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老爺,冷哼一聲說:“那個時候,外面傳來消息說傅勁鬆死了,我自然要爲了傅家的香火着想,再去娶個妻子,老太后雖然多有質疑,但是皇上還是念及我傅家多年來兢兢業業,特意准許了我,將茜月迎進門,哪裡想到傅勁鬆居然還活着呢。”
“傅勁鬆還活着,那你就更應該把那個女人送走,我還好,要是他知道了,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鬧成什麼樣?”說他老爺笑道:“自然比你好的多,他對江茜月可謂是恭恭敬敬,雖然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母親,但也維持了基本的禮節,哪裡像你這樣沒大沒小。”
傅雅笙聽了好奇的問:“傅勁鬆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真的心甘情願去討好那個賤人?”
傅大老爺皺眉道:“什麼賤人?你說話放總重些。”
傅雅君細細聽着,也有覺得十分可疑,傅勁鬆從來都只把蕭氏當作自己真正的母親,在他心中,蕭氏和傅老夫人才真算得上是他真正的親人,她想了一下,覺得也許自己也可以勉強畫在這個範圍之內。他對江茜月的恭敬,反而讓傅雅君有些覺得可怕,總覺得這後面又有什麼陷阱。
此時,傅勁鬆正好宮中趕回來,他一進門就看到所有人都堵在大門口,便連忙走到傅大老爺身邊問:“怎麼了父親,怎麼都不進去?站在大門口下是個什麼話?”
接着他又走到傅雅笙面前,說:“你也是馬上就要嫁人的人了,哪裡還能這樣冒冒失失的?快點,快回去,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呢。”
傅雅笙聽了,以爲他說的是自己和晉王的親事,就把江茜月的事情放在了一邊,拉着傅勁鬆連忙就往院子裡走,傅大老爺被他們兩個人晾在原地,尷尬之極。他回過頭狠狠地瞪着傅雅笙和傅勁鬆的背影,眼神如冰一般的寒冷,傅雅君被他眼神嚇了一跳,不明白一個父親是怎麼能用這樣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子女,她往旁邊退了幾步,就帶着青枝紅杏回房去了。
她們一進門便見劉嬸迎了上來,傅雅君連忙走上去撲倒劉嬸的懷裡,說:“劉嬸怎麼現在纔過來?我這幾天可是想死你了。”
劉嬸看着傅雅君現在活蹦亂跳,表面上沒有受到什麼傷害,才放下心來,她轉身從盒子裡取出一個包裹,遞給了傅雅君,傅雅君打開一看頓時笑逐顏開,裡面包着的是一包精緻的點心,她笑嘻嘻地拾起一塊吃了,對劉嬸說:“還是你的手藝好,在光明寺的時候,真是想死我了,做夢也想着再吃一口你親手做的糕點。”
劉嬸聽着傅雅君的話,還以爲她在光明寺中受了多少的委屈,頓時紅了眼眶,傅雅君見了將糕點放在桌子上,安慰她道:“好了,我說話誇張了些,你也別當真,光明寺裡雖然沒有自由,但至少也是衣食無缺,不信你看。”
傅雅君站直,在劉嬸面前轉了個圈又跳了兩下,劉嬸連忙將傅雅君拉住,把她按在桌子邊,勸慰道:“好了,你也算是個大小姐了,怎麼還能這樣子小孩子心性,若是餓了,你就先拿着把點心墊墊肚子,廚房裡我還燉了湯,一會兒就熱。”
傅雅君聽了更
是高興,抱着糕點就坐在牀邊吃了起來,吃到一半突然問:“劉嬸,我託人叫你照顧的那個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劉嬸想到那個孩子的慘狀,連忙搖搖頭嘆息道:“真是可惜呀。”
傅雅君聽了,還以爲那孩子遭了多大的罪,連忙問:“怎麼啦?難道是沒救回來?”
劉嬸搖頭道:“命倒是保住了,我只是可惜他以後都沒有辦法跑,走路也是瘸着一條腿,那樣好看的一個孩子,落得這樣的下場,也不知是誰這樣狠得下心。”
傅雅君聽着放下心來,知道了情況比她預料的好上許多,但也沒有心情再吃糕點了,她將糕點小心翼翼的收好,問劉嬸說:“那他瘸着一條腿,對生活的影響很嚴重嗎?若是可以,我想將它帶進傅府中來。”
劉嬸停了,臉上一喜,說:“算是瘸着一條腿是有些不方便,但那孩子手腳勤快又聰明機靈,來到傅府裡當個普通的雜役還是可以的。
傅雅君聽着點點頭,劉嬸又看了看時辰鍾,急忙道:“哎呀,都和你們說話,我精心熬的湯快要燉爛了。”她便急急忙忙地出了門去。
傅雅君看劉嬸出去了,誇下臉來,青枝紅杏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也笑不出來了,青枝問:“小姐,出了什麼事?”
