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 巧計除勝保←

就是他!!!這個惡棍,畜生,禽獸不如!我,我恨了他!……”

雪瑤聽到“路欽之”這三個字,渾身發抖,銀牙咬的咯咯直響。萬慶商行,正是她路家的祖業,在她父親死後爲族叔路欽之所霸佔。此時得知大仇人已經找到,壓抑了整整十年的仇恨騰的燃起,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這個時候蕭然也沒有必要再跟她隱瞞了,把現在瞭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聽說路欽之要來京城同然堂總號,這可是送上門來的好買賣,雪瑤悲喜交集,激動萬分,掉頭就跑。

蕭然嚇了一跳,慌忙拽住,道:“你幹嘛去?不是想現在就去親自把那老禽獸幹掉吧?”

雪瑤連喘了好幾口氣,才說出一句話來:“不,我先回去收拾下行囊。”

“收拾行囊?”蕭然一頭霧水,道:“你要去哪?”

雪瑤道:“你不是說,那個畜生已經快到京城了麼?當然是要殺了他。我現在就去收拾下,然後提着他的人頭,回山東去給我爹我娘祭墳去!”

暈!蕭然心說我這老婆想的可夠遠的。作爲雪瑤的大仇人,路欽之是一定要幹掉的,但是現在動手還爲時過早。沉吟了一下,道:“雪瑤,這個路欽之是一定要宰了的,但卻不是現在,我還要讓他多活兩天。”

雪瑤立刻瞪大了眼睛,道:“什麼?你,你不想替我報仇?”

蕭然笑道:“你看你。說的什麼話?你是我老婆,你地仇人當然也是我的仇人。只是現在這個老禽獸不單單是咱們的仇人那麼簡單,我有九成的把握斷定,他已經做了漢奸了!仇當然是要報的,但是一刀殺了他,可就太便宜他了。我要看看這傢伙到底都幹了些什麼,然後再想法子對付他。嘿嘿,我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雪瑤也不是那不明事理的人。聽蕭然這麼說。也就不再說什麼了。沉默了一會兒。眼含淚水,道:“相公,雪瑤的深仇大恨,可就指望着你啦!你,你可別辜負了我!”

蕭然鄭重的道:“放心吧!等把這老禽獸弄死,我跟你一起回山東去給岳丈、岳母祭墳去。”

雪瑤這才破涕爲笑。蕭然安慰了她幾句,然後一個人回到書房。靜下心來把最近發生地事情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反正路欽之是要到京城來地,只要他落到手裡,就不怕他再飛出去,眼下當務之急,是查清勝保是否真地在替洋人走私軍火。大清國的新式火器要是落到了洋鬼子手上,後果是不言而喻的。如果情況屬實,必須立刻斬斷這條通路!

而勝保這個傢伙作爲奕只是勝保身爲滿臣正二品的大員。一旦動他恐惹起其他人、尤其是奕的懷疑和恐慌。而現在這件事,正好是個難得地機會,私通洋匪、走私軍火這麼大的罪名。量奕

可是單憑一紙貨單,還不足以給勝保定罪,現在關鍵的問題,是要找出更直接有力的罪證,把這件案子辦成鐵案,令勝保再無翻身的可能。同時還要查出,他的軍火交易在朝廷中是不是還有關聯。

本來想直接去找奕比較穩妥。看看已經是日暮,便備了車馬,徑奔工部侍郎愛仁府上趕來。

愛仁原是左都御史,辛酉政變之後,調任工部侍郎。想大力發展工業,工部就顯得尤爲重要,眉也正是覺得愛仁爲人正直,才讓他接了這個差事。蕭然來的時候不巧,愛仁正跟幾位大臣應酬未歸,下人通報,愛仁地兩個兒子聽說蕭公公大駕光臨,嚇了一跳,慌忙出來迎接,一面使人飛報愛仁。

愛仁得知蕭然來府,心裡也是咯噔一下子,滿朝文武中,但凡重臣,自然都知道蕭然地分量。這可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傢伙,親自到府上來,一準兒沒什麼好事。當即急三火四的趕回去,瞧見蕭然正悠哉遊哉地坐在廳上喝茶,又沒有着補服,心裡才稍稍鬆了口氣,連忙近前見禮。

寒暄已畢,愛仁忐忑不安的道:“蕭老弟可是個大忙人,平日裡那是請都請不到的。敢問今夜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蕭然嘻嘻一笑,歪着頭盯着愛仁,眼珠子在他臉上瞟來瞟去

他心裡直髮慌,手心兒裡都見了汗。又不知該說點如坐鍼氈。半晌,蕭然才端起茶盞淺啜一口,道:“工部侍郎這個位子,賺的銀子可不少吧?”

