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朋友。”再一次強調一遍,安塵這次的態度有些堅決。平時安塵總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至少在沈蕭的心裡是這樣,可是今日的態度卻叫沈蕭有些意外。
眼前的這個老者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能忍安塵如此順從,即使是冒着自己被搭進去的風險也要順從呢?
屋子裡突然就明亮起來,這樣一來沈蕭也能看到整個屋子的結構和大致的框架了,和自己想象的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只是地上的屍骨這個時候就完全清晰的呈現在沈蕭的面前了。
而那個老者,隔着不算遠的距離,沈蕭已經足夠看清楚他身體上所有的部位了,腹部有一個巨大的空洞,裡面還有什麼東西在蠕動着,只一眼沈蕭就快要嘔吐出來了,還有那半隻殘腿,空蕩蕩的長褲在空氣中來回飄蕩,隱約可以看到藏在裡面的骨頭。
“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只是你確定不拿來和我交換嗎?”安塵有些不耐煩,老者開出來的條件一定是不菲,不然也不會這樣信心十足的等着安塵的回覆。
但即使這樣安塵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了沈蕭,這叫沈蕭深受感動。這個關爺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沈蕭不知道,但是就沒有什麼能解決的辦法了嗎?
“那你以後也不必再來了。”威逼利誘一番不成功,這個老者有些氣惱,大概是平時沒有人能忤逆自己的任何決定,所以在這個時候有些憤怒。
身邊的小童趕忙跑到面前讓蹲在老者的下面,那個樣子分明就是心甘情願,沈蕭驚訝,這裡的人們簡直都是太奇怪了。
“你想要什麼我給你就是了。”沈蕭一向看不慣欺軟怕硬的人,眼前這個老者雖然年級不輕,但是說話做事分明就是流氓的做法,沈蕭看不慣自然是要爲自己朋友申討的。
老者很是滿意,劇烈咳嗽也慢慢停了下來,彷彿沈蕭就是他的一劑良藥一樣,面對沈蕭的時候老者都是好言好語的態度。
“果真?”
“不可。”安塵脫口而出,順勢推着沈蕭直接將她從門裡面推了出去,外面的風呼嘯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大,只聽到裡面一陣摔瓶子摔罐子的聲音傳來,沈蕭想要進去可是缺根本站不起來。
沒過一會兒,安塵也慌忙跑了出來,將沈蕭直接從地上拽起兩人就開始了無休止的狂奔。
也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麼遠的距離,直到沈蕭發現了安塵身上的血跡才停了下來,面色蒼白,看着好像是流了不少的血,沈蕭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安塵的腹部不知被什麼利器所傷,不停的有血一直冒出來。
已經是離魔殿不是很遠,安塵此時卻不合時宜的昏倒,沈蕭沒有一點辦法但是也只能將安塵背在自己身上一點一點的慢慢挪回去。
“汝受傷了?”遠處光亮的地方大步流星的走來一個男人的身影,沈蕭此時心中的恐懼已經全部都轉爲了對他的依靠,擎蒼,終於還是來了。
燈火通明的大殿上,藥師神情凝重,看着情況有些糟糕,術隱聽聞早早的趕來,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安塵頓時就慌亂起來。
“這是出什麼事情了?”擎妠此時不在魔界根本沒有她的蹤影,只能由藥師來簡單診治一下。可是出了這樣多的血,想必也是會對元氣有所損傷,真的不會出什麼事情嗎?
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用大量的止血丹藥全部都上來,擎蒼和術隱此時也都齊齊上陣來爲安塵過渡一些真氣,希望這樣可以保持住她已經丟失的精氣。
坐在中間接受着來自兩邊的傳輸,安塵的臉色比之前看起來要好一些,還沒有來得及詢問事情的起因經過,沈蕭擔心的在一旁乾着急可是又出不上什麼力氣。
今日要不是自己在中間這樣攪和一番,恐怕安塵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想着的時候沈蕭竟然焦急的哭了出來。
半個晝夜不眠不休,終於才把安塵的血徹底止住,但是損傷了大量的精氣,好不容易纔補充了一些,想必以後還需要繼續恢復纔是。
輕輕的關上門,好讓安塵休息一下,沈蕭看着擎蒼面色不悅的走到自己面前,擡起頭的時候眼神冷清,“到底是因爲何左護法才受如此重的傷?”