傅雅君輕搖頭,將身子靠在牀背上,她說:“那個孩子的確可惜了。”
青枝好奇的:“小姐怎麼對這個小孩子特別感興趣?以小姐你的性格,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更何況,這人也不是我們打的呀。”
傅雅君有搖頭沒有回答,她心裡有一種不安,總覺得這個孩子將來會有大作用,也許還能在關鍵時刻挽救時局,只是這種神秘莫測的事情,她也不可能與青枝紅杏細說,只得憋在心裡。
很快劉嬸就又回來了,端着一碗豬骨湯,揭開蓋子,湯香味頓時溢滿了整間屋子,傅雅君垂涎欲滴,拉着她們三人坐在桌邊,一起吃晚飯。劉嬸原本百般抗拒,但最後還是架不住青枝紅杏的熱情邀請,也就放下了主僕的身份,像一家人一樣。
傅雅君喝了幾口湯之後問:“我走之後,傅家沒有出什麼大事吧?”
劉嬸想了想說:“大事倒是沒什麼。當你們都去光明寺的時候,還不到三天傅大老爺就把江茜月領了回來,那個時候,傅公子的死訊還沒有傳過來呢。”
傅雅君聽了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她驚歎:“這傅大老爺,也太大膽了吧?難道他就不怕被人蔘上一本嗎?”
劉嬸搖搖頭道:“其實,一開始江茜月進傅家的事,是秘不外傳的,又不是我來找食材,偶然路過後山的小院,都沒有發現裡面還有人住着。”
傅雅君一聽,閉着眼睛嘆了口氣,傅大老爺行爲做事如此不謹慎,現在皇上病危,而他們又和晉王綁在一起,要是有心人,接着這件事暗中踩了了晉王一腳,那她們就真的得死在光明寺裡了。
傅雅君皺着眉頭又問:“那麼,王爺知道這件事情了。”
劉嬸點點頭說:“晉王好像很早就知道了,而且他和那位江姑娘好像
很熟的樣子。”
傅雅君一聽心下一沉,頓時頭疼無比,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平白冒出一個江茜月再加上性格這樣多變的晉王,更何況這兩個人還是認識的,事情的變化如此之大,讓傅雅君一時失去了目標,現在局勢詭異莫測,傅老夫人一死,這傅家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明天就出現變故,傅雅笙是嫁給了晉王做王妃,不管她將來怎麼樣,至少現在是榮華富貴平安享樂。而她,傅雅君想到了蘇子祺,原本堅定的信心現在也不由得動搖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的到他。
其他人看傅雅君愁苦着一張臉,還以爲出了什麼事,便紛紛放下筷子,彼此張望,最後還是有紅杏開口,說:“小姐,是哪裡不對勁了嗎?”傅雅君連忙收斂起自己的多愁善感,向着她們搖頭說:“大概是我想多了,你們接着吃。”
又隨便撥了幾口飯菜之後,她見大家都沒喲胃口,便命人將桌上的菜都收了下去,青枝紅杏被她派遣了出來,只留劉嬸在屋子裡陪她。
她握着劉嬸的時候,抱住她說:“這段時間可嚇死我了,我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劉嬸是自小把傅雅君想養大的,傅雅君深陷賊庫時,她自然在傅府裡坐立不安,每日就是唉聲嘆氣,或者是去外面打探消息,此時傅雅君就坐在她面前,她也耐不住自己的感情,流着眼淚將傅雅君抱在懷中,傅雅君靠在她寬厚的胸膛上,倒是安下心來。
在她小的時候,便與她的母親並不十分親密,母親去世前,時常坐在廊下,繡着花,要不就是看着外面的風景。
每當她想和母親跟親密一些的時候,母親便彷彿看到什麼不祥之物一樣對她避之不及,傅雅君十分傷心,要不是有劉嬸一直在身邊扶持着她,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會是個什麼樣子。
兩人哭了一會之後,便收起了眼淚,傅雅君問:“你這次回家鄉去,你家裡的親戚們都還好嗎?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雖然別的沒有,但是一些銀錢還是拿的出來的,你千萬別跟我客氣。”
劉嬸忙搖頭說:“這是什麼話,家鄉這些年收成不太好,但還是夠用,怎麼能讓小姐你掏錢。”
傅雅君看着她,確定她沒有說謊後,才放下心來接着說:“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千萬不要跟我客氣,我一直都將你看做事我的母親。”
劉嬸聽你傅雅君就這麼說,心裡也是倍感安慰,連忙笑道:“我又何必跟說這種慌話,外面雖然兵荒馬亂,又是饑荒又是水災,但幸好,我家鄉那個小地方地處偏僻人又少,也沒什麼人看得上,就算窮了些,但生活倒也安穩。”
傅雅君這才放下心來,又有事說了兩句體己的話。兩人又漸漸將話題落到了江茜月的身上,她們唏噓了幾句之後,劉嬸笑嘻嘻地看着傅雅君問:“小姐年紀也不小了,不知小姐有沒有意中人呢?”
傅雅君聽着突然想起什麼,試探着說:“我自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那還有什麼機會認識意中人?只是不知道,父母在世的時候,有沒有給我定下什麼婚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