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居然是他!這紅軍想幹什麼?難道真的想一舉拿下西北?”聽到是吉鴻昌在天水城內指揮作戰,孫蔚如也就沒那麼驚訝了,吉鴻昌可是有名的悍將,在馮玉祥時期可是西北軍的著名將領,曾經擔任過寧夏的政府主席,在西北的人緣很廣。
“誰知道呢!不過軍長,我們就這麼看着,真的不打紅軍?”38軍下面的一個師長趙壽山,看着自己的部隊還在遠處平涼待着,一點也沒有行動的意思。
“打呀,明天你帶着你的17師出城到處溜達一圈,拿出打仗的架勢來,什麼火炮也就別帶了,別讓顧祝同說我們什麼也不幹。”孫蔚如的38軍主力駐紮在平涼,負責圍剿陝甘寧交界的紅軍,這次只是藉着觀摩的藉口過來看看。
自從雷馬事件發生後自己辛辛苦苦平定了叛亂,老蔣倒好,什麼好處也不給,這還想讓人幹事嗎?這次要不是顧祝同親自來西安督戰,他的38軍就打算在寶雞好好待着,陝西都不想出。
誰知道這次把紅軍給平定了,他會不會繼續過河拆橋,他是知道了老蔣不可信。反正現在十七路軍裡對老蔣的印象就是:要是老蔣的話能信,母豬都能上樹,所以對於這次剿匪,他們就是來打醬油的,就當拉練部隊。
“好的,我明天就把下面的那些人拉出去,不然老待在成立,這羣兔崽子都不會打仗了。”趙壽山大聲回答道,言語之間沒有任何要跟紅軍打仗的意思。
轟轟
城外的胡宗南部隊正在猛烈的炮擊着天水城,由於城牆的就那麼點,難免城裡的百姓會被波及。爲了不被城外的炮火波及,城牆附近的百姓都往城裡走了,躲得遠遠的,城牆附近都只剩下在防炮洞裡躲着敵人的炮擊。
轟,一個炮彈在一個防炮洞不遠處爆炸,炸起的黃沙到處飛,年防炮洞裡都掉下一些沙土。
“軍長,這胡宗南的炮比教導師、一師加起來還多,而且火炮的質量也挺好,這個老蔣還真捨得,要不是咱們的火炮夠不着,真想跟對方好好幹一架。”
十師師長彭國禎是吉鴻昌的老部下,說話方面也就不用顧忌太多。
“沒辦法,對面胡宗南有野炮,那玩意我們根據地雖然有但卻沒法裝備,那玩意太重了。不過射程真遠,我們的山炮在其面前只能被動挨打的份。”紅十七軍副軍長劉明,淡淡的說道。
“想讓他們囂張一陣子,等後面有機會好好收拾一下他們,讓他們這麼欺負人。”參謀長燕鴻甲憤慨的說道,而就在此時,炮火停了。
“敵人開始進攻了!”就在此時,城樓上傳來大聲的示警聲,伴隨着口哨吹出來的集合聲。
“快!快!上城樓!”
“上城樓,敵人進攻了!”
在一衆軍官的呼叫聲中,衆多紅軍士兵便從防炮洞裡鑽了出來,拿着武器和彈藥,迅速地來到城牆上。很熟練的把自己需要的彈藥放在一旁,手裡的槍都在快速的裝填着子彈,然後默默地看着慢慢靠近的敵人。
此時的城牆上有着上千紅軍士兵,隔一段距離就有着一挺輕或者重機槍,合理的配合,能保證能照顧到很多地方,少一些射擊死角。
此時從東北方向刮來的冷風,吹散了剛剛由於炮擊產生的硝煙氣息,數千穿着黃綠色軍裝、頭戴布帽的中央軍士兵,端着槍,如蝗蟲一般朝着城牆涌來。
50米
隨着中央軍越來越近,那臉上的表情都能依稀看到,一個個都很激動樣子,在他們看來剛纔的炮擊已經讓城內的紅軍喪失了抵抗力。
“打!”
在城樓上指揮官的命令下,數挺重機槍被推出射擊口,十數條火舌傾瀉而出,組成了一條密集的死亡屏障。
衝在最前面的中央軍第一師士兵瞬間被擊中,一片片都倒在了地上,慘叫不算,死傷衆多。進攻的士兵沒有預料到在他們猛烈的炮擊之後,城內還有這麼強的火力。
“怎麼回事?在我們炮擊之後,怎麼共匪還有這麼強的火力?”
