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國京都已有三百餘年曆史, 自開國皇帝立殤以來,殤國雖經歷過大大小小的磨難,卻一直都在進步發展, 而作爲殤國經濟軍事中心的京都, 其繁華程度可想而知。
七年前, 羽國的失敗妥協, 造就殤國京都現今空前盛的繁華, 而殤國皇宮便坐落在這繁華之地的最中心處,傳言,殤國皇宮宮殿無數, 每一座宮殿都精美無比,遠遠望去那閃着光芒的宮殿像是一件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般。
此時, 朝霞剛淺淺幾片映在天邊, 宮門處稀落停着數輛馬車, “籲……”車伕輕勒馬繩提醒馬車前的馬兒安靜。
“陛下有旨,宣文武三元覲見。”三層樓高的宮門緩緩打開, 掌事太監帶着大大小小近二十人緩緩走出,那尖銳細膩的嗓音幾近刺破人的耳朵。
“踏踏……”那掌事太監聲音剛落下,稀稀落落的馬蹄聲便跟着響起,原本停在宮門處馬車進了宮門。
“這傢伙,怎麼還沒來?”挑開車廂內的簾子, 墨玉巒看着外面滿臉着急, 方纔等了半日也沒見柳桓過來, 他莫不是忘記今日要面聖?眼見那三層樓高的宮門緩緩要關閉, 墨玉巒挑着簾子的手青筋暴起。
“等等我, 等等我”宮門半開半掩之際,男子一襲青衣急促奔來進來, 許是因爲跑的太急,男子臉色潮紅,胸口起伏不斷,腳下的步子看起來也有些不穩。
“呼”看着熟悉的面孔,墨玉巒暗暗舒口氣,可看到柳桓現在狼狽的樣子,墨玉巒一臉無奈。
她知道柳桓不會駕驢車,可你租個馬車總會吧,看到柳桓現在這疲倦的模樣,墨玉巒禁不住想到,他該不是走過來的吧。
“嘭……”墨玉巒正思索間,不遠處的柳桓“嘭”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想是因爲他一個柔弱書生走太遠的路,加上又趕着追上前面的馬車,這纔不小心左右絆倒右腳跌落在地。
“笨蛋”墨玉巒禁不住輕聲罵了句,雙手緊緊握拳,努力制止住自己衝下馬車罵人的衝動。
“飛魚,你剛剛說話了?”程凡靠在車上一臉睡意朦朧問道。
“沒有,你聽錯了”輕說了聲,墨玉巒面無表情,只那雙眼睛死死看着窗外不肯移開半分。
柳桓掙扎着從地上爬起,顧不得清理衣服上的塵土便擡腳朝馬車追去,他方纔進門時隱約聽到,這些人都是今年文武舉的三元,陛下召他們覲見,他只需跟着他們走便好,只是……皇宮內,馬車雖然行的很慢,但同走路想比還是快得多。
“你看什麼?”察覺出墨玉巒的異樣,程凡忙也將腦袋靠近窗口的方向看去。
“沒看什麼”倏地將手中的簾子放下,墨玉巒露出一臉不想多說的模樣。
“停車”糾結許久,墨玉巒終是出口喊了聲,皇宮之大別人不清楚,她可是最爲清楚的,若她不讓柳桓搭一程馬車,柳桓可能成爲殤國曆史上第一個累死在覲見路上的狀元。
“公子有何交代?”車外傳來車伕謹慎小心的聲音。
“讓後面那位公子上車”冷冷說了句,墨玉巒不去看程凡一臉詫異的目光。
“後面能有什麼公子?”程凡不滿嘟囔了聲,擡手便要挑起簾子朝外看,卻被墨玉巒一把將手打了下來。
“有什麼好看的,趕緊坐下”不滿瞥了程凡一眼,墨玉巒緩緩閉上雙眼,身子自然靠在椅背上露出一副要休息的模樣。
“公子,我家公子請你上車。”車外傳來車伕恭敬的聲音,程凡聽到這聲音便準備推開車門。
“坐在原地,不要動”墨玉巒緩緩睜眼眼睛,一臉威脅看着程凡。
“不看就不看,待會下車還不是就看到了。”程凡不滿嘟囔了聲,卻是聽話收起要推門的手。
“在下柳桓,謝謝車上的這位公子”柳桓看着車伕朝車身的方向拱了拱手滿是感激。
“公子客氣,只是車內已沒有多餘的地方,只能夠委屈公子和車伕一起坐在外面”墨玉巒緩緩說了句,聲音有些冷意卻又帶着些許的小脾氣在裡面。
“沒關係,柳桓還是謝謝公子的好心”柳桓微微一笑開口誠摯感謝道,在車伕的幫助下坐在馬車右側。
“踏踏……”馬蹄稀落的輕聲緩緩響起,墨玉巒坐在馬車內悶悶不樂。
“飛魚,這裡明明還有地方坐”程凡看了眼空蕩蕩的車廂一臉不解。
