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蕪華病好了些,便立刻去了尚宮局探望布尚宮。因爲事情還在查,布尚宮便禁足在尚宮局裡養傷。
吳司言被德妃命令暫代布尚宮處理宮內事務之後,便時常來探望布尚宮。畢竟是同僚一場。以前布尚宮還是司言時,只要是哪個人受罰受傷了,都會過去慰問一番,如今她也被處罰,也不會是無人問津的狀態。
蕪華站在門前,頗有幾番猶豫。她覺得自己做錯了,沒有臉面見布尚宮。可是布尚宮又受了重傷,她又不得不來。吳司言出來之時看到她,行了個禮,問道:“我承想舒宮正不會來了,如今倒是出乎意料啊。”
吳司言無論怎麼說都是她的前輩,即使她身居高位,卻也是要低頭受訓的。她知道吳司言在埋怨她,也只好低聲下氣的地說:“布尚宮因着我的事情受了罪過,我來給她賠個不是。”
“要進去你就趕緊進去,別在這兒猶猶豫豫的。裡面的人沒了半條命,隨時都有可能入土,別怪我說你這些,你的確該罵。”吳司言瞥了她一眼,接着說道:“當時布尚宮還是司言的時候,就同我說你是個可造之材,她費的那些心思都是爲了你。如今是好了,你依着太后、依着德妃,就成了五品的宮正。這可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啊,布尚宮又得到什麼呢?呵。”
吳司言嘆息,越過蕪華便走了。
蕪華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裡也是一番悵然。按照吳司言說的這些話,布尚宮的傷勢是很嚴重的。所有人都可以說她舒蕪華的不是,那是因爲的確是她的錯啊!
她偶然想起曾經布尚宮對她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心裡就更加不好受了。
於是她迫不及待地跑進去,這時布尚宮正在艱難地喝着藥,她看到蕪華,把藥碗推了回去,跟侍女說:“你先出去吧。”
“可是尚宮您的身體……”侍女很是擔心。
“我沒有問題的,你放心吧。要死我早就死了,也就不會等到今天。”布尚宮把手搭在侍女手臂上安慰,從容笑道:“出去吧,有事會叫你的。”
侍女這才告退了。布尚宮拍了拍牀沿,呼喚道:“過來坐吧,陪我說說話。”
蕪華點點頭,腳步異常沉重。她走得越近,布尚宮那毫無血色的臉就越是慘白,只是她再也不害怕了,也不覺得驚悚。她坐在牀沿,鼻子酸酸的。
“傻丫頭,你又想哭,有什麼好哭的。”布尚宮捏捏她的鼻子,氣喘吁吁的說:“我挺好的,只是有些事情要交代清楚。”說完,她拿着手帕捂住嘴,拼命地咳嗽着。
“對不起……”蕪華撲在布尚宮身上,漸漸地,那股中藥的味道縈繞在蕪華身邊,異常的濃烈。
“說什麼對不起呢。”布尚宮抱着她,像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她滿是慈愛的摸蕪華頭上的鬢髮:“你做的事情沒有錯啊,這只是一個失誤。孩子,一定要看開,不要被這些事情所折磨。放下吧,一切都放下,就什麼都不累了。”布尚宮喘着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