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抱起子孫桶裡小小女嬰,連連嘆息:“可憐的二小姐啊,不知道以後怎麼辦啊。”說罷像個寶貝一樣摟在懷裡,連叫了幾聲“小心肝”。
“沒想到啊,又是個丫頭,什麼時候是個頭啊,”舒老夫人連連嘆息,“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就生不出個兒子呢!真沒出息,這大夏天簡直要毒死人了!啐!”說罷,舒老夫人恨恨的啐了口唾沫,無奈離去。舒府衆人也不敢出聲,有些甚至在跟着啐了唾沫,咒罵幾句,跟着離去。
王媽媽抱着女嬰出來時,門口已經衆人俱散,長呼了一口氣,轉而抹了抹眼角的淚,“幸好走了,否則二小姐不知道又要受多少苦……”
二小姐出生以後,無人問津,醒過來的舒大夫人甚至不看她一眼,一次王媽媽硬將她塞到舒大夫人懷中,只見舒大夫人將她扔到了地上,猛地拿起身旁的茶杯朝王媽媽扔過去,“賤蹄子!這孽種差點讓我不得安生,差點要了我的命,你卻讓我養她!反了你了!”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王媽媽趕緊跪下,抱起地上嚎啕大哭的二小姐,額間的血緩緩流出,隨着淚水流淌在粗糙的皮膚上。
“得了,以後你也別來我這兒了,好生照顧大小姐,若是我這嫡出的小姐有什麼差錯,定讓你回家休養去!”舒大夫人忍着怒火,潛了身旁的丫頭請個好的大夫給王媽媽治頭傷。
王媽媽聞言立刻抱着二小姐退了出去,一路失魂落魄。二小姐的哭聲止不住,一路嚎哭。
“王媽媽,怎麼了,傷成這樣?”丫鬟翠綠經過,被哭聲吸引,看得此景有些詫異:襁褓裡的二小姐摔紫了胳膊,而王媽媽額頭帶着傷。
“沒事,是老奴不守規矩,惹了主子,”王媽媽倔強的忍住眼淚,吩咐道:“做你的事去,我還要回去伺候大小姐。耽誤了可會怪罪。”丫鬟翠綠怕王媽媽怪罪,便連忙走開。
“喲,這不是那個二小姐嗎,怎麼被弄成這個樣子。”舒二夫人走了過來,攙扶着舒老夫人,只聽見嬰兒不休不止的哭聲,有些心煩,“王媽媽也不知道哄哄她,這樣哭下去如何得了!”
舒老夫人看着這個嬰兒,着實醜怪,又黑又紫的一大塊,着實難看,求孫之事涌上心頭,舒老夫人一片煩躁,於是說道:“趕緊帶她回去!什麼東西這是,要我是她娘,早就把她扔到草木灰裡去了!”
“老夫人說話可要留心些,這是您的孫女!傳出去了老夫人聲譽不好,我丞相府的人也並非好欺負!”王媽媽氣不過,回了一句,不料被舒二夫人一巴掌扇了過來。
“你是什麼人,你又懂得什麼?你只不過是個陪嫁的奶媽,也竟敢頂了老夫人的嘴?”舒二夫人挺着大肚子,肚皮滾圓滾圓的,怒火未上,倒有幾分得到光彩的得意。
“二夫人,可別跟她計較,她家小姐生不出個兒子來,你可別勞了你這孩子的氣。”身邊的媽媽提醒舒二夫人道。
“聽到這話了嗎王媽媽,”舒老夫人陰陰地說道,“趕緊把這孩子帶回去,省的,也給你們‘丞相府的人’丟人現眼。”說完舒老夫人不屑的笑了聲,瞥了一眼王媽媽,便帶着衆人走了。 她也不願跟一個奶孃計較,只是如今這個女嬰的確帶給衆人厄運,全家人因爲她而分崩離析:兒子納妾離府而居,兒媳妯娌時常嗆聲,搞的是雞飛狗跳家宅不寧,她是在恨極這個所謂的孫女!若不是因爲她的存在,根本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