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樑浩,樑浩的下屬,或者是那個流浪漢,還是嚴邵安,又或者是嚴震麟。
關瑾言從來沒有想過將兜兜的死怪罪到他們任何一個人身上,她只怪自己沒看好孩子,所以自從兜兜走了之後,她很努力的生活,也不想去恨任何人,可嚴邵安剛剛的話着實戳到了她的痛處!
她不得不奮起反擊,哪怕是說一些傷人的話。
兩人對峙,臉紅脖子粗,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因爲兩人的對峙變得凝固起來,咖啡館的店員小心翼翼躲在櫃檯後面,大氣不敢出,更不敢上前勸架,兩個人的樣子像是要吞了對方,誰還敢上去勸?
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嚴邵安額角青筋直跳,猛地揮手,桌上滾燙的咖啡杯滾到地上,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
“關、瑾、言!”就算是兩人關係最不好的時候,他也從未用這樣凶神惡煞的眼神瞪她,這樣咬牙切齒的語氣喊過她的名字,“我們之間完了,徹底完了!”
“呵,呵呵。”關瑾言不屑的冷笑,同樣瀟灑的揮手把自己面前那杯咖啡打到地上,不服氣的叫囂,“我們之前早就完了,三年前就完了!”
她歇斯底里,嚴邵安赤紅的眸子就真的像是要從眼眶裡瞪出來,“好,很好!”
他幾乎是從鼻子裡發出的氣音,單手收回來叉着腰,是真的要被關瑾言氣瘋了,如果不是最後的一絲理智還在,他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掐住面前這個女人的脖子。
該死的,從來沒人敢這麼對他說話,從來沒有!
關瑾言又何嘗不是,他無辜指責她在前,現在又用吃人的眼神瞪她,她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受這種屈辱!
兩人繃着臉,誰都不服輸,地上褐色的咖啡液體早已流淌了一地,店員被兩人的氣場所嚇,根本就不敢上前勸架,就在這麼可怕的氛圍中,掛在門口的風鈴叮咚叮咚的脆響。
三名店員嚇的一跳,齊刷刷擡頭看門口。
門應聲推開,走進來一個戴墨鏡的女人,只看她左右看了看,直接動作瀟灑的摘了墨鏡,露出一張精緻的面龐來。
“天哪,是趙輕舞。”
來人正是趙輕舞,她掩飾住眸底的厭惡,對着三個店員朝嚴邵安他們的方向比了比,三個店員又齊刷刷的點頭,目送她走進“戰場”中央。
趙輕舞自是看到地上破碎的杯子和淌了一地的咖啡,低頭暗笑,再擡頭的時候臉上掛着得體而溫柔的笑容,“邵安。”
嚴邵安自是無暇理她,她也不在意,繞着滿地的咖啡走到桌子旁邊,笑盈盈的和關瑾言打招呼,“聽說關小姐升職了,恭喜。”
她“友好”的伸手。
關瑾言這時候正在氣頭上,整個身體的機能都處在“戰鬥”狀態,根本沒辦法心平氣和的跟她打招呼,所以只是調動眼睛,斜斜看着她。
“嗯?”趙輕舞故作疑問的挑眉,“怎麼了,關小姐你對新工作不滿意嗎?聽說是升了中國區的總裁,以後可就是關總了,還請多多關照呢。”
她巧笑倩兮,好似兩人的關係有多好似的。
關瑾言不屑的勾了勾脣,拎起包要走,他們一對未婚夫妻恩恩愛愛,她留在這裡礙什麼事,至於和嚴邵安之間的事,他剛剛不是也說了麼,他們兩人之間徹底完了,那正好,從此再不相見!
“哎,關小姐,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就這麼走,似乎不大禮貌吧!”四兩撥千斤,關瑾言被趙輕舞很輕鬆的至於沒有禮貌的那一頭,然事到如今,面對他們夫妻,關瑾言需要講禮貌嗎?
她並不這麼認爲。
冷哼一聲,她繼續要走,這一次,手臂卻是被趙輕舞直接拉住,趙輕舞先是看向嚴邵安,“今天難得我們三個人都在,有些話我不得不說,邵安,你也別怪我說話難聽。”
嚴邵安盯住關瑾言,冷笑着,不說話算是默認了趙輕舞的行爲。
趙輕舞登時柳眉挑高了一個弧度,有種睥睨關瑾言的姿態,“是這樣,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和邵安單獨見面,你也知道的我們就快結婚了,而你的身份特別尷尬,說起來,邵安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這次知道你丟了動作還出面幫你解釋,又讓你升了職,有了這份工作相信你以後的生活不成問題,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好嗎?”
呵,果然是戲子,講話全靠兩層嘴皮子,當初就是她故意設計她害她丟了工作,現在倒像是高高在上的施捨者了,她關瑾言別的沒有,就有一身的傲骨。
“我不會謝你們的安排,也不會接受這份工作,我關瑾言離了他嚴邵安還不會餓死!”
