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在緊密進行着。這幾日突厥兵力有所收縮,這一點蕪華也感到很欣慰。至少憑着他們翻譯的情報,可以瞭解到許多的動態,這樣下來,已經大部分動態都可以密切關注到。
突厥陣營這邊,薩齡公主看着戰局圖,皺着眉說道:“怎麼可能?”
“阿土也覺得很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這些?”一個叫阿土的戰事稟報道:“會不會是戰報泄露了?”
“那可有異常?”薩齡也懷疑起來了,她立馬查看這個密封的信件。信件是用火漆封住的,正常情況下不會被打開的。
但是她還是懷疑的左右檢查着,終於在信件的中間,發現了一個小痕跡。
這種手法不常見,可以了無痕跡的查看裡面的信件,也不容易被發現。
薩齡沉默不作聲,然後說:“來人,把他押下去!”
“公主?”阿土不敢相信:“爲什麼呀公主!”
“本公主寧願錯殺一人,也絕不姑息犯罪者!”薩齡擡起眼,揮手下去:“處死!”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
哀叫聲不絕,可薩齡已經沒有任何的仁慈之心了。從她被欺騙開始,她就不再容忍被人欺騙。
所有的信件都是用突厥文翻譯的,沒有人能看懂這些話。於是她讓人把所有的信件都拿過來查看,無一不是用的這種手法,只是竊信的人明顯經驗不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爲之,總之這事情已經暴露了。
基本可以確定,她們的信息泄露了。薩齡捏着信,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也只有一個人,對她們的文字這麼熟悉。明明已經添加了暗號,卻還是被破譯了出來。這就說明這個人,對她們部落的事情,瞭如指掌。
“但願不是你。”薩齡自己也不敢相信,可她心裡就是已經認定了。那種感覺讓她覺得很難受,很矛盾。
她用羽毛沾了黑墨,猶豫着,寫了一些東西寄了出去。不出意料的話,這些東西會寄到破譯的人手上,若是將計就計,便能引蛇出洞了,來他個甕中捉鱉。
爲破譯的信件如願傳到了蕪華的手中,她開始着手破譯。可這譯文太奇怪了,竟然不是以前的風格。
她看了看字跡,的確是薩齡的親筆回信。信裡說,她準備通過攻取定州走捷道直逼長安。這就說明,突厥兵馬此時已經達到了最高值。
信中還附了圖,把她的兵力分佈都寫的一清二楚。蕪華一時發現了重大情報,便找來慕容軒激動地說:“我發現了重大情報。快去通知將軍!”
今晚也是她去軍營的日子,前幾日她忙於破解情報,一直把事情壓了下去。今日終於得空去拜見,所有人都會知道她的行蹤。
她想到這兒,便又把慕容軒找了回來,滿是激動地說:“還是讓我親自告訴他,這樣便可以提前謀劃了。”
她以爲一切都是順利的。前幾日廣陵郡王來信說,可以把八成的兵力借給她,這再好不過了。於是蕪華這幾日便在等援軍來到,心也一直沒有懸下來。
蕪華帶着僕從,穿好了戰甲,騎着駿馬便來到了軍營。彼時,她才感受到了軍隊那股肅殺的氣氛。
她一直以爲軍營會是那種讓人畏懼的感覺,會有“甲光向日金鱗開”那般的豪情。可她一進去裡面,卻是一種哀涼之氣。
大家都想建功立業,都想打了勝仗榮耀歸家,可隨着戰爭升級,戰友們都一個又一個倒下,戰士們思鄉的情結便泛然而上。待蕪華進來時,他們都低着頭,一片頹然的樣子。
蕪華皺了皺眉頭,把陛下的聖旨拿出來,說道:“我是陛下欽定的使者,來幫助你們取勝,你們還不下跪!”
大家看到聖旨,便爭先恐後的跪下了。蕪華看着這些人,向一旁的陸安看了一眼,於是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想家,不想再打仗。但只有堅持下來的人,纔有權利獲得功名利祿!”
戰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都低着頭,頹然的把兵器握緊。
“我雖然不是你們軍營的人,但我也瞧不得這股落寞的樣子!”蕪華回頭,請示陸安說道:“雖未有戰事,但你們必須要有勇氣戰勝對方!這不僅是我個人的意願,也是陛下的意願,是千千萬家庭的意願!”
“你們的身後,是滿城的老百姓!她們都依仗着我們,都在等着我們歸家,你們這般頹廢,又怎麼有能力保護好一家老小呢?縱使讓你們解甲歸田,你們又有何能力保護妻兒?”蕪華質問道。
那些將士原本就委屈,聽她這麼一說,有些還哭了出來。蕪華拿起鼓,重重地敲擊了一下,說道:“作爲兵士,豈能爲小家而舍大家!你們都是朝廷的棟樑,更應該有守護江山的勇氣!”說完,她掀起自己的戰袍,威風凜凜般說道:“自今日起,我女軍與貴軍相互競賽,考覈體能選拔,若是不合格者,便要重新操練!”
“當然,這也不是白乾的,我是陛下派來的使者,我的規劃都是遵循陛下的旨意,若是有能者在競賽中勝出,必有獎賞!”蕪華毫不思索的說。
一聽到有獎勵,那些士兵眼睛都直了,便問道:“是什麼獎賞啊!”
蕪華勾起嘴角,給了個標準答案:“有者賞黃金,更有能力者,或封官爵,享受高官厚祿。”
“哇”的一聲,全軍譁然。沒想到獎賞這麼豐盛!
很多人都說,黃金要來又有何用,死又帶不走。他們都是奔着封官的賞賜來的,這樣起碼還能爲自己的子孫做一件好事。
奔着這個目標,他們的人生又燃起一絲希望。
陸安握着刀柄,看着底下人又涌動起來,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眼看現在是關鍵時期,也不知道她搞的是什麼把戲。他不是很贊成這樣的方法,太浪費時間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出現了矛盾,還是對立的觀點的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