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嚴邵安沒想到,天堂到地獄的距離竟然這樣近,他還在興奮的竊喜中,憧憬着無比美好的未來,然下一秒,趙輕舞到了。二·八·中·文·網
這個每一次出場都讓自己看上去無比精緻的女子,這次也不例外,從內到外的普拉達,羊絨大衣,黑色真皮長靴,墨鏡,行走間就像幅移動的畫報。
的確,趙輕舞是美麗的,尤其在娛樂圈立足,一身的時尚氣息。
“小舞啊,你可算來了,再晚點啊,只怕你媽我今天是要死在這了……”終於等到女兒出現,“昏迷”的王雪娥一個機靈就從地上坐起來,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開始喊冤,眼巴巴望着自己這個時髦的女兒,眼睛裡竟好似有着恐懼。
這一幕被嚴邵安敏銳的捕捉到,他眯眸,視線在母女兩人之間暗掃。
果不其然,趙輕舞直接用腳踹了踹躺在地上的王雪娥,“起來,躺着像什麼樣子。”
“可是,不是你……”察覺到女兒瞪過來警告的視線,王雪娥打了個激靈,閉上嘴手腳並用的站起來,乖乖站到女兒背後。
趙輕舞摘了墨鏡露出未化妝的臉,長期的保養讓她的肌膚十分白嫩,而水靈靈的大眼睛更是無辜,帶着歉意的朝站在臺階的兩人笑,“媽,邵安,真對不起,我媽她……”
睫毛撲閃,還有那無辜的白嫩面孔,着實讓人看了心生不忍,若不是有之前兒子的提醒,任雪琴幾乎真的要被她清純的外表所騙,一時心裡更是氣憤,尤其打定了主意要幫兒子,更是看趙輕舞百般不順。
哼的一聲轉開臉,範兒十足,“我們嚴家在京北立足這麼些年頭,還從沒有人敢跑到這裡來撒野,你們母女的膽子實在不小。”
趙輕舞於是一臉委屈,“媽,我真的不知情,我媽她……她就是氣不過,纔會……”
“怎麼氣不過了?我們家怎麼對不起你們母女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傳出去,只當我們嚴家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壞了我們家的名聲!”
任雪琴打定了主意要替兒子籌謀,壓根不給嚴邵安說話的機會,自己和趙輕舞嗆聲,她這個做婆婆的說說兒媳怎麼了,天經地義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媽你別激動。”趙輕舞還真有點發懵,她這個婆婆慣是和藹的,怎的今天突然向她發起難來,莫非是她讓媽過來鬧,讓她不開心了?
一時心裡倒是忐忑,低眸狠狠瞪了身後的王雪娥一樣,眼珠子靈活的直轉,開始想着應對的辦法,而王雪娥被瞪了眼,表情越發惶恐起來。
嚴邵安不動聲色將兩人的互動收在眼底,眉頭一擰。
這母女兩人之間的確是不對,莫非是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我媽她不也是一時生氣,邵安突然間拿出五十個億注資ms,這ms現在的總裁又是關瑾言,我媽一聽,難免着急,我和邵安畢竟是夫妻,可這麼一大筆錢,他事先提都沒跟我提一下,所以……”
她覷着任雪琴,雖然措辭委婉,卻顯然是在把責任往嚴邵安身上推。
任雪琴算是切身體會到這個媳婦不簡單,哼的一聲,“錢是我兒子賺來的,難道他怎麼用用在哪,還需要你批准不成?”
“批准不敢當,可我們畢竟是夫妻,彼此之間不該互相隱瞞,邵安用錢的事……也該提前告訴我一聲,媽,你和爸夫妻恩愛幾十載,如果爸在外面做什麼事都不告訴你,你肯定也會生氣吧……”
“你!”
好一個隱忍的殺招,那張小臉卻還能這般平靜的無辜,任雪琴氣的心肝顫抖,她早已知曉邵安娶她是迫於他爸的遺囑,她此刻故意提起嚴震麟,不正是爲了警告他們。
以前果然是她低估了這女人!
任雪琴氣的直髮抖。
嚴邵安終於出聲,“所以,你想要什麼?”
她既冒着風險讓王雪娥來鬧了一場,又不惜和任雪琴嗆聲,定是若有所圖。
果然,聽到他發話,趙輕舞立即擡頭,將目光鎖定他,白皙的面龐漾出幸福的光芒,“邵安,你看我們結婚已經這麼久,要個孩子吧。”
嚴邵安猛地一震,他沒想到趙輕舞竟存了這樣的念頭,還是選在這樣一個時機開口,她果然心思縝密,一時看着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憤。
旁邊,任雪琴也急了,“邵安……”
前一刻他們纔剛剛說了要和小關重歸於好,如果答應趙輕舞的要求,一旦有了孩子……他還怎麼和小關破鏡重圓?
嚴邵安攥着拳頭,默默和她對視,距離很近,任雪琴看出了兒子眼中妥協的意思,心中一急,回頭就衝趙輕舞說,“不可能,邵安不會和你……”
“媽……”趙輕舞猛的打斷她,拔高的聲音顯得沒那麼客氣了,“你和爸幾十年的感情,他屍骨未寒,你難道就向違揹他的遺願把我掃地出門?你好狠的心!”
