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重塑命運的代價
“命運可以被改變，但代價從不輕易收取。你付出了什麼，才能換來這份新生？“
血色的月光灑落，整個戰場在一瞬間陷入詭異的靜默。
殺伐與喧囂被硬生生剝離，所有血族的目光都落在那個緩步走出的少女身上。
她的身姿婀娜，猩紅色的髮絲在血霧中輕盈地飄動，赤紅的瞳孔宛如兩枚燃燒的血色寶石，映照着戰場上的每一個人。
她的步伐輕盈而隨意，彷彿一名欣然赴宴的貴族淑女，然而她嘴角揚起的笑意卻透着令人戰慄的嗜血狂喜。
空氣裡瀰漫的血腥氣息讓她微微眯起雙眼，她的指尖緩緩滑過自己的手臂，像是在感知某種久違的悸動，隨後她輕輕舔了舔脣角，低笑出聲。
“啊……真是熟悉的味道。”她的聲音柔媚而悠長，透着危險的愉悅。
血族們不約而同地後退了一步，他們的本能在警告他們——眼前的少女，並非他們所熟知的血月之姬。
紅翼子爵站在血堡大門旁，眼瞳驟縮，他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戰慄。
那是血月之姬的味道……但又摻雜了某種他無法理解的東西。
他微微顫抖着低語：“……這怎麼可能？”
而站在祭壇中央的血夜暴君，他緩緩擡起頭，猩紅的瞳孔死死鎖定着司命，目光深邃而陰沉，聲音低沉如刀刃劃過夜幕。
“你對她做了什麼？”
他的語氣沒有怒火，只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彷彿在質問的同時，也在試圖確認某種可能性——
那種他無法接受，但又無法否認的事實。
半空之上，雙生姬俯視着這場意料之外的變故，她們交錯的身影在血色的輝光中微微扭曲，如同水面倒映出的雙生幻影。
她們的目光緩緩落在血月之姬的身上，瞳孔深處閃爍着探究與疑慮。
“命運……改變了。”
她們的聲音交錯重迭，彷彿來自兩個時空的低語。
她們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血月之姬不再是她們的造物，不再屬於她們的掌控。
她的靈魂仍然殘存着王族的血脈，但其中有某種陌生的力量正在翻涌——某種超越血族的規則，某種不該存在的可能性。
雙生姬微微皺眉，她們的掌控並未失效，但她們無法在塞莉安身上感受到屬於自己的權柄。
這一刻，她們的飢渴更加強烈，彷彿某種本屬於她們的珍饈，被人從她們的指尖奪走，化作了某種她們無法理解的變數。
“是誰？是誰奪走了吾之造物？”她們的聲音愈發低沉，蘊含着令人窒息的怒意與不安。
血族從未擁有真正的自由，血族的一切皆源於她們的恩賜，
她們無法容忍自己的造物被篡奪，更無法容忍自己的祭品擁有“掙脫”的可能。
她們的目光緩緩移向司命，深邃而森冷，赤紅色的瞳孔彷彿燃燒着詭譎的火焰。
“汝……想挑釁吾等？”
司命微微一笑，在雙生姬與血夜暴君的注視下，他的神情從容，毫無畏懼。
“這不正是你們渴望的事嗎？”他緩緩擡起手，做了個輕巧的手勢，如同迎接這一切。
“命運已經被重塑。”他輕聲笑道，“她已經掙脫了你們的掌控。”
沒有明言是誰讓這一切發生，但他的語氣，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意識到——
某種不可知的力量正在交錯命運的軌跡。
雙生姬的目光微微一閃，低聲呢喃：“命運……不容篡改。”
“可它已經改變了。”
司命的笑意更深，他的目光掃過血族軍團，最後停留在血夜暴君的身上，
“她已經是獨立的存在，不屬於你們，也不屬於任何人。”
“愉悅的感覺，不是嗎，父親？”
輕佻的聲音緩緩響起，打破了短暫的死寂。
血月之姬邁步走向血夜暴君，她的眼神狂熱而嗜血，猩紅的瞳孔微微收縮，她的舌尖緩緩舔過嘴脣，露出尖銳的獠牙。
“被重新編織的命運，讓我……愉悅歡喜。”
她的語氣裡沒有畏懼，只有享受與瘋狂的興奮。
她的每一步，都帶着無形的壓迫力，連血族都能感覺到她散發出的危險氣息。
那種渴望鮮血的狂喜，那種對殺戮的本能愉悅，讓他們感到心悸。
她不再是那個被血族庇護、需要奉獻真血的王女。
她是——獵血狂噬，塞莉安王女。
她的微笑越發燦爛，緩緩擡起手，輕輕地拂過自己猩紅色的髮絲，漫不經心地望向公爵。
“您不是一直在等待我嗎？”