正在後方指揮進攻的胡宗南,拿着望遠鏡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城牆上的輕重機槍掃射出來的打的損失慘重,進攻也嚴重受挫。
“命令步兵停止進攻,讓炮兵給我幹掉敵人的重機槍!”胡宗南直接命令旁邊的通訊兵。
“是,師長!”
轟轟
在胡宗南的命令下,他的炮兵又繼續開火了,此時戰場上就只能聽見他的大炮在那嘶吼,在炮聲停止後之後,步兵才又接着進攻。
噠噠噠,在步兵一進攻,城樓上的重機槍那火舌又開始收割着進攻的中央軍士兵,見自己炮擊並沒有解決紅軍的重機槍,死傷較多的第一師士兵,只能丟下數百具屍體匆忙退走。
此時的天水城城樓上,見中央軍退兵了都在那歡慶。
“下次敵人進攻都調整一下各挺重機槍的位置,我們必須隨時變動,不然胡宗南肯定會報復的。”
在中央軍的第一次進攻受挫後,吉鴻昌對着城樓上的部隊吩咐道。
“好的,軍長!我這就安排下去。”
吉鴻昌的在天水城的兩個師不需要跟胡宗南的部隊硬碰硬,畢竟武器差點,士兵也差不少,只需要在天水城擋住胡宗南西進的大門。
這是一個持久的過程,所以吉鴻昌得保住自己手上的這些武器,不能讓敵人給炸了。
在這個城門攻擊受挫之後,胡宗南讓自己的部隊分出一部分來到其它的城門,多點攻擊,這樣紅軍防守就會薄弱不少。不過胡宗南也忘了,雖然紅軍的防守能力變弱了,但是他的攻擊能力也變弱了,這也就註定他不能那麼順利的拿下天水城。
晚上,胡宗南的營地,沒有拿下天水城,他的士兵只能在野外宿營,刺骨的寒風隔着帳篷都能聽見。
“白天進攻損失多少?”胡宗南問着旁邊的作戰參謀,今天第一天進攻受挫,也給士氣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報告師長,我們今天的幾次進攻,損失大概在1000多人,其中戰死的有1200人,其他的都是重傷。輕傷的也有一千多人。”
“這樣,給馬鴻賓發電報讓他派騎兵騷擾共匪的其他部隊,以及共匪的補給線,不能讓補給進入天水城。”
胡宗南的部隊畢竟都是南方人,又都是步兵,在西北這個地方,畢竟沒有馬家軍熟悉,相信憑藉馬家軍騎兵的機動力一定能給紅軍造成很大的麻煩。
只要城裡的紅軍缺乏彈藥,相信進攻就會容易很多了。
。。。。。
由禮縣前往天水的路上,一支上千人的隊伍趕着上百輛馬車正在冒着寒風行軍,天空中還飄散着小雪,一個個紅軍士兵都穿着厚厚的棉衣,以抵禦凜冽的寒風。
雖然天很冷,但是他們也得行軍,因爲他們是給天水的紅十七軍運送物資的,知道甘肅這邊馬家軍的騎兵經常出沒,所以每次押送物資都有一個800人的滿編步兵營,再加上數百輜重部隊組成。
“營長,你說我們不是西征了嗎,?怎麼還在這附近待着?”騎在馬上,一個士兵對着旁邊負責押送的營長問道,偶爾飄落的雪花,落在幾人的身上。
“你知道什麼,這個天你也看見了有多冷,我們的同志都是南方人,冬天根本沒法打仗,所以總司令才命令我們向暫停進攻,等來年開春大幹一場。”
這個營長年齡也不大,看樣纔不到25的樣子,不過對於李衛國這個總司令的命令倒是沒有任何質疑。
“難怪呢?聽說天水城這短時間都死了不少人了,難怪我們需要去給他們送物資。”
旁邊的士兵聽到自己營長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道,就在此時遠處一個人騎着一匹馬飛快的跑來,神情很是緊張。
“營長,有敵人!”
“營長,有敵人!”
