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直想查的東西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蕪華看到那個突厥商人拿出一些幻意粉來,心裡不禁這麼想。
從宮裡偷換物資開始,事情就開始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如今經過推斷,終於撥雲見霧,該是了結的時候了。
“這些,都是最好的粉。”突厥商人說:“瞭解一下?”
“有錢就可以拿到了是嗎?”蕪華冷笑:“可我聽說,還可以賭到錢的,不是嗎?你們的賭局呢?”
“你知道的,天底下沒有吃虧的買賣。”突厥商人猶豫了一下,然後說:“你是商人,你應該知道商人之間是不能夠狡猾的。”
話糙理不糙,蕪華倒是點點頭贊成。她思考了一下,問:“這些是什麼價錢?”
“那就要看你要多少了。”突厥商人打開一包幻意粉來,說:“這些是質量最好的,賣的貴也不虧。你試試?”
“我自己對這個沒有興趣,我只對錢有興趣。”蕪華笑着推開,自己轉身坐在椅子上,把腳搭在桌面:“我想要一箱貨試着賣着先,畢竟貨比三家,地下錢莊,也不止你們這一家,你說是嗎?”
作爲一個商人的直覺,他已經完全肯定了在他面前的人是真的商人,但這個商人卻一點兒也沒有冒險精神。他搖搖頭,妥協道:“好吧,但我有信心,我們這兒的質量最好,我相信你一定會回來拿很多的。”
“爲什麼你一直覺得我會回來?萬一有更好的呢?”蕪華挑釁般問。
“沒有爲什麼,因爲我們這兒無可替代。”那個突厥商人有着山羊一樣的鬍子,他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得逞般笑着。
蕪華覺得這家錢莊有問題。從這些話裡,她覺得這家錢莊肯定跟背後的那個人有着最緊密的聯繫。是時候要查查這個地方了。
她後來去了幾家錢莊,都問了出來,無一不是這個情況。
幻意粉已經滲入了各家各戶,長安城如今也陷入了很危險的境地,這幾天守衛也多了起來,金吾衛的武侯隊每天都在緊密檢查,要想再繼續查下去,就不能在大街上找線索了。
於是蕪華換了個方法。她進入了一家茶館,聽那些吹牛的人說話。
“嗐!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朝廷入不敷出,哪還有什麼現錢!不買私銀,怎麼買東西嘛!”
“可私銀不是犯法的嗎?怎麼能用?”
“你沒看到最近查抄了一批官員嗎?他們放的水!要是不給老百姓用私銀,他們哪有錢進袋?再窮也不會窮官員啊!”
“你確定?”
“不確定您別聽啊!”
蕪華豎起耳朵聽,眼咕嚕咕嚕的轉,心裡也有了幾分底。她假裝喝茶,實則是想聽更多的消息。
茶館是最靈通的地方,她怎麼捨得放過這個機會?
“哎?我最近還聽說啊,宮裡那些娘娘們,出事兒了。”一個喝茶的茶客壓低了聲線,惹得各個喝茶的人都豎起了耳朵。
“喲,出啥事兒了,您給說說?”
“我聽出宮採辦的那些人說啊,皇后娘娘已經薨了!沒過三天,我們就要舉行哀悼儀式了!宮裡沒了皇后,還能安寧嗎?”
什麼?皇后薨了?蕪華震驚之餘,就聽那些茶客在說:“我聽說啊咱們的國母陳皇后,老早就身體不好了,一直吊着命,這回啊去了,八成是宮裡娘娘給毒死的!”
“有哪個娘娘這麼狼子野心?八成是想做皇后吧?是不是那個舒昭容?”
“哪能啊!”一個茶客叼着瓜子說道:“聽說是德妃娘娘。”
“德妃?”大家也熱鬧起來了:“不是說那個德妃很賢能嗎?怎麼會害人?”
“你想宮裡有幾個不害人的?爬高位的人能不害人?”
蕪華聽到這些,再也忍不住了,她叫來小二結賬,立刻往陸府趕去。
看來長姐一定是出問題了,那小皇子……蕪華大叫不好。
她趕到陸府的時候,正看到一羣宮娥拿着一個麻包袋往馬車上裝,她看麻袋裡的東西鬧騰,就知道事情不妙,於是趕緊過去攔住。
衆人一看是舒蕪華,她渾身充滿殺氣,引得那些人紛紛慌張地跪下求饒。蕪華抓了一個宮女,問道:“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的?”
“回舒宮正,是……是……”宮女支支吾吾的。
“還不快說!”蕪華生氣的問:“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綁架皇子?”
“是陛下!”宮女說了出口,驚得快跪在地上了。
“那請你告訴陛下,我要親自把小皇子送回去!”舒蕪華馭着輕功一下子跳到馬車上,把馬車伕踢下了馬車,用短刀隔開了麻袋口。
小皇子本來被嚇得不知是什麼,一看是蕪華,一下子就鑽到蕪華的懷中說:“姨娘!我好想你啊!那些壞人要綁我!”
“小殿下不要害怕,姨娘在這裡,沒事了。”蕪華安慰懷中的孩子,嚴峻的目光掃視着外面那一行人,質問道:“陛下告訴你們要把小皇子綁回來的嗎?怎麼你們敢這樣!”
那些人不敢說話,只跪在地上求饒道:“小的錯了!”
“還有,陸府你們是怎麼進去的?經過陸將軍的同意了嗎?你們這樣的行徑,和強盜有什麼分別?”蕪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待我回了宮,我一個個兒把你們收拾乾淨!”
說完,她帶着小皇子坐上了馬,然後安慰他道:“醇兒不怕,姨娘這就帶你風風光光的回家!”
宮裡出事了,她絕對不能坐視不管。何況現在長姐處於危險境地,她必須要保證長姐的安全。
回到宮裡,她馬上帶着小皇子面見了聖上。
“舒蕪華,你私自攜帶皇子出宮,你可知罪!”皇帝似乎很是生氣,他食指指着舒蕪華,憤憤地說:“你知不知道大皇子是朕的長子!若是流落民間,你該當何罪!”
蕪華馬上跪在跟前,拼命地解釋道:“蕪華此舉只是想保皇子平安,請陛下恕罪!體諒臣對於大皇子的一片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