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幽夢的交易與被遺忘的往事
「鯨墓號的黑市裡，沒有買不到的東西。」
「但有些交易，付出的不僅僅是黃金。」
幽夢港，鯨墓號最陰暗、最混亂、也是最神秘的角落。
這裡是所有海盜、傭兵、密探、賞金獵人交易的中心，無論是違禁品、珍稀秘詭卡，
還是某位海盜王的頭顱，只要出得起價錢，總有人願意賣。
黑色的街巷深邃狹窄，浸泡在潮溼腐臭的海霧裡，五光十色的燈火閃爍在各個隱秘角落，掩蓋着無數見不得光的交易。
艾莉森邁步踏入幽夢港，深藍色的改制軍裝在這污穢之地顯得格格不入。
她步伐穩健，雙目犀利，宛如仍在檢閱皇家海軍艦隊一般。
她厭惡這裡，厭惡空氣中那股揮之不去的黴味和腐朽氣息，
厭惡那些混跡其中、滿嘴謊言的海盜與商販。但她必須與他們打交道。
在她身側，艾薇特帶着慣有的輕佻笑容緩步跟上。
她穿着貼身的暗紅色皮甲，腰間懸着一把細長的匕首，嘴角叼着一根未點燃的細煙，
狡詐、陰險、毒舌，她是赤色玫瑰海盜團最危險的情報官。
她環顧四周，目光在那些隱藏於陰影中的交易者身上略作停留，輕嗤了一聲，
低語道：“幽夢港，垃圾堆裡最值錢的地方。”
她吐掉菸頭，嘴角微挑，“艾莉森，你真適應得了這種地方？”
艾莉森淡淡掃了她一眼，聲音冷峻：
“不適應，但比起皇家海軍那羣嘴臉更可憎的傢伙，我至少知道這些海盜不會背後捅刀子。”
她的語氣霸道，帶着軍人特有的冷硬。
艾薇特聳肩，笑得意味深長：“喲，沒想到你對舊同僚這麼沒信心？”
艾莉森冷哼一聲，嗓音壓得更低：
“我信任我的同伴，但皇家海軍？呵，那不過是一羣披着榮耀外衣的貪婪商人和政客的走狗。”
艾薇特挑眉，豎起大拇指：“狠。”
她們走進了一間破敗的二層樓閣，門板上滿是刀痕和彈孔，一扇窗戶被破布隨意遮擋，
潮溼的空氣中瀰漫着酒精、菸草，以及某種腐朽的異味。
牆角的油燈散發着暗黃色的微光，將整個房間籠罩在一種沉悶、幽暗的氛圍之中。
屋內，一個滿嘴黑齒黃牙的老海盜坐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木桌前，
身旁堆滿了泛黃的羊皮卷、破碎的海圖，還有一些泛着微光的秘詭卡牌。
他擡頭看見她們，咧開嘴，露出一口噁心的黃牙，聲音嘶啞又狡詐：“喲，看看誰來了，赤色玫瑰的女人們。”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掛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你們來這兒，不會只是想喝一杯吧？”
艾莉森目光銳利，毫不客氣地回道：“徐龍的情報，我們要知道的一切。”
老海盜故作神秘地呵呵笑了幾聲，伸出手指在桌面上緩緩敲擊，眯着眼睛說道：
“情報啊……一切東西都有代價，關鍵在於，你們能付多少？”
艾莉森眯起眼睛，語氣更冷：“我沒聽過貨都沒見到就要談價錢的賣家。”
艾薇特抱胸靠在牆上，輕嗤一聲：“沒錯，老頭，你至少得讓我們知道你到底有什麼。”
老海盜舔了舔乾裂的嘴脣，笑容陰森，翻開桌上的一卷羊皮卷，緩緩鋪在桌面上。
那是一張素描畫像，畫中的男人劍眉星目，五官凌厲，氣勢宛如利劍出鞘，哪怕只是一張畫，也透着一股壓迫感。
艾薇特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變得晦暗不明。
——赤龍海盜王，徐龍。
艾莉森輕輕瞥了艾薇特一眼，沒有多問，而是直接開口：“說吧，你知道多少？這份情報的價值是多少？”
老海盜搖晃着手裡的酒杯，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慢悠悠地說道：
“不多不多……只是一些這位赤龍王在進入死鬥場之前的瑣事而已。”
他豎起一根手指，狡黠一笑：“但這份情報，可值一枚夢魘黃金。”
