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走不久,遠處馬車便走進一個丫鬟。
“三姑娘,的確是二姑娘來着。”夏兒跟打包票似的,“奴婢看得一清二楚,真的是二姑娘。”
“那姑爺看到她了麼?”凝華急切的問。
“看到了,他們在裡面聊了好一會兒。”夏兒如實稟報:“奴婢進去打探過了。”
凝華皺着眉頭,放下了簾子,恨意突然升了起來,久久不見的猙獰面目顯現了出來:“你怎麼敢回來?”
本來她都快認命了,爲什麼還要來刺激她?
蕪華本來剛離開府衙不遠,她走在路上,身後的馬車卻突然跟發了狂一樣衝了上來。她聽到馬踏聲音,回頭看,一個帶着頭罩的女人駕着馬車就橫衝直撞過來。周圍盡是無人之處,家門緊閉,一馬平川路上只有她一人,看來目標是她。
那部馬車衝過來的時候,蕪華下意識彎腰從側邊滾過去,這才避免了撞擊。那馬車看失了時機,又想轉過頭來繼續撞擊,蕪華躲閃不及,被車輪擦傷,車子也失控往前去了。周圍的住戶聽到聲音紛紛出門去看,馬車主看時機不妙,便儘快開着馬車走了。
那些住戶看蕪華跌倒在地,紛紛來扶。這個地方出事故也不止一次了,所以每當有事情的時候,他們都能及時聽到。
“姑娘啊,下次別在這條道走路啊,我們自己出行都是要騎驢的。”好幾個大嬸給蕪華包紮,半帶憐惜的說了一遍之前的情況:“這裡啊,經常有富家子弟來鬧事情的,因爲路寬,他們都喜歡在這邊賽馬,那些馬撞死的人不計其數,你已經算命大了。”
“律例不是規定了,不允許在居住區賽馬嗎?”蕪華疑惑了一小會兒,“怎麼有事情從未聽說過你們報官?”
“報官?”大嬸們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蕪華:“姑娘,要是報官有用,也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啦。”
“對啊,我們報了好多次官,那些官哪有理過。”一個大嫂不屑的說:“像郭先生那樣的人都不能翻案,我們這些老百姓還有什麼指望。”
還是個“官”的蕪華,聽的自行慚愧。但她還是用平淡的語氣和這些大嬸說:“你們要對朝廷有信心啊,相信他們會處理好的這些的。”
“你啊,還是太年輕。”那些大嬸看蕪華穿着還蠻樸素的,還以爲是哪家老實孩子沒經歷過世道摧殘:“哪有這麼容易?”
“你相信我,我會去解決這件事情。”蕪華跟大嬸保證道,“我相信官府不會不管這些事的。”以赤鹿的辦事風格,大多數情況下是不知道這種事情的,不然他不會坐視不理。
目前她覺得奇怪的事情不是這些官府看不到的事情,而是那輛馬車。爲何那輛馬車跟瘋了一樣的朝她撞過來?她自己的斷定是:這個人,絕對認識她。並且,要置她於死地。
蕪華跟大嬸們道了謝,就繼續走了出去。這一帶居民處,路上有石子堆積在牆兩旁,縮小了路的寬度,可是她看向十字路口,那些石子都碎在地上歪歪斜斜的了,看來真是有人冥頑不靈,屢次造事了。
她下意識的撿起那些石子,這些都是砂石,雖然普通,可她直覺的覺得這些石子能派上用場,就撿了一顆回去。
蕪華去到聽風小築找郭賢,郭賢看她身上帶傷就問是怎麼一回事,蕪華也就如實相告了,順帶把今日的見聞都說了一遍。
郭賢聽後感嘆道:“果然受苦的還是老百姓。蕪華,你身爲官員,一定要時刻記住一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官員的支撐,沒有他們,就沒有了做官的意義。”
“蕪華知道了。多謝師父指教。”蕪華點頭,頗爲贊同:“那師父認爲,蕪華要不要插手干預這件事情?即使,這會觸犯到別的官員的利益。”
“爲師覺得,你心中已經有一個定數了。”郭賢拍了拍蕪華的肩:“去做你覺得正確的事情,百姓比官要重要。伸張正義,沒有錯。”
蕪華應允道:“謝謝師父,弟子這就去辦。”
“你的徒弟,還真就跟你一個樣子,跟倔牛一樣。”郭夫人好笑的從簾子裡鑽出來,她拿出新衣服給郭賢穿上,看看有沒有什麼要修改的地方。
“沒有恆心,又如何能成功?”郭賢欣慰極了:“這纔是我郭賢的徒弟,配得上我傳授給她的所有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