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瑾言冷笑,“你是ele的少東,我是ms的員工,不知道你有什麼權利解僱我?”
就算她心裡明白宋庭不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說這種話,可死也要死的明白,也要爭一口氣。bsp;
宋庭果然微微變了面色,嘴角挑起有趣的弧度,上下打量着關瑾言,“還要掙扎是吧,行,我就讓你徹底死心。”
說罷,回頭遞了個眼神給金髮碧眼的男人。
關瑾言也早就留意到他,只是還處在猜測他身份的階段,這時候只看他上前走了一步,亮出自己的身份,“我是ms總公司的專職律師,現在鄭重的通知,關瑾言女士,你被ms解僱了!”
果然,她的掙扎是沒用的,權勢比人強,她一個小女子註定鬥不過他們,哪怕她爲公司付出了那麼多,最後還是抵不過一個宋庭的奸計。
嘲諷的冷笑數聲,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好怕的了,上前一步和英俊的外國人對視,“理由呢,給我一個理由。”
“ms是一個注重聲譽的公司,不允許員工將私生活代入工作中。”律師一板一眼的答。
“所以呢,我私生活怎麼不檢點了?”關瑾言實在氣不過。
“呵。”律師沒說話,宋庭也沒說話,反倒是遠遠站着的姜勝妍最先嘲笑出聲,“就你做的那點事啊,還有誰不知道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竟然敢設計趙輕舞,你是不知道嚴邵安的厲害,還是太不要臉啊。”
“你閉嘴,沒你說話的份!”
工作都快保不住了,關瑾言也不必在乎什麼同事和睦的問題了,回頭斥了聲。
姜勝妍自然是不服氣,還想說什麼,被宋庭涼颼颼的橫了一眼,她也就不敢再說了,不服氣的瞪了關瑾言一眼,低頭繼續撥弄她那寶貝似的指甲。
宋庭轉了眸子看關瑾言,帶着幾分挑釁,“話都說明白了,還不走?”
關瑾言最是恨他此刻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明明始作俑者就是他,也是他讓自己帶趙輕舞來見他,他現在倒把自己撇的乾淨。
自是氣不過,關瑾言突然上前一步走到他旁邊,“不想我說出什麼不利你的話,我們單獨談談。”
說罷,她徑自轉身朝辦公室走。
其他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紛紛錯愕看着她,轉而又盯住宋庭,滿臉的迷茫,宋庭眯了眯眸子,悻悻然摸着鼻子,在衆人大跌眼鏡的視線裡,拔腿跟上關瑾言。
“這什麼情況啊。”姜勝妍焦急的大喊,“難道關瑾言做了那麼不要臉的事,還能繼續留在公司嗎?ms公司不至於這麼沒追求吧。”
她一個人在那叫囂着,其他人都沒敢接話,這麼大個陣仗,局勢又不明朗,出於明哲保身,誰都不敢明顯着偏幫誰,所以對於姜勝妍的話一概也都充當起了聾子。
姜勝妍氣的狠狠的跺腳,賭氣回自己位置去了。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回去做自己的事,只豎起了耳朵,時刻留意着辦公室的動靜。
“你打算要挾我?”
辦公室,後進來一步的宋庭單手抄在褲兜裡,環顧着辦公室,信步在沙發裡坐下,長腿交疊,儼然將這裡當成了自己的主場,而關瑾言則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蝦兵,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
“沒有。”
“哦?”挑高的尾音帶着長長的疑問,不是要挾他,那她想如何?
玩味的摸着下顎,他斜睨着關瑾言,這個女人相貌不算出色,站的卻是筆挺,英氣逼人,眉宇間蘊着不卑不亢的傲氣,着實夠勁道。
不過麼……
這種女人放到牀上玩玩可以,真要放在工作裡,只能當同事,絕不能當對手。
“那你什麼意思?”
她能有什麼意思,現在的她只能被人愚弄,連反抗的餘地也沒有,總不過她想要的也只是一個真相罷了,那天的事……她何其冤枉?
“我希望你告訴我那天事的真相。”明明是讓趙輕舞去宋庭的房間,爲什麼出現在房間的是另一個男人?
很聰明。
宋庭越發欣賞起關瑾言來,心思縝密,不錯不錯!
“既然你都想到了,還問什麼?”
當然,關瑾言知道自己這次是被他們聯手設計了,她技不如人,被人騙也是活該。
只是……
“你爲什麼幫趙輕舞?”
據她所知,宋庭常年在國外,怎麼會和趙輕舞認識?
宋庭挑起劍眉,“我們之間的關係……”皺着眉,似乎在琢磨該怎麼說,他豁地從沙發裡站起來,玩味的一步步朝關瑾言逼近,“很難形容,怎麼辦?”
他的俊臉幾乎湊到關瑾言面前,又突然閃開,插着腰哈哈笑個不停。
關瑾言不爭氣的氣紅了臉。
這個討厭的男人!