“那好啊,既然你這麼有骨氣。”趙輕舞本來就看得不關瑾言好,一聽她這麼說,當然迫不及待想給她個下馬威,可惜,話說到一半就被嚴邵安打斷。
“這份工作你必須接受!”
“邵安!”別說是關瑾言,趙輕舞也不明白,關瑾言都不要了,爲什麼還要硬塞呢?
關瑾言同樣費解的瞪着嚴邵安,只看嚴邵安脣角輕輕一勾,冰冷邪惡,他慢悠悠的開口,看着關瑾言的目光也是憎惡的,“ms的這份工作就當是我對你盡的最後一份責任,從此以後,我們再無任何情分!”
所以,她還應該對他的“施捨”感恩戴德嗎?
冷笑着和他對視,關瑾言終究什麼沒說,拽過包走了。
她和嚴邵安認識一場,終究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很好,很好!
而趙輕舞本來還埋怨嚴邵安,聽到這話算是徹底放下心來,挑釁的目送關瑾言離開,脣角忍不住上揚,她之前還擔心嚴邵安出面替關瑾言安排ms的事,是不是對她還念念不忘,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多慮了。
癡迷的盯着嚴邵安,兩隻手忍不住勾住他的臂彎,“邵安,你對我太好了。”
和她對視一眼,嚴邵安伸手在她臉頰輕輕碰了碰,脣角淡淡勾起,似乎是溫柔的,“我回公司。”
“嗯,好,那我晚上等你電話。”踮起腳在嚴邵安臉頰輕輕吻了吻,趙輕舞心滿意足的把嚴邵安送到門口,看着他開車離開,臉上還洋溢着幸福的弧度,突然,她似想到什麼,猛地變了臉色,從包裡拿出墨鏡戴上,對着左右兩邊的路看了看,目光鎖定一道疾走的身影,拔腿追了上去!
“關瑾言,你等等,我還有話要說!”
她以爲自己嫁了嚴邵安,就能命令她做事了嗎?
關瑾言冷笑着,只當沒聽見,繼續走自己的路。
可趙輕舞顯然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乾脆跑上前拉住她,“我跟你說話沒聽見啊。”
“沒聽見。”反手一甩,又將趙輕舞甩開了,關瑾言不打算給她什麼好臉色,更不打算當街和她糾纏,甩開她之後又走。
趙輕舞還是死皮賴臉追過來,這次乾脆擋住關瑾言的路,“我說了有話跟你說!”
關瑾言不得不站住,擡了眸子淡淡的看她,“還有什麼事?”
看她終於和自己搭話了,趙輕舞更加得意了,“剛剛有件事忘了說,雖然我不想看到你和邵安再見面,可我和邵安的婚禮,你還是來參加吧,我想要你親眼看着我們結婚,這樣,你纔會徹底死心!”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臉碰着關瑾言說的,雖然聲音極低,可挑釁的意思極濃,眯起的大眼睛裡俱是對關瑾言的不屑,“你說是嗎?”
夠了!
他們兩個到底還要羞辱她到什麼時候,她從來沒想過再糾纏嚴邵安,是他們不放過她的孩子在先,現在又百般羞辱她,她真的受夠了!
慢慢擡眸,眼底凝起盛怒的光芒,那駭人的目光讓離她很近的趙輕舞沒來由的打了個寒顫,防備的退後幾步,“你想幹嘛?”
“暫時還不想幹嘛,如果你再說下去,我保不齊會做什麼,你也知道我最初是從事什麼行業,就算打不死你至少也能打個半殘,反正我孤家寡人,打傷你大不了坐牢,你呢,你損失得起嗎?”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着,趙輕舞本來就被嚇的不輕,一回頭又看到關瑾言捏緊的拳頭就落在自己耳朵旁,那捏的泛白的關節不知是用了多少力道,真要打下來,保不齊她就殘了。
“你別衝動,我不說了就是。”她捂着臉步步後退。
看着她膽小瑟縮的模樣,關瑾言不屑的笑了笑,就這點膽量還敢叫住她……
呵!
收回視線,她提腿離開,受到驚嚇的趙輕舞下意識又旁邊避,躲的遠遠的,似還在怕自己會傷害她,關瑾言根本懶得再看她一眼,直接走了。
直到走出很遠,背後才傳來趙輕舞大喊的聲音,“關瑾言,記得來參加婚禮,下個禮拜日,別忘了!”
關瑾言當時就一個衝動,衝回去把趙輕舞毒打一頓,她住院,她坐牢,反正那個婚她休想結!可最後她也沒這麼做,因爲,沒有這個必要了!
她和那對夫妻再也沒有任何關係,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