她輕聲說道，眼底滿是笑意，“可現在看來，您似乎……並不太高興？” 血夜暴君的雙拳微微收緊，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女兒，複雜的情緒在他的瞳孔中翻涌。
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
他的女兒，已經徹底掙脫了掌控。
血色的空氣彷彿被點燃，一股瘋狂而熾烈的殺意在整個血堡瀰漫開來。
雙生姬的耐心終於耗盡，她們的目光在黑暗中燃燒着嗜血的光芒，冰冷的聲音交錯低吟，如同無數亡魂的哀嚎：
“既然已然脫離血族，那就該……被清除。”
話音落下，猩紅色的血藤猛然從虛空中破裂而出，如同無數張開的血色巨口，
帶着無法抗拒的吞噬之力，直撲血月之姬！
它們蠕動着、狂舞着，彷彿某種古老的詛咒，從深淵之中甦醒，
企圖將這個失控的造物吞噬殆盡，將她的血肉、她的靈魂、她的一切，全部收歸血宴！
然而——
在那無數扭曲的血藤即將纏上她的一瞬，血月之姬卻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危險的弧度，
猩紅的瞳孔倒映着迎面襲來的血藤，她非但沒有閃避，反而——
猛地張開獠牙，迎了上去！
“咔嚓！”
鮮血飛濺，她直接一口咬碎了血藤！
血液的味道在舌尖綻放，那是雙生姬的血——
她的眼眸微微眯起，感受着那股甘美而狂暴的能量，她的舌尖緩緩滑過嘴脣，脣角的弧度帶着危險的愉悅。
“真甜啊……”
她的聲音柔媚而低啞，指尖輕輕擦拭嘴角殘存的血漬，那猩紅的液體在她蒼白的肌膚上留下妖異的印記。
空氣中的氣息陡然一滯，所有血族都屏住了呼吸，甚至連血夜暴君的瞳孔都驟然收縮，露出一抹震動的神色。
——她吞噬了雙生姬的血！
那可是……真祖的血！
她怎麼敢？！
她怎麼可能做到？！
血族之中，沒有任何一位血裔能承受真祖的血，更遑論直接吞噬！那是血族規則的根源，是無數血裔夢寐以求卻無法染指的禁忌！
可是她，卻一口吞下了那象徵着最高權柄的鮮血！
“果然，我現在……真的很飢渴呢，雙生姬大人。”
血月之姬低聲笑道，聲音妖媚而愉悅，赤紅色的瞳孔閃爍着狩獵者的光輝。
她的目光緩緩擡起，直視半空中的雙生姬，帶着毫不掩飾的渴望與興奮，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對真祖姐妹當作自己的獵物。
雙生姬的身影在血霧中微微扭曲，她們的面容依舊模糊，但那雙燃燒着血色光芒的瞳孔卻透着壓抑不住的怒意。
她們誕生以來，鮮少有情緒波動，而此刻，她們感受到了一種陌生而難以言喻的痛楚——
她們的血，竟然被她吞噬了。
不可能的事，成爲了現實。
她們緩緩擡手，彼此對視，血色的符文在她們的指尖浮現，血族規則的權柄在她們的低語中被重新喚醒。
“命運已經偏移……”
“必須糾正……”
“她……不該存在。”
雙生姬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扭曲而森冷，如同死亡的鐘聲。
她們的手指輕輕擡起，空氣中的血霧驟然收縮，凝聚成無數鋒利的血刃，每一枚血刃都泛着不祥的紅光，彷彿蘊藏着血族的終極裁決。
“她不屬於吾等血族。”
“她是污穢的存在。”
“她……必須被抹除。”
殺戮的裁決已經下達，整個血堡的空間開始劇烈震顫，空氣中充斥着無盡的壓迫感，
宛如整個世界都在迎接一場毀滅性的血色風暴！
血夜暴君的拳頭緩緩緊握，黑色披風在狂風中翻飛。
他沒有說話，但他的身體卻微微繃緊，猩紅的瞳孔深處，翻涌着劇烈的情緒。
他曾經以爲，自己的女兒已經死了。
如今她站在他面前，卻成爲了雙生姬眼中的“污穢”？
血族的至高主宰，竟要親手抹殺他的血脈？
他的指尖微微顫動，一絲極細的血能在他周身流淌，如同野獸在鎖鏈中掙扎，壓抑着某種即將撕裂牢籠的憤怒。
然而，在他做出任何決定之前——
血月之姬已經微微仰起頭，赤紅色的瞳孔閃爍着躍躍欲試的光芒。
她輕笑了一聲，舔了舔獠牙，彷彿嗅到了更爲鮮美的獵物。
她的聲音緩緩響起，帶着令人戰慄的愉悅與瘋狂：
“來吧，看看是你們吃掉我，還是我吃掉你們。”
她的身影在瞬間化作一道猩紅色的殘影，衝向半空中的雙生姬！
獵殺——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