宋庭突然止了笑,露出一本正經的樣子,關瑾言防備的瞪住他,冷不丁他又靠了過來,薄脣幾乎湊到關瑾言耳邊,“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他一字一字的解釋,關瑾言的面色卻跟着一點點變化,豁然擡眸不敢置信的盯住他。
宋庭嬉笑着,閃身退後,那張似笑非笑的面龐真的像極了魔鬼。
關瑾言心裡一陣陣的發寒,怔在那裡,手指一點點攥緊又鬆開,目送這宋庭離開,最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宋庭從辦公室出來,辦事處的員工紛紛盯住他,緊張的聽他的指示,宋庭也沒讓他們失望,朝金髮碧眼的律師遞了個眼神,那人走上前一步。
“總公司決定由任蝴蝶接管辦事處。”
他手往後一指,那不聲不響站了半天的女人高傲的往前走了幾步,拍着手掌道,“都站起來,我有話說。”
關瑾言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那女人指點江山的在給員工訓話,言辭間激昂慷慨,厲害的緊,關瑾言盯着她看了會,任蝴蝶也看到她,淡淡一眼掃過來,不屑的又轉開了,完全無視了關瑾言。
“好了,今天的訓話就到這裡,都忙去吧。”
衆人紛紛四散開,任蝴蝶這才走到關瑾言面前,她身量比關瑾言矮了有一個頭,氣勢卻絲毫不弱,擡起下巴瞪她,“請你儘快把辦公室空出來,我要用。”
關瑾言看了眼宋庭,宋庭閒閒的站着,儼然打算袖手旁觀。
而任蝴蝶又囂張極了,關瑾言像是個獨孤的鬥士,沉默着,毫無反抗之力,稍許,她自嘲的一笑,“我儘快。”
“不是儘快,是馬上!那個辦公室已經不屬於你。”任蝴蝶咄咄逼人。
關瑾言扯着脣角笑,“知道了。”
轉身就進了辦公室,收拾東西的時候,有人小心翼翼的推門進來,是艾米,她抱着資料束手無策的跟在關瑾言後面,“主管。”
關瑾言沒說話,將自己的東西一股腦放進箱子裡,收拾妥當了抱着箱子轉身,視線這才掃向艾米,圓圓臉的小女生苦着臉,眼睛裡都是不捨。
騰出隻手在她肩膀碰了碰,“好好努力。”
小姑娘留着眼淚,“主管。”
“好了,我沒事。”
抱緊了箱子,關瑾言深吸一口氣,推門走出了辦公室,宋庭他們都已經走了,只有任蝴蝶站樁似的站在門口,看到她出來,後腳跟着就進了辦公室。
關瑾言笑笑,昂首挺胸走出了辦事處,跟在身後送她的之後艾米,其他人莫不都是低着頭當不知道,關瑾言也不怪他們,所謂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艾米一路跟着她走出大樓,現在還是上班時間,關瑾言也不想讓她爲難,“回去吧,好好工作,我沒事。”
“主管。”艾米拉着她的袖子不放。
關瑾言狠了心甩開她,大步走去了停車場,直到躲進車裡,她僞裝的堅強才徹底崩潰,趴在方向盤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孩子孩子沒有保護好,現在連唯一能寄託的工作也丟了……
她活的真的好失敗。
不遠處,東乾大廈。
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遲遲沒有發動,嚴邵安兩手緊握方向盤,雙眸盯住那輛僅僅露出車頭的汽車,剛剛她抱着箱子從天虹走出來,這會子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分鐘,那輛車子爲什麼還不開走?
劍眉皺起,藏着他自己或許都沒發現的擔心。
直到手機叮鈴鈴的響,“邵安,我已經在珠寶店門口,你什麼時候到呀。”
今天是他和趙輕舞去挑結婚鑽戒的日子。
聲音卡在喉嚨口,嚴邵安忍不住凝眸朝不遠處的停車場看,車子還停着……
她會不會……
“我突然有事,再說!”
丟下手機,他迅速開門,邁着兩條大長腿快步朝天虹的停車場走,走的近了,就能看到趴在方向盤的女人,肩膀顫抖着,竟是在……哭?
在嚴邵安的印象中,關瑾言似乎從未在他面前掉過眼淚,現在卻哭成那樣,他分不清胸膛裡一顆心爲何突然揪緊,下意識往前走,突然又似害怕什麼的站定,攥着拳頭踟躇着不敢上前。
車裡,關瑾言突然擡眸,視線對上幾米開外的人,目光明顯一愣。
嚴邵安同樣攥了攥手掌,正想走上去,關瑾言突然發動車子,白色的汽車幾乎是擦着嚴邵安的身體駛過,很快就駛遠了,或許是他的錯覺,側身而過之時,他分明看到關瑾言眼角有晶瑩的東西閃過。
而他……
竟好似也感覺到了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