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一直燃着,芍華摘下了耳環,散了一地青絲。
“孫典璽來了。”明瑄說道。
芍華點點頭,孫湘萍這個女人爲她賣命也不止一兩天了,她倒是想看看這個女人被算計之後的反應,一定很有趣。
她們之間,只不過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
當時芍華剛剛貴爲宮妃,孫湘萍可沒少給她使絆子,甚至爲了陸安的事情差點沒把她算計起來。
那時孫湘萍刺傷芍華的事情被鎮壓下來,所以蕪華一直都不知道有這件事情,只以爲芍華是被誤傷,而自從這件事情之後,孫湘萍便如臨大敵,不斷地去給芍華施加壓力。
“請問舒司籍還好嗎?”芍華養傷之時,有一日明瑄碰見陸安,陸安認得芍華身邊的侍女,就關懷地問了一句。
明瑄回答道一切都還好,只是傷口癒合得慢,倒是有點痛癢難耐。陸安思及此,特地讓人從宮外拿來上好的膏藥,讓明瑄拿給了芍華。
芍華很感激他把她的傷勢放到心上,給的膏藥也一直捨不得用完,原想着要去謝謝他,卻也一直沒有機會。
陸安對她很是關心,常吩咐人關照她,後來傷勢逐漸好了,趁着沐休,她便去羽林軍的宮營去找陸安,卻看到孫湘萍正在胡鬧。
“舒蕪華都去突厥了,你怎麼還想着她?你該看看我!我是真的喜歡你啊!”孫湘萍捂着胸口,很是勉強地說。
這是芍華第一次看到陸安如此堅定的模樣。陸安皺着眉頭,明顯不想再說什麼,便道:“你回吧,女孩子名節重要。”
“你知道嗎,爲了你,我可以不要名節!”孫湘萍就是覺得陸安哪裡都好,她扯着陸安的衣袖,努力地說:“在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歡你了呀,爲什麼你就是不肯看我一眼呢?喜歡我就那麼難嗎?”
“陸某心有所屬,也許這樣會讓你覺得不好,但是陸某此情不移,還請你見諒。”陸安很明顯已經沒有耐心了,正要走開,孫湘萍又胡鬧起來。
她也沒有耐心了,這時四下無人,她當着陸安的面,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的衣裳褪盡,立刻跑到前面抱住了陸安,哭道:“我已經瘋了,陸安,我愛你,真的,我離不開你。”
這麼香豔的場面,絕對是一個女人賭了一輩子,纔會走到今天這步。
本來世間的情愛就是你情我願的一場遊戲,若是你不情我不願,又怎麼算得上是感情呢?
陸安是真的有被嚇到,包括在一旁的芍華,也是始料不及。
懷有美人,本是軟玉溫香,可陸安卻是提不起任何的慾望。他把頭撇向一邊,一把推開了孫湘萍,撿起地上的衣服就把孫湘萍的身體蓋住。
陸安眼中滿是失望,他說:“莫要再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了。陸某不值得孫典璽你這麼做。女孩子名節重要。”
“陸安,你可對我有半分憐惜?我只想要你的愛!”孫湘萍哭了,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是無動於衷。
陸安拾起地上所有的衣服,打開了自己的房門,說道:“下次陸某不希望還有這種事情發生,請孫典璽在這兒整理好您的衣衫,趕緊走吧。”
孫湘萍帶了幾分不甘,她這時衣衫凌亂,滿是不相信。她自認自己很優秀,更是有丞相府的家世,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好女人,可爲什麼他就是不愛呢?
“請吧。”陸安再次說,滿是堅決。
孫湘萍如履薄冰,縱使她有再多不甘,也不得不進去。
陸安把門關上,正要遠離這個地方,就碰到了芍華。
“嗯……”芍華看見陸安,沒有提起剛纔的事情,倒是笑着說:“我一直在找將軍您,沒想到您在這兒休息,倒是我叨擾了。”
“舒司籍不必客氣,有何事?”陸安恢復他的溫潤如玉的性格,問道:“舒司籍的傷可好了?”
“託您的福,已經沒事了,我來就是謝謝將軍的藥。”芍華從手上拿出籃子,那是她特地做的吃食,她希望這樣能報答將軍的恩情。
陸安看到她的食盒,就笑着問:“這是?”
“我在這宮裡,妹妹又去了突厥,姐姐貴爲德妃,自是無暇顧及我這小小女官。虧得將軍關懷,芍華纔在宮裡有一絲溫暖,不再感覺孤單。”芍華遞過食盒,眼裡發出一些光芒。自從將軍對她關懷開始,她的心就落在將軍身上了。
“舒司籍這是哪裡的話,大家也算是同僚,互相照顧是必然的。”陸安知道芍華性格溫和,也很明事理,就沒有過多推辭。他接過食盒,和芍華說:“等我解決一些事情之後,再找個好地方擺上一桌,你我同飲可好?”
那時的陸安,對於芍華來說真是難得的珍貴。他絲毫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只把她當好朋友對待,這些芍華都能感受出來。
只是可惜的,他這輩子會把她當成好朋友。
古代的文人墨客,得一知己視爲珍寶,兩個人都通曉經文,自然是相談甚歡,可這一場交情裡,作爲感性的一方,芍華不免把自己的真心託付了出去。
他們約好了要再聚一次食,可惜還沒應允,孫湘萍就在裡面出了事。
陸安跟芍華談話時,眼睛一直瞥着房間,芍華還想要說什麼的時候,陸安卻突然把食盒遞迴她手上,說道:“你等我一下。”
結果就出了大事,孫湘萍居然在他的房間裡割腕,那灼傷的疤痕覆在上面,刺激着陸安的神經。
陸安毫不猶豫的把她抱了出去。
回憶到這裡,芍華從妝奩裡面拿出那個膏藥的瓶子,指腹不斷摩挲着,發出一聲苦笑。
“我查到陸安他們的蹤跡了。”孫湘萍這時進來,她說道:“我相信你會很感興趣的。”
“哦?是嗎?”芍華笑的妖豔:“我還以爲……你對陸安,還舊情未斷呢?”
孫湘萍承認,自己還是心跳漏了一拍。時過境遷,她對陸安只剩下……
她捏緊了拳頭,眼神有從未有過的狠厲,孫湘萍道:“我只想讓他過的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