“老嚴……”任雪琴兩眼冒出淚意,右手狠狠揪着心口的衣襟,再也說不出話來。
底下,趙輕舞脣角飛快的閃過一絲得意,有那麼大的把柄被她抓在手裡,還不自量力的妄想跟她鬥,任雪琴,你還嫩了點。
搞定了一個,她又看向嚴邵安,“邵安,若爸在九泉之下有靈,知道我懷了嚴家的骨肉,一定會高興壞了吧,你說是不是?”
在嚴邵安面前,她又恢復成了那個溫婉體貼的女子,微微望着天空,像是遠遠的在告慰嚴震麟的在天之靈,而嘴角,那是勢在必得的笑。
她忍到今天,甚至不惜看着嚴邵安把五十個億給了那個女人,哪怕她的心在滴血,她也得忍住,就爲了能要挾嚴邵安給她一個孩子,只要有了孩子,哪怕她一輩子得不到嚴邵安的愛又如何,她的兒子會繼承嚴家所有的財富,所以,這一場仗,贏的終究還是她!
任雪琴捂着心口低低的抽泣,提起過早離世的丈夫,她悲傷的情緒久久無法緩解,似乎早已忘了剛剛豪情壯志說過的話,而嚴邵安……
攥緊拳頭的手臂青色的筋一根根凸了出來,哪怕早已做過無數次的心理建設,真正面對的時候,他依舊說服不了自己鬆口。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
趙輕舞收回看天空的視線,看着嚴邵安,紅脣輕啓,“邵安,我就這樣一個要求,你也不肯答應嗎?”
如泣如訴的聲音。
嚴邵安已經握緊到極致的拳頭又一次收緊,額角亂跳着,對上趙輕舞平靜卻藏不住竊喜的面孔,終是鬆口,“好。”
“邵安……”任雪琴如大夢初醒,猛地回神盯住兒子。
“記住你的承諾,我這幾天拍戲忙,等我把手裡的工作結束,我們就一起住回家。”趙輕舞顯然不打算給嚴邵安反悔的機會,立即許下約定,然後轉身就走,想了想,還是十分客氣的回頭和任雪琴打招呼,“媽,你高興嗎,很快就會有孫子陪你了。”
她傲然的轉身,戴上墨鏡,回頭招呼王雪娥,母女兩人耀武揚威的離開了。
留下嚴邵安和任雪琴母子尷尬的站着,誰也不說話。
好一會之後。
嚴邵安默默轉身往屋裡走,一言不發的回到餐廳坐下,端起飯碗繼續吃飯,俊美的臉龐藏盡了所有的心事,任雪琴突然就覺得殘忍,她的兒子揹負了那麼多的事,他一個人是怎麼承受下去的?
“邵安……”她小跑着進去,看着沉默的兒子,眼淚幾乎就要滾下來。
低頭扒飯的男子聞言擡頭,俊美的面容平靜的駭人,看着她的眼睛說,“吃飯吧。”
這一刻,任雪琴再也忍不住,眼淚突然就奪眶而出……
她這樣優秀的兒子,到底獨自承受了多少痛苦?
……
“小舞,你走慢點……”從大宅子出來,趙輕舞一人快步走在前面,王雪娥踉蹌着追,她餓着肚子,當然跑不快,眼看着很快就被趙輕舞甩出一段距離,她趕緊跑着追上去,“你剛剛太厲害了,說的任雪琴那個女人是啞口無言,現在邵安既然答應和你生孩子,也算是解決了我們的心頭大患,剛剛看着任雪琴吃癟的樣子,真的是大快人心!”
她喋喋不休,趙輕舞卻一個字都沒說,直接進了車裡。
王雪娥一看她把車門甩上,一陣小跑着追過去,拉開車門自己鑽了進去,對着女兒瞪過來不滿的眼神陪着笑,“我打車來的,你稍我一程……”
“現在知道我是你女兒了,當初捐款逃走的時候怎麼沒過我是你女兒,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是我媽,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信不信我以後再不給你一分錢,讓你討飯去!”
那件事原本就是她理虧,王雪娥縮着脖子,由着女兒罵,愣是沒敢還嘴。
罵了會,趙輕舞也解氣了,發動車子,王雪娥暗暗鬆了口氣,陪着笑又把頭湊到前排,“我女兒不是聰明嗎,我以後怎麼還敢得罪你,對吧,我外孫將來可是要繼承嚴家的人,我這個做外婆的也跟着沾點光不是,不過,我說小舞,你就不怕嚴邵安反悔?”
“怕,怎麼不怕?”趙輕舞輕撥方向盤,麻溜的駛進大道,“他嚴邵安心裡始終只有一個關瑾言,可那又怎麼樣,有他爸的遺囑在,他要敢和我離婚那就是大不敬,你覺得他敢嗎?我呀,就抓着這一點,就算他恨死我,可也那我無可奈何不是嗎?”
嚴邵安,早在你遵從你爸的遺囑答應娶我那一刻起,你就註定甩不掉我了。
以後的日子,你等着吧,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