艾莉森的眼神微微一凝，嗓音壓得更低：“你確定？” 老海盜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黃牙：“當然確定，這是鯨墓號，什麼都可以是賭注，而情報，是最貴的籌碼。”
艾薇特皺起眉，語氣帶着不耐：“你要的價格太高了。”
老海盜搖頭晃腦地嘖了一聲：“高？那得看你們能不能付得起。”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優雅。
“那麼，我呢？”
老海盜原本還帶着幾分戲謔的神情，聽見這個聲音，臉色頓時一變，隨即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腰板瞬間直了幾分。
艾莉森與艾薇特同時回頭，只見一襲華貴紅裙的梅夫人緩緩步入屋內。
她手指輕彈，一枚泛着幽藍色光芒的夢魘黃金在她指間翻轉，薄脣微微勾起，嗓音悠然，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了，廢話少說，情報給我。”她微微揚眉，優雅地說道。
老海盜立刻露出狗腿般的笑容，動作迅速地將羊皮卷遞上：“喲，大主顧！您拿好了——”
海風拂過甲板，帶着潮溼的鹹味，也帶着鯨墓號方向傳來的微弱燈火，點點銀光在海面上跳躍，如夢似幻。
莉莉婭站在船首，任憑風拂亂髮絲，眼神深邃地望向遠方，彷彿在凝視某個遙不可及的世界。
那裡，碧海與藍天交接，海潮溫柔地拍打着船身，夜色下的鯨墓號猶如一座沉眠的巨獸，靜靜地伏臥在海面之上。
它龐大而神秘，吞噬了無數人的命運，卻也讓無數亡命之徒趨之若鶩。
莉莉婭微微皺眉，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站在這裡，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失去所有的記憶。
她只知道，她和卡爾維諾是兄妹，除此之外，她的過去就像被幽夢之海吞噬了一般，只剩下一片空白。
她輕輕嘆了口氣，指尖摩挲着懷中的那張秘詭卡——幻夢低語。
卡牌表面的紋路在指腹下微微發燙，那種觸感像是某種低沉的呢喃，
在她的意識深處迴響，卻又模糊不清，讓她無法捕捉。
就在這時，一道慵懶的聲音打破了她的沉思。
“怎麼？想起不太好的往事了？”
莉莉婭回頭，看見塞莉安靠在欄杆旁，單手撐着下巴，嘴角帶着一絲戲謔的笑意，
猩紅色的眼瞳在夜色下泛着淡淡的光，像是能夠洞悉人心的野獸。
莉莉婭苦笑了一下，低聲道：“如果有往事可以想起，那倒是件好事。”
她的聲音微微低沉，帶着幾分無奈與落寞。
“可是，塞莉安，我忘記了一切……所有的記憶，都被幽夢之海吞沒了。”
塞莉安的笑意微微收斂，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靜靜地看着莉莉婭，像是在思索，又像是在斟酌該如何開口。
片刻後，她緩緩走上前，伸手拍了拍莉莉婭的肩膀，
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一種令人意外的安心感。
“沒關係，記憶是會回來的。”她眨了眨眼睛，語氣輕鬆，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而且，不管你記得什麼，或者忘記了什麼，你現在還在這裡，對吧？”
莉莉婭微微一愣，怔怔地看着塞莉安那雙明亮的眼睛。
隨後，她輕輕地笑了笑，目光柔和了一些，緩緩地點了點頭。
“對……我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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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