在程凡的心裡,飛魚這人雖然整天冷着張臉,但卻是個實實在在的好人。上次在將軍府,有丫頭不小心將茶打翻在他身上,也沒見他有一絲一毫的生氣,現在他這般做倒有些“小家子氣”。
“那你出去讓外面的人進來”冷冷瞥了程凡一眼,墨玉巒鬱悶不已,她要好好想想,待會程凡看到外面的人是柳桓時,她要作何解釋。
“踏踏……”馬蹄聲還在繼續,車上幾人心情各不想同。
“曲宏門已到,有請各位公子下車”掌事太監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惹得馬車內昏昏欲睡的程凡身子一震,他真怕這聲音聽多了,晚上會做惡夢。
“呼……”撫着胸口,程凡露出一臉驚恐的表情。
“下車”緩緩站起身彎着身子,墨玉巒推開車門喊了程凡一句。
掌事太監聲音剛落下,柳桓便在車伕的幫助下下了車,雙腳觸到地面,柳桓只感覺腳心一陣鑽心的疼痛,他租的馬車毀在半道上,眼見時間將至,他被迫無奈只得下車自己跑過來,這一跑便是接近半個時辰。
“下車”男子清涼的聲音倏地傳來,柳桓整了整衣服擡頭去看。
墨玉巒一襲藏藍錦衣緩緩下來車,滿頭烏絲用一個簪子穩穩挽住,整個人看起來乾淨利落,只是給人的感覺總有些微涼之意。
“謝公子能載在下一程”柳桓微微一笑上前拱手感謝道。
墨玉巒聽柳桓這般說,只微微瞥了他一眼,卻沒有回話,這般模樣在柳桓看了卻是多了一抹冷傲之意。
“磨蹭什麼,快些下車”不滿朝馬車吼了句,墨玉巒再沒有去看柳桓一眼。
見這般,柳桓有些尷尬的收回手,雙眼順着墨玉巒的聲音朝馬車上看去。
“下來了,這不是在拿爺爺我的寶刀嘛”程凡應聲回道,那粗獷的聲音惹得柳桓身子一震。
馬車的門大開,柳桓看着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有些後怕朝後退了退,這人的模樣讓他想起趕考路上打劫的大漢,那時候,那人也是這般身材魁梧滿臉鬍子遮住臉。
“進宮你也敢帶刀,膽子挺肥啊。”雙手抱胸,墨玉巒略帶無奈說了句,程凡這傢伙還有沒有點常識,他們是進宮覲見,不是去打架揍人。
“不能帶嗎?”疑惑嘟囔了聲,程凡抱着寶刀一把跳下馬車,站穩腳步後,程凡一眼便注意到墨玉巒身旁的柳桓。
“這……這小白……唔”程凡指着柳桓一臉激動,話還未說完便被墨玉巒一拳打在腹部,而後所所有的話都淹沒在他的/呻/吟聲中。
“譁……”快速奪過程凡手中的刀,墨玉巒一把將其扔進馬車交代車伕道,“你在這裡等我們,另外,看好這把刀。”
“公子放心,一切交給小人”車伕點頭應了聲,滿臉恭敬。
“走吧”輕聲喊了程凡一聲,墨玉巒看向前方正在曲宏門接受搜查的幾人。
“喂,傻看什麼,還不快走。”走了幾步還未見程凡跟上來,墨玉巒忙又返回程凡身邊一把拍在他肩膀上提醒道。
“飛魚,這傢伙怎麼也在這裡?”程凡跟在墨玉巒身疑惑小聲問了句。
“你爲什麼在這裡,他就爲什麼能在這裡。”瞥了眼不遠處的柳桓,墨玉巒心情莫名不好,一方面不滿他連自己也照顧不好,另一方面對他今日的裝扮極爲不滿意。她明明幫他買了好多件錦衣華服,他哪件都不穿,偏偏就穿那件儒青色的舊衣。
“他還能考上文舉三元?”程凡嘖嘖嘆息了聲,一臉詫異,邊走路,還邊時不時還朝柳桓的方向看去。
柳桓看到程凡的第一眼便有些緊張,現在見程凡又老是看自己,心中的緊張慢慢上升爲害怕,腳下的步子漸漸慢下,拉開他與程凡的距離。
“不要老回頭,看前面”瞥到柳桓一臉不安,墨玉巒忙開口提醒程凡道。
“哼……人家小白臉已經有了喜歡的姑娘,你怎麼還糾纏不清,看一眼你也心疼咋地?”程凡不滿瞥了柳桓一眼,突然冒出一句話,若不是墨玉巒知道他喜歡女人,還以爲程凡這傢伙是在吃醋。
“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們都不認識他,你也莫要再提以前的事。”墨玉巒輕聲開口叮囑道,她可不想因爲程凡這不知輕重的傢伙壞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