彼時在魔村的一件看着清新淳樸的房間裡,一個面色清秀的小女孩此時卻不安焦躁起來,臉上的血管不知爲何暴起,原本是安靜睡着的一下子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站起來,緊握着雙拳步態蹣跚的從牀上掉了下來。
雙膝都擦破了皮但還是根本不在意,似乎天生就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樣,只是機械的向前走着,但卻是有目的性的。
一直這樣沿着門外的小路鬼魅一樣遊走着,絲毫不在乎路上的行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眼光。
不過路人也大多都開始躲閃,偶爾有些膽子大的會上來觸碰一下,那姑娘臉色烏青,雙眸瞪圓盯着遠方的天空,頭微微仰着根本對周圍一點興趣都沒有。
面前一個男人走到了姑娘的跟前,眉頭一皺,口中默唸了一聲便將那個姑娘直接雙手雙腳都捆綁起來,後面跟着的兩個侍衛將其擡起。
周圍的人只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事,圍觀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那個姑娘卻是一點都不掙扎,只是一直篤定的朝着一個方向不停的望着,臉上的青筋越來越暴起,連帶着口脣也青了起來。
整個露在外面的皮膚好像中了劇毒一樣都在泛着青紫色,原本清秀的臉龐此時已經完全不復存在。
昨日昏暗的燈光下昏暗破舊的大門,沈蕭跟着自己昨日的回憶一路指引着術隱再次來到這個地方,白天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很是正常,沒有晚上那樣恐懼驚悚,反而是多了幾分淒涼的感覺。
沈蕭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但是好在術隱在自己身旁,這種恐懼些感覺稍微減少了一些。
白天的時候大門是始終緊閉着的,這件房間好像很久都沒有人住着一樣,已經生鏽的鎖此時也是緊緊的鎖着,要不是和別家與衆不同的朱漆在提醒沈蕭,她都以爲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想出來的了。
術隱一刀將外面的鎖劈開,因爲生鏽所以也沒有多複雜,眼下只有沈蕭和術隱兩人,雖然顯得有些單調但是畢竟是擎蒼親自叫術隱去解決的。沈蕭又是唯一的見證人,所以就兩人一起進去了。
裡面的蜘蛛網結成了一個巨大的罩子,灰塵遍地都是,雖然是輕輕的走進去但是還是嗆的沈蕭接連不斷的開始咳嗽。
裡面空無一人,昨日的那些動物鮮血還有頭髮,什麼骨頭都已經看不到了蹤影,但是氣味是始終存在的。
潮溼的地板下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向上泛着一股沈蕭熟悉的味道,對,是昨日那個老者身上的味道。根據沈蕭記憶,術隱將地板剖開,裡面果然是大有文章的。
根本就不是什麼老者,這裡也沒有人住好久了,如果說昨日沈蕭和安塵見到了那個老者是真實存在的話,那麼就一定是眼前這具已經快要風化的屍體了吧。
滿是皺紋,還是那雙沈蕭到現在都印象深刻的雙眼,就是眼前的這個老者!
只是爲何變成了一具屍體,難道昨日的那些景象都是沈蕭和安塵的幻覺嗎?要是沈蕭那就算了,可是安塵法力高強,爲何也會被幻象矇蔽了雙眼呢?
“這是巫術。”術隱沉吟片刻,大概明白了沈蕭心中的疑問。
“你們看到的也是真實的,有些魂魄天生陰氣重在死後魂魄凝結特別牢固不容易被分散,所以就有了借屍還魂這一說,只是那個魂魄在哪裡還不知道,只要搗毀他的老巢,安塵的妹妹就能被解救出來了。”
術隱親眼見證了安塵妹妹的慘狀,只是以前只是聽說,後來吃了永生花凝結成的丹藥還是沒有什麼效果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裡封了結界,等我先把它破開。”術隱將手指割開一道,鮮血塗抹於自己的刀背上面,朝着空氣中就是劈了下去。
聽到一聲尖銳的刀槍碰撞的聲音,沈蕭才恍然如夢,瞬間驚醒,原來自己現在待着的地方只是一個極小的空間,爲何昨日走着總覺着這個地方很大也是有玄機的。
爲的就是分散安塵和沈蕭的注意力罷了,這樣老奸巨猾,果真是一個厲害的鬼魅。
始終緊緊的跟隨着術隱,在一番搜尋之後,術隱終於找到了這個地方的重點所在,也就是存放魂魄的地方,地下室。
裡面擺放着許許多多的青銅器樣式的器皿,只是每一個上面都有蓋子,外面裹着草糊將其封存起來,沈蕭突然想起了安塵從前教自己的凝神聚氣然後就可以看到元魂的方法。
閉上眼睛集中精神就開始有模有樣的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