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將軍,這兩個孩子拉的太緊,屬下等實在分不開就一起帶回來了。”影一垂首,據實道。
段翼黑目陡寒,這是理由嗎!
“當時屬下有提議砍掉這男孩兒的胳膊,一不幹。”影二十分自私的想把自己摘出去。
不想下一秒,影一沒事,影二卻被段翼狠拍了一掌。
“就算把你腦袋砍下來,也抵不過這孩子一條胳膊!你們知不知道他是誰?”段翼不明白,怎麼自己這些手下回來皇城之後,腦子都跟進水了一樣!
亦或是他們在荊門從未有過對手,自來養成了這種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的個性,而他的鋒芒太露,亦是如此。
見影一影二不作聲,影三稍稍朝前靠了靠,“他是誰?”
段翼無語,只想砍人。
“尉遲銘宇,開國三位國公之一尉遲公唯一的孫兒。”段翼在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自心底升起一絲敬佩。
“屬下聽聞這位老國公因意外,現在已經是個廢人了……”影三想了想,據實開口。
“所以呢?”段翼陡然轉眸,眼底充斥着血絲。
眼見自家將軍眼珠子都快氣紅了,影三那句‘所以幹嘛要怕他’的話始終沒有說出來。
“將軍,人既是抓到了,我們是不是要去找墨滄月談判?”相比之下,段翼身邊三名影衛的智商顯然不是青龍他們可比的。
好吧,段翼覺得青龍他們好像也沒什麼智商。
影二不以爲然,“爲什麼要去找墨滄月,應該去找慕清歌。”
段翼想哭,他手底下這都是幫什麼人?
“那你們去吧,把司徒敏兒帶上。”段翼指了指躺在牀榻裡面的小丫頭。
影一影二面面相覷,主子語氣不對。
影三倒是主動上前,“可他們手臂還是分不開怎麼辦?”
段翼嘴角一咧,賞了他們三人一個字,“滾——”
待三人瞬時遁離,段翼默默站在牀榻邊緣,冷冷看着躺在上面的兩個小孩兒。
尉遲銘宇既是無端被抓來,在事情未結束之前是不能放回去了。
至於司徒敏兒,段翼想過,依照眼下慕清歌跟沈醉的關係,他想到得驚夜槍幾乎不可能,索性他放棄!
而他放棄的前提是,沈醉也未必拿得到。
不管是他還是沈醉,想要抓到司徒敏兒的目的都是以此威脅司徒正,讓他發話取消與墨滄月的聯姻,改爲交出驚夜槍,而他亦打聽到,墨滄月與司徒敏兒的大婚定於下月初八。
如此,只要他把這兩個孩子扣到下月初八,婚事已成再無更改的時候,有關驚夜槍的事就與司徒家無甚關係了,介時誰能得到驚夜槍,只看誰能制服墨滄月。
相比潯陽司徒家,墨滄月顯然要更容易……
適夜,蘇若離在錦鸞宮趴了好久,差不多酉時才把墨滄月給等回來。
乍見蘇若離,墨滄月微愣,細長的眸子帶着些許差異的光芒,“蘇姑娘找我有事?”
見到那抹俊逸中透着妖魅之氣的男子,蘇若離登時直起身子,奉上笑臉,“沒有,就是過來看看神偷大人,住的可否習慣?”
墨滄月神色微涼,“沒事的話,天色好像也不早了。”
“沒啊,天色還早。”蘇若離就跟完全聽不懂似的,屁股特別沉。
墨滄月無奈坐到對面,臉色慾冷,“距離下月初八可沒有幾天了,你們到底想不想要驚夜槍?”
蘇若離亦表現的十分鬱卒“做夢都想,可找不到司徒敏兒你說怎麼辦?”
墨滄月笑了,你問我?我又不要驚夜槍!
“其實神偷大人……”
“叫我滄月或是墨公子都可以。”
“驚夜槍的事兒先擱到一邊兒,若離這次來就是想問……滄月你有師傅嗎?”自前晚墨滄月離開龍乾宮之後,蘇若離這心兩天一夜都沒怎麼踏實,她實在不確定墨滄月那晚到底聽到多少。
墨滄月聞聲,細長的眉梢微挑了兩下,“吾父亦是吾師,怎麼了?”
“沒……沒什麼,吾師亦是吾父!”蘇若離用異常堅定的語氣,表達了自己對沈醉的態度。
墨滄月沉默了片刻,精銳如鷹隼的眸子不時打量着眼前女子,最後吐出兩個字且拉長了尾音,“是嗎……”
“是!”蘇若離狠狠點頭。
“那爲什麼墨某好像聽誰說,要把很不好的事嫁禍給自己的師傅呢?”墨滄月在江湖也算是鼎鼎大名,要說能在人心險惡江湖裡摸爬滾打到今天,墨滄月靠的絕不僅僅是偷盜技巧和他的一身輕功,一般能成大事者,智商都在線。
蘇若離這麼晚過來找他,半句不提驚夜槍,反倒談起尊師重道,其意昭然若揭。
“那我都是爲了誰?”蘇若離擡起眸子,又羞澀又尷尬的看向墨滄月,盈盈一水間,默默不得語。
墨滄月一瞬間怔忡,胸口處久未盪漾的心絃,微微波動起一絲漣漪,“驚夜槍。”
蘇若離頓時覺得,自己的魅力也不過如此,這話沒法兒聊下去了。
“其實蘇姑娘想多了,墨某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之所以沒像衛無缺那樣遍地是仇家,就因爲墨某不喜歡管閒事,其實管那麼多閒事做什麼呢,自己過的好就行了你說是不是?”
蘇若離深以爲然的點點頭,“滄月你說的極是。”
“那若離姑娘還有別的事嗎?”墨滄月薄脣淺抿,清眸微微眨了一下。
“你什麼東西都能偷嗎?”蘇若離突然很想了解一下墨滄月的實力。
墨滄月想了想,點頭,“只要我想。”
看到墨滄月眼中的自信,蘇若離暗自覺得這個人可交,必須交!
因爲輕舞還在沈醉手裡呢……
翌日,久未上朝的尉遲宣突然臨朝,且在朝堂之上悲憤交加,涕淚橫流,控訴自己的孫兒被刺客虜走,其舉如何喪心病狂,泯滅人性,更在朝上發下誓言,誰若敢傷他孫兒一根汗毛,必讓那人家破人亡,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