要是氣急攻心,大沒什麼大礙!不過以老先生的現在身體的狀況來看,活不過三年了,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最好能給老先生找一個環境好點的地方靜養,或許能幫助老先生的病情得到一定的緩解。其他的我們也無能爲力了,畢竟我們的醫療手段也有限。”
那個醫生也不管趙宗復什麼心情,還是把實情講了出來,畢竟對方是老先生唯一的兒子,有權知道病人的情況。
“醫生,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趙宗復聽到這個消息,顯然一時有點無法接受,便抓住其中一個醫生的手,追問道。
“趙同志,還請你諒解,我們醫生也不是神人。論起醫療水平,我們這在國內也不算差了,但是令尊的病情我們也無法,相信你一定早就有這個準備了。趁着還有點時間,好好陪陪令尊吧。”那個醫生感慨的說道。
“病人醒了!”就在幾人在交流的時候,一個女護士走了出來輕聲地提醒道。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趙宗復趕忙跑了進去,留下幾個醫生在那搖頭,並跟護士叮囑了幾句,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父親,你沒事吧?”室內,趙宗復緊緊地握着自己父親趙戴文的手,一臉擔心地問道,眼角處還有些許淚光。
“沒事,我這病我心裡清楚,能活多久是多久。人終有一死的,你也用不着這麼傷心,我現在不是還沒死嗎?”趙戴文用他那雙皮膚已經乾癟的手,給自己兒子眼角的眼淚擦了,微笑着說道。
他今年都75歲了,在這個時候的中國也算是高壽了,所以他也就看得挺開,也就不怎麼擔心自己的身體這些。
“父親,不許說什麼死不死的,醫生說了你現在需要靜養。”趙宗復低聲地說道。
“我們這是在哪?”趙戴文擡頭看了看這有點陌生的環境,便疑惑道。
“這裡是西安,你暈倒後,剛好有一架飛機要到西安,就把父親你順帶捎上了,現在我們在西安的一個醫院裡。”趙宗復認真地說道。
“那百川他們呢?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了?”趙戴文突然激動的問道。
“父親,你別動,你剛醒,不能亂動。”趙宗復連忙扶着自己的父親,勸道。
“那你告訴我們百川他們怎麼了?”趙戴文用盡力氣說道。
“閻司令,還有趙承綬司令、王靖國司令等人都因爲參與跟日本人的和談已經被八路軍關押起來了。晉綏軍上下也都基本投降了,晉綏軍算是沒了,很多人至死都不相信閻司令會當漢奸。”趙宗復沉重地說道。
“百川不是這種人,他雖然有諸多毛病,但不至於如此糊塗。”趙戴文還是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是真的。
“父親,可安平村被抓的日軍筱冢義男等人,以及已經當了漢奸的蘇體仁等人怎麼解釋?即便閻司令不是真的想要投降,可這些人的出現,他怎麼解釋?這次閻司令估計是難逃一劫了。就是不知道最後會怎麼處置他。”趙宗復爲了不刺激到自己父親,儘量壓低了聲音,放緩了語氣。
“那其他人呢?第二戰區司令部其他人呢?都怎麼樣了?”趙戴文關心道,這裡面有很多是他的學生,他能不擔心嗎?即便閻錫山有過錯,但不是所有人都跟着他一起在參與這件事。
“其他人沒什麼,不過現在基本也被收押起來了,都在接受八路軍的審查,現在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知道。”趙宗復只是一個地下黨人員,沒參與多少中共的具體事務,所以消息也不是多靈通。
“宗復啊,爲父求你一個事!我知道你是中共的人,你去跟你們的上司說說,讓爲父去探望探望百川等人吧。我要親自問問,他們爲什麼要甘願做漢奸?”
此時的趙戴文眼睛裡充滿了不解,爲了想知道真相,竟然求起自己的兒子了。
“父親,你這是什麼話?不過我也不敢保證,我就是一個地下黨員,主要的目的也就是把晉綏軍的情報彙報上去,現在晉綏軍已經沒了,我這個地下黨的作用也就不那麼重要了,也不知道我的話能不能起到作用。”趙宗復猶豫了一會兒說道。
“那這次百川他們的事,你事前知道嗎?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嗎?”趙戴文突然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兒子質問道。
“父親,這段時間我都在你的身邊,你都不知道這件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事後問過,這件事是由軍情局負責的,負責指揮此次行動的是李衛國總司令,事發的時候,他就在宜川縣城坐鎮。”趙宗復連忙解釋道。
“軍情局?李衛國?我早該想到是他。上次我跟他交涉新軍的事我就知道,他對晉綏軍印象不好,這次估計從百川第一次與日軍接觸就被你們所謂的軍情局給盯上了,但是卻沒有走漏風聲,等這一次百川親自出面的時候,他就行動了。
可憐百川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在中國叱吒風雲數十年,栽在一個後生小輩手裡!糊塗啊!”趙戴文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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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國,聽你這麼一說,這次我們好像捅了一個大簍子,事情你挑出來的,打算怎麼收場?”
