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了”墨玉巒突然嘴角帶笑,眼睛直勾勾看着柳桓。
柳桓被他盯得發毛,雙手擋在身前顫抖着聲音問,“什麼辦法?”
“閹了你”墨玉巒倏地將匕首緊握在手中邊笑邊在柳桓的眼前晃動着。
“你不要過來”見墨玉巒朝自己走來,柳桓搖着頭祈求道。
“既然男女授受不親,那我們就做姐妹好了。”沒理會一般嚇的要哭的人,墨玉巒繼續噙着笑緩緩靠近。
“你別過來……我……我還有更好的辦法。”見墨玉巒越靠越近,柳桓臉色慘白。
“嗯?更好的辦法?”墨玉巒停下腳步,手中變着花樣耍着那把匕首道,“說來聽聽”
見墨玉巒似乎被自己的話說動,柳桓忙整理了思路緩緩開口,“辦法其實很多,比如我娶你啊”
柳桓聲音剛落下,墨玉巒不滿哼了聲,繼續拿着匕首挪動腳步。
“慢着……你若不願嫁我,我們也可結拜爲兄妹。”見墨玉巒不同意自己方纔的提議,柳桓只得退而求其次,總之先保重命根子纔是最重要的啊。
“這法子……”墨玉巒輕頓了下繼續開口,“也不好,我沒有哥哥,也不想要哥哥。”
“……”柳桓一臉無奈,看着漸漸靠近的人一臉悲慼,現在他總算知道什麼叫玩火自焚了。
閉着眼睛柳桓再不敢看向來人,下巴處傳來匕首的陰涼,柳桓的臉色更差,孃親,孩兒不孝,百年之後無顏面對你啊。
“睜眼”墨玉巒看着閉眼視死如歸的人冷聲喊了下,他還真以爲她要閹了他啊,開個玩笑而已。
耳邊傳來近似命令的聲音,柳桓在那聲音落下便倏地睜開雙眼,“你想讓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被你割掉不成?”柳桓看着墨玉巒悲慼出聲,差點就聲淚俱下。
“好了……不玩了,浪費老孃時間。”墨玉巒一把收起匕首無奈開口。
“嗯?”柳桓睜着眼睛看着眼前之人滿是不敢相信,她早就看出來他方纔的戲謔,所以才故意將計就計要嚇唬他?
“我說……你還真想讓老孃閹了你啊,快點給我把這腳從鐵鏈中弄出來。”一把將自己的腳伸過去,墨玉巒一臉威脅之意看着對面之人。
“小桓,我這腳若是弄不出來,剛纔我說的話就不是玩玩咯!”墨玉巒把玩這匕首似笑非笑,這模樣驚得剛要伸手的人生生愣住。
“愣什麼,你倒是快點啊。”墨玉巒擡腳踢了某人一腳不耐煩道,見某人如夢初醒忙撇了撇嘴巴,果然讀書什麼的能把人讀成呆子,幸好她當年七歲那年棄文從武了。
柳桓看着自己眼前白皙的小腳,愣是擡手挪動許久才堪堪到那小腳邊,雙手在腳邊挪動許久卻不知該從何處着手。
墨玉巒看着眼前這一幕卻是惱怒了,“喂……你到底會不會,你前幾日不會是蒙我呢吧?!”
柳桓聽她這般說,忍不住又紅了臉,他當然沒騙她,只不過書中的東西記在腦子中卻是從來沒有實踐過罷了。
“算了,老孃自己來掰斷算了。”見某人紅着臉沒動作,墨玉巒收起腳,擡手作勢要將自己的左腳腕掰斷。
“不要”柳桓慌忙擡手將那小腳握在手中。
手中的腳很冰,比他想象中還要冰冷,那涼涼的感覺讓他的心也被這涼涼的溫度包圍住,不自主的,柳桓竟抱着那小腳揉搓起來。
腳上溫暖的感覺讓墨玉巒一愣,可也只是愣了下忙又擡腳踢開抱住自己腳的人冷聲道,“小桓,你有病嗎?還是老孃的腳真的這麼好看?”
墨玉巒看着自己的雙腳一臉疑惑,三年在冰雪中的雙腳早已經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那彷彿死人的腳會有人喜歡看?若真有這樣的人,那麼這個人一定病的不輕。
“我……我……喜歡”柳桓愣了半天低低說出一句還算完整的話。
墨玉巒一聽這話臉色慎重,擡手便在某人額頭摸了下呢喃道,“沒有發燒啊,怎麼說胡話。”
“……”柳桓泛紅的臉頰漸漸開始變得白,他的存在感就這麼低嗎?
“好了,不要鬧了,等老孃把這腳掰出來再說。”不理會一旁不正常的某人,墨玉巒說完便擡手立掌一副要將腳腕砍斷的架勢。
“等一下”柳桓用盡全力撲過去將某人的腳抱住道,“我真的會揉推錯位術,我沒有蒙你。”
“好,那還是你來吧。”墨玉巒伸開腳淡淡道,那淡然的聲音就好像再說,好,今天我們吃麻雀不吃雞。
柳桓滿頭黑線,他從來沒見過這麼不可理喻的女人,性子急不說,居然還要自己把自己的腳腕掰斷,她是瘋子嗎?如果不是,爲何舉止行爲又這般瘋狂?
