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中心商務區的居民區在夜色下仿若璀璨的明珠。
關瑾言從公交車下來,仰頭看着華麗的燈火,紅脣緊抿,成巍那套複式小樓就在這裡,他曾信誓旦旦說過,這裡以後將會是他們兩人的幸福小家。
往日誓言猶在耳畔,而今……
警校授課的資深警長曾經說過,如果心裡有懷疑,就大膽去求證。
她就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縱然成巍對她愛意不在,何至於將她送進牢中,他明明一直都知道,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當一名刑警,親手抓住殺害父親的兇手!
到底,她是不願相信自己愛的男人會這樣狠!
保安不讓她進去,關瑾言就給成巍打了電話,五六分鐘之後,一輛黑色的卡宴停在關瑾言前面,車窗降下,露出成巍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他飛快看了她一眼,說,“上車!”
車速飛快,成巍一言不發而面色陰沉,好似在刻意的發泄什麼一般,期間他的手機響了一次,他拿出手機的時候,關瑾言眼角餘光看到了上面顯示的名字。
程心蕊。
她驀地轉開臉,暗暗咬牙。
身側卻並未響起說話的聲音,成巍掛了程心蕊的電話,許是他把手機關了,之後再沒聽到過手機鈴響,車子一路疾馳,到了太水湖。
“下去走走,”成巍率先推門下車。
太水湖風景很好,尤其是夜景,湖邊的霓虹和水面淡淡的銀色交相輝映,好看極了,夜風徐徐,湖邊不乏年輕的情侶攜手並肩,時光靜好。
關瑾言落後兩三步的距離走在成巍身後。
男人背影高大,成熟的魅力吸引路旁女生頻頻側目,他的確是有這個魅力的,曾經,自己也被他吸引,憶起往事,關瑾言低眸苦笑。
走在前頭的人不知爲何停了下來,關瑾言不知,悶頭便撞了上去,她呆住,成巍亦怔住,兩人關係最好的那段日子裡,如此這般的場景再三上演。
那時。
她會揮拳錘向他的後背,埋怨他的骨頭是不是鐵做的,爲何那麼硬?
成巍便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結結實實摟着,說怕她走丟。
夜風呼嘯。
關瑾言揉着撞疼的額頭退後幾步,看着成巍垂在身側握拳的手慢慢舒展又握緊,卻並不轉身,她揪緊的心突然就輕鬆了。
都這樣了。
她還在愚蠢的期待什麼?!!
“不用再往前走了,就在這裡談吧,成巍,我只問你一次,兩年前你在法庭做的口供……是不是有人威脅你?”
成巍背對着她,路燈昏黃的燈芒灑下,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他始終沒轉身,只是說了兩個字,“沒有,”
關瑾言轉身就走。
夠了!
親耳聽到他說出這兩個字,她也該徹底死心了!
她走的又急又快,瘦削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太水湖畔擁擠的人潮裡。
許久之後。
成巍才慢慢轉了身,幽暗的目光飽含痛苦,慢慢在人羣裡搜索了一圈,抿緊了兩片薄脣,夜風呼呼,吹動他身上單薄的外衣起舞。
此時的成巍,又何嘗是那個意氣奮發的男人?
“你沒忘記我們的協議,很好!”
不知何時,成巍身後多了一個男人,同樣是一襲黑衣,卻演繹着另一種通身矜傲的氣質,他站着,身後所有活動的人影就通通成了佈景。
成巍魁梧的身體卻驀地一抖,眸子變得猩紅。
“你跟蹤我?!!”
他轉身質問,通身矜傲的男子淡然搖頭,神情隨意而高傲。
成巍突然就明白了什麼,眸子變得越發赤紅,“你跟蹤她。”
男人坦然點頭,竟是沒有絲毫要隱瞞的意思。
成巍氣急,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似要衝上去揪住男人暴打一頓,最後還是在男人氣定神閒的氣場中敗下陣來,睚眥欲裂的低吼。
“你已經害她坐了兩年牢,還想怎麼樣?”
男人笑,雲淡風輕卻凌厲盡顯,“這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只需牢記我們之間的協議。”
成巍沉默了,握拳的手背青筋一根根爆出來。
男人警告的掃過他一眼,轉身離開,修長的身影快步穿梭於人羣之中,醒目耀眼。
目送男人走遠,成巍又站了許久,才轉身往來的方向離開,義憤填膺至氣急攻心,步子邁的又大又急。
……
“關小姐,是這樣,我們現在提供給你的工作呢並不是在商場當保安,而是……給我們老闆當私人保鏢。”
關瑾言第二天按照齊飛揚告訴她的去東安百貨找了楊軍,楊軍也很熱情的接待她,只是在工作方面,他和齊飛揚的口徑並不一樣。
“恕我直言,待遇方面肯定是當私人保鏢更豐厚一些,我聽說你手頭比較緊,完全可以考慮當老闆的私人保鏢,以你的身手應該很容易就通過考覈,不會有什麼問題,”
看她猶豫,楊軍繼續遊說。
關瑾言犯難,她手頭的確沒錢,只不過……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們老闆是誰?”
“你不知道嗎,我們老闆就是嚴邵安,東乾集團總裁嚴邵安!”提到這個名字,楊軍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恭謹起來,似對這個人充滿了無限的敬佩。
關瑾言一臉茫然。
楊軍激動的說,“沒關係,你等下去了總公司就知道了,我們老闆……很牛逼!”
在楊軍極力的推崇之下,關瑾言對於這個叫嚴邵安的男人倒是也生出了幾分好奇,答應去總公司面試,楊軍非常熱情的找了司機送她去東乾集團,並親自將關瑾言送到車裡,看着車子離開。
他摸出了手機,“宋特助,一切都按照你的吩咐辦妥了。”
東乾集團。
宋秦放下手機就敲門進了總裁辦公室,低頭回話,“嚴先生,關小姐已在來的路上。”
“知道了,”
兩手抄袋,立在窗前的清瘦男子淡然應着,剛灰色的眸子泛出凌厲的冷光,慢慢眯起。
關瑾言,你終於還是送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