主席家裡,主席看了李衛國給他的彙報,笑着說道。顯然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情看的太過嚴重,畢竟這些事情都是他們的預料之中。
李衛國給主席的彙報主要是日軍方面的。筱冢義男的自殺,日軍華北方面軍參謀長以及第一軍參謀長被俘,這可在日軍那你引起了極大地波瀾。
得知這個消息後,駐守晉西南的日軍第36師團、37師團、41師團各一部朝着已經佔領晉綏軍轄區的八路軍進攻而來,可謂來勢洶洶,打算給他們軍司令官報仇。
日軍雖然有三個師團出兵,不過這三個師團都是丙種守備師團,人不多,戰鬥力也沒有野戰師團強,出動的人也不是全部,所以八路軍也沒有害怕他們。
此時在原晉綏軍防區的八路軍有38軍兩個師,第二縱隊一個師,一共三個師。在東邊的太嶽山區也有第十一縱隊的獨35師,中央軍武士敏的98軍,再加上還有一個在黃河邊上虎視眈眈的67軍,日軍其實並不佔據多大優勢。
“主席,你這就不厚道了,我這把事情辦好了,剩下的你怎麼都推給我呀!”李衛國笑着說道。
“這件事的確乾的不錯,還抓住了一個日軍中將參謀長,一個少將參謀長,可惜的是那個筱冢義男的死了,不然就更好了。”主席拿起旁邊的一把指揮刀,看了一下惋惜道。
這是日軍筱冢義男的指揮刀,還是日本天皇恩賜的,不過不是在筱冢義男身邊找到的,而是在其車上發現的。由於筱冢義男的身份雖然只是一箇中將,但畢竟是日軍的一個軍司令官,也就是軍長一類的職務,是目前死在八路軍手裡的職位最高的日軍將領。
不過這把刀現在屬於主席了,雖然他不愛刀,但卻收下了。而李衛國對於軍刀現在也有點看不上中將軍刀了,啥時候弄個大將的那才叫爽。所以這次繳獲的軍刀也都被他賞賜出去了。
“主席你這刀可是日本天皇親自送給筱冢義男的,作爲收藏還是挺不錯的。不過筱冢義男畢竟是日軍山西方面的指揮官,活捉也不現實,有其他兩個人在也算不錯了。
主席,那現在對於閻錫山等人,你是怎麼打算的?”李衛國最後問道。
“怎麼打算,我們估計留不住閻錫山了!重慶方面剛發來的電報,老蔣說,可以不追究我們對晉綏軍的行動,但是閻錫山衆人必須交由他們審理,包括那幾個被抓的鬼子。”
聽到李衛國的詢問,主席從旁邊的文件夾裡拿出一封電報,遞給了李衛國,並一邊說道。
“什麼?這老蔣想的太好了吧?讓我們白白交出所有犯人和證據,交給他們還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呢。特別那兩個日軍將軍,給他們十有八九就會被日本的特務救走,這事又不是沒有先例。”李衛國撇了撇嘴說道。
“當然不能所有人和物給他們,我的建議是把閻錫山交給他們就行,其他人我們得留着,不能忙活了這麼半天啥也得不到吧。
閻錫山畢竟是個戰區司令官,我們沒權處置,但是其他幾個晉綏軍主將我們還是留在手裡吧,這放出去說不定就是給我們多塑造了幾個敵人。
至於其它沒有參與的人,看他們自己想去哪就去哪,我們也別把事情做絕了。”主席顯然也是有過考慮的,所以在李衛國問來,也是很快就有了回答。
“主席說的是有道理,不過就是可惜了!把老蔣給了重慶方面肯定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擔心閻錫山反而會成爲我們的一個麻煩。”李衛國擔憂道。
“無妨。落毛的鳳凰不如雞,更何況閻錫山沒了山西,連個鳳凰都算不上,不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影響的。”主席淡淡地說道,顯然沒把事情看得那麼糟。
就在此時,李衛國的新警衛員李勇走了進來,現在的他明顯要比之前好了很多,也愈發成熟穩重了。
“主席、總司令,剛剛有人來報,說晉綏軍趙戴文想去探望閻錫山等人,問是否批准。”李勇來到二人面前,認真地說道。
“主席,你什麼看法?”李衛國問着一旁的主席。
“趙戴文這人在山西軍政兩屆的人緣很廣,多是師生關係,他這次也沒參與閻錫山的事,所以我們儘量得團結他,也方便我們之後在山西的立足。
同意趙戴文的探望請求,不過趙老先生的身體行嗎?不是說之前暈倒住院了嗎?”主席疑惑道。
“主席,趙老先生已經醒了,暫時沒什麼大礙。”李勇在一旁回答道。
“沒大礙就好,不過探望的時候,讓醫生和護士也都跟隨着,以防萬一!把命令傳達下去吧!”主席叮囑道。
“是!”
“衛國,你這警衛員現在可比之前好了不少了,看着我說話也沒那麼緊張了!”李勇走後,主席笑着說道。
“是要好不少了,這小夥子人不錯,看着長大的,不然我也不會找他當警衛員了,找其他人我也懶得適應,還不如找個熟悉的人。”李衛國也笑着說道。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生的警衛員都是李忠一家人擔任的。先是李忠,後面是李勇,接着又是李忠的兒子,然後又是李勇的兒子。李忠一家也就成了李衛國這個未來共和國boss的御用警衛員家庭了,那是在高層圈子裡都是傳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