“你這三年怎麼過來的?”柳桓揉搓着手中的小腳緩緩開口,只那臉上凝重的表情寫滿擔心,是啊,三年這般長的歲月,她一個姑娘家是怎麼堅持走過來的呢?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她想必同前幾日的他一般手足無措痛苦煎熬吧。
“就這麼過來的唄”某人拿着匕首邊修着指甲邊無聊應聲道。
左腳上的溫暖越來越深,可卻是沒有絲毫的疼痛,墨玉巒皺着眉頭不滿開口,“你有沒有在弄啊?爲什麼一點都不痛?”
“……”柳桓一臉無奈,還有人喜歡疼痛才放下心嗎,“放心,等我弄不不出來你再掰斷自己的腳也行。”
柳桓本說的是氣話,奈何墨玉巒沒有絲毫看懂他臉色的意思。只見某人很是認同的點點頭,“也行,你弄不出來,我在來掰斷。”
聽墨玉巒這般“贊同”的聲音,柳桓臉上的無奈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她還真敢掰斷自己的腳?!
“咦……終於有點感覺了。”感覺出腳腕傳來隱隱微弱的刺痛,墨玉巒一臉喜色看着柳桓。
“……”柳桓低着頭繼續賣力手上的動作,他已經跟她對不上話了。
時間緩緩流去,墨玉巒一臉輕鬆,相對來看,柳桓的額頭卻是在這嚴寒冬日冒出滴滴汗珠。
“疼嗎?”看着自始至終沒有吭聲的人,柳桓不忍心擡頭看着她一眼問道。
“不疼”墨玉巒搖搖頭一臉坦然,見柳桓的眼中寫滿擔心只覺心中溫暖。
“真的不疼”見某人依舊擔心望着她,墨玉巒忙開口解釋道,“我七歲開始便跟着父親習武,那時候經常被父親要求蹲馬步、耍大刀,剛開始的那段日子,四肢經常扭傷,比現在可疼多了。”
想想那時的時間,墨玉巒多少有些感慨,自己因爲某一句承諾傻傻的跑去習武,到最後卻只是一個笑話,還因此害死最親的人。想到這裡,墨玉巒的眼角變得有些溼潤。
“小巒,疼你就喊出來,我若是你早就喊出來了。”擔心墨玉巒因爲好強苦苦忍着,柳桓忙開口安慰她道。
“我不疼,只是想到過去有些難過罷了。”墨玉巒聲音低低的,說話時還帶着些許的鼻音。想起柳桓方纔喊的小巒忙又炸毛起來,“老孃說過,不准你喊我小巒。”
“好的,小巒”柳桓笑着應了聲。
“你……”墨玉巒指着柳桓說不出話,這傢伙,剛開始救他的時候還怕她怕的一副要死的樣子,現在只是過了幾日,竟然敢和她開玩笑。若不是看他辛苦爲她揉推左腳腕的份上,她早就一腳踢過去,保證他半身不遂。
“嘿嘿”第一次見墨玉巒吃癟的樣子,柳桓傻傻一笑沒有說話。
“玉巒,你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情說給我聽啊?”柳桓眯着眼睛笑道,隻手上動作不停力度越來越大。
“嘶……”墨玉巒倒抽一口氣卻是忍住疼痛道,“好玩的事情啊,讓我想想。”墨玉巒邊說邊擡頭望着洞頂發呆。
“有了”墨玉巒突地雙眼泛光看着柳桓笑着說道,“那是我五歲的時候,青萍非要我陪她捉迷藏,我不喜歡那幼稚的遊戲,所以等她躲好的時候我就偷偷跑走了,最後晚飯的時候她自己餓着跑出來的。”
想起青萍當時苦着一張臉看着她的模樣,墨玉巒忍不住要笑出聲。
“青萍?”柳桓不解問道,這是這幾日來他第二次聽她提起故人,第一次是聽雪,這一次是青萍。
“青萍比我大一歲,是我父親從古河戰場救出來的孤女,父親收了她爲義女,所以她算我名義上的姐姐。”墨玉巒想起那個一身粉嫩被父親帶回來的女娃娃,當時她總是躲在父親身後,吃飯睡覺都不願離開,害的她差點以爲自己纔是從外面帶回來的那個孩子。
“你還有姐姐?”柳桓笑着彷彿玩笑道。
“怎麼?不像嗎?”墨玉巒不服氣挽了柳桓一眼。
“不像,一般有姐姐的妹妹會溫柔乖巧些纔對啊?”柳桓忍住笑意戲謔開口。
“你是說老孃……”墨玉巒一個激動聲音高昂,還未等她說完這句話,便聽“啪……”的一聲,左腳腕刺心的疼痛傳來。
“好了,好了,沒事了。”柳桓看着一瞬間臉色慘白的人柔聲開口,他只希望藉機轉移她的注意力會好些,但現在看起來,效果並不是很好。
“好了?”墨玉巒不可置信開口呢喃,這麼不知不覺竟然逃開那該死的鐵鏈的束縛?
低頭去看那腳腕,墨玉巒這才發現原本厚重的鐵鏈已經被扔到一邊,而她的腳腕此時已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着。
“別看”某人倏地擡起衣袖擋住她的視線。
墨玉巒沒有應聲,只腳腕處漸漸能感受到某人揉搓的動作。
“我現在幫你將錯位的關節揉推歸位,你忍着點啊”柳桓聲音溫柔,語氣中的擔心卻是不減。
“謝謝你”墨玉巒緩緩開口,聲音從未有過的認真。
柳桓愣住一下,卻是沒有說話,只嘴角微微一笑,繼續手上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