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檀燃不用說肯定會出賣她的，蕪華認命地坐下來，問：“長姐想知道些什麼？”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德妃拿起梳子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青絲，說是不在意，說出來的語氣就是在命令一樣：“就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蕪華撇撇嘴，道：“我對婚事沒什麼興趣。”
德妃梳着頭的手忽然停了一下，緊跟着問：“還在想殷慄那件事情嗎？”
“當然不是啦。”蕪華反駁道：“過去好幾年了，我也沒想過什麼。”
“那你怎麼會沒有興趣呢？蕪華，你也是個女人，我不相信你沒考慮過這些。”德妃走到蕪華跟前，道出她一直想說的：“若不是你無法釋懷，又怎麼會難以接受呢？”
“長姐你不知道……我……陸安他不適合我！”蕪華緊張的說：“我也不想婚姻這遭子事，畢竟……畢竟婚姻也不是兒戲，也不是非要有婚姻不可！”
“可你考慮過嗎，一個人的日子。”德妃搖搖頭說：“一個人，沒有丈夫，沒有孩子，這一輩子也沒有愛情，不會經營家庭，這得多遺憾啊？”
“我有自己，我相信我一個人可以過好，不需要孩子。再者說，沒有家，我可以自己建一個，爲什麼非要有男人呢？”蕪華十分不解，在舒府也是一個家，可她卻從未體會過溫暖。不同於別的女子，她對於家的渴望，始終沒有別人那麼多。
德妃無奈地一直搖頭：“若不是你有情意，你也不會考慮那麼多。阿蕪，你一直在自欺欺人罷了。你是因爲怕了，對嗎？”
“也許吧。”蕪華苦笑：“就算我們有了愛情，可是婚姻呢，婚姻哪有那麼簡單？要承受很多東西，這些我給不了，也做不到。我沒有辦法接受婚姻中的那些兩個人的生活，承受不了大喜大悲，對於我來說，平淡的生活沒有變數，這就夠了。”
德妃抱緊蕪華，內心不僅悲愴，還十分可憐蕪華，她知道爲什麼她會這麼想。她們是姊妹，可德妃終究不是她，也無法主宰蕪華的生活，她能給她的，只有一個理解。
“其實我問檀燃的時候，她沒有和我說你和陸安的事情。”德妃輕輕拍蕪華的後背，說道：“可我想知道經歷了些什麼，我是你的姐姐，若是你有什麼困擾，一定要告訴我。生活是你的，我不會強迫你。”
“謝謝姐姐。”蕪華內心釋然，她也抱緊了德妃：“我知道自己想法異於常人，可是我……是真的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了……”
“我知道。”德妃抱緊蕪華，此時應是無聲勝有聲。
愛情只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卻不是人生的全部。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人去做。人不應該被愛所牽絆。蕪華當時是這麼想的。
可人生哪裡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情情愛愛，終是有人視若泥土，終究也必要葬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