這個來人大喊着,靠近一看原來是一個紅軍士兵,身上還帶着血跡,嘴脣也很白,應該是受傷了。看到這個情況,這個營長帶着幾名騎着馬的士兵連忙上前去接應,並詢問情況。
“怎麼回事,你們偵查班的其他人呢?”
只見靠近之後,着急的問道,他記得他可是派了十個騎兵組成的偵察班去周圍巡邏,現在就回來一個人,他便覺得不妙。
“營。。營長,前面有。。有大量敵人騎兵,我們班長他們都被犧牲了,只有我逃了出來。”
只見這個士兵嘴脣發白,肩膀上有着一個窟窿,裡面還滲着血跡,應該是肩膀中槍了,騎馬這麼久估計是失血過多才造成嘴脣發白。
“慢點說,到底有多少敵人?”
“數不清,全是密密麻麻的騎兵,他們的馬跑得很快,我們根本逃不掉,若不是班長阻擋了一會,我估計也回不來了。”手上的士兵喘着氣慢慢說道。
“全軍開始防禦,把馬車圍成一個圈擺在最外圍,拿出車上的武器,所有士兵依託馬車展開防禦,快!”
聽到敵人的騎兵數不清,那起碼是數千人,這個營長連忙吩咐道,而得到命令後的紅軍士兵,便迅速的按照命令執行,紛紛拿出車裡的武器,這個時候命和物資都不一定保得住,還不如用這些物資來保他們的命。
“營長,我們人手不夠啊,敵人有着起碼數千騎兵,我們得趕快求援啊!”
旁邊的人聽到這個情況着急地說道,現在情況十分危急,運氣不好他們的這一身都會埋骨這裡。
“周班長,帶着你這十幾個人趕快趕到禮縣,讓那裡的電臺發電報讓周圍的部隊前來支援,我帶領部隊在這裡組織防禦,我們一千來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手上了。”
此時的這個營長,連忙吩咐道旁邊這十來個他們隊伍裡僅有的騎着馬的人,趁着現在敵人騎兵還沒到來,趕快去搬救兵。
“是,營長!你們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很快就回來!”
一旁的周班長並沒有推脫,紅軍隊伍裡的馬本就不多,現在偵察班全軍覆沒,就剩他的警衛班還有十幾匹馬,於是周班長含着淚鄭重的對自己營長說道。
“若是我們都犧牲了,記得給我們報仇!快走吧!”
“營長,保重!我們走!”周班長對自己營長不捨得說道,然後就吩咐的自己的士兵開始朝着禮縣方向奔去。
就在警衛班前腳趕走,後腳大隊的騎兵就出現在了這支運送物資的部隊面前,震震的馬匹奔馳的聲音,讓在一個小山坡上圍成一圈的紅軍士兵們很是震驚。
他們的手都在顫抖,頭上一直冒着冷汗,雖然他們都知道今天凶多吉少,但是他們不能退縮。總司令說過,遇到騎兵逃跑反而死得快,若是堅守還有機會。
一時間,在隔着數公里遠的地方一個山坡上,一匹匹騎着馬的馬家軍騎兵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最後在3公里以外的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或許在對面的馬家軍看來,眼前這上前紅軍士兵已經是囊中之物,所以也不着急,而是站好整齊的隊列,看着眼前將成爲他們戰利品的人和物。
而且這羣馬家軍應該也不是一夥的,有一半人穿着統一的馬家軍服裝,剩下的則是什麼服裝都有,看樣子是馬家軍的主力部隊帶着一大批民團騎兵一起行動的。
“馬家軍的勇士們,亮出你們的馬刀,看到前面的那些紅匪沒有,衝過去看下他們的頭顱,你就會獲得賞錢,他們的武器也將是你們的!”
只見隊伍中間一個穿着馬家軍正規軍軍裝的男子,取出自己的佩刀,握在手中舉起來,大聲說道。
“殺光紅匪!”
“殺光紅匪!”
聽到他們老大這麼說,一個個士兵都很激動,紛紛拔出自己的馬刀,一片片冰冷的馬刀讓這個本就寒冷的季節更加的冷。
“殺!”
在領頭人的命令下,身後的數千騎兵便紛紛出動,舉着馬刀,快速的衝向紅軍的陣地。
頓時間馬蹄滾滾,冬天的隴南草原上,到處都是吶喊聲、怪叫聲以及萬馬奔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