愛仁正全神貫注的聽他說話,不提防說出這一句來,差點咕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手中的茶盞撞翻了,淋淋漓漓的撒了一身,也顧不得擦拭,慌忙起身,結結巴巴的道:“蕭、蕭公公,您這話什、什麼意思?”

蕭然慢悠悠的道:“工部,主掌全國工程事務。什麼土木修築,工程水利,機器製造,礦冶紡織,都屬工部治下。我說愛大人,這麼些個營生,假如都能拿來做買賣,那得賺多少銀子?”

愛仁面無人色,情急近前一步抓住蕭然的衣袖,道:“冤枉,冤枉!蕭公公,您這話可不敢亂講,下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恪守清廉,爲主盡忠,此心可昭日月啊……”

啪!話沒說完,蕭然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來,重重拍在桌案上,冷笑道:“愛大人,那這又怎麼說吶?”

愛仁身爲工部侍郎,接觸洋務,倒也識得幾個洋文。取過那張紙來一瞧,頓時啊的一聲,呆若木雞。這貨單上標註的正是新式步槍、榴彈炮、炸膠等貨品,還分別用阿拉伯數字標註了數量,愛仁如何看不懂?

怔了半天,忽然撲通跪倒,抓住蕭然衣袖道:“公公救我!”說着老淚便下來了。蕭然對他也還沒有什麼壞印象,看他鬚髮斑白的跪在哪裡,頗爲不忍,兩手扶起,好言道:“大人不必如此驚慌,如果不是想拉你一把,咱家今兒也就不會到你這兒來了。”

愛仁一聽這話有活路,腦子纔算清醒了一些,道:“蕭老弟,這張貨單,到底是從何而來?下官的確是不知情,還望老弟相告,老朽感激不盡!”

蕭然心道:是了,這老頭第一句話問的不是這貨單都有誰見過,而是問從哪裡來的,看來他的確是不知情。當下正色道:“愛大人,您也算是我朝的老重臣了,三朝爲官,相信你不會做出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情來。不妨實話跟你說,這紙貨單,乃是山東駐防八旗軍副都統勝保哪裡查來的,據我目前掌握的情況,交易是通過寧波的一家路氏洋行,出售到英國去的。”

簡單的將事情經過講述一遍,愛仁震驚不已。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就算跟他這個工部侍郎沒什麼直接的牽連,少不得也要辦他個失察瀆職之罪。輕則革職查辦,重則發配充軍,這一場劫數估計是免不了的。想到這裡,忍不住老淚縱橫,泣聲嘆道:“完了,完了!想不到我一世清名,老了老了竟落了個晚節不保!蕭公公,還望你念在我愛仁三朝元老,好歹在太后面前保我一保!”

一頭說着,掙扎着又要下跪。蕭然拉起他,道:“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查出事情的真相,看看勝保跟工部兵工廠那邊有沒有什麼勾結,到底有多少武器流入到洋鬼子手裡,有什麼辦法能夠補救,有道是亡羊補牢,爲時未晚吶!”

愛仁登時醒悟,道:“是是,老弟這話說的對極。說起來山東八旗軍,近來確實是在增補裝備,並向兵部、內務府報了專呈,這個摺子是太后親筆批的。工部這邊軍械出庫,也一向是按照規矩來辦,見單發貨,不敢有什麼拖延。”

蕭然道:“那麼原呈可有存底?”

愛仁道:“有,存底在工部,明日一早我便派人給老弟送去過目。我記得那摺子上倒沒說什麼,只說是河道補防,裝備增需,工部這邊下撥的軍械,一共有兩筆,數量也還不算大。”

蕭然頓時皺起了眉頭,冷然道:“數量不大?那麼敢問大人,什麼樣的數量叫大?這些新式火器,是我大清國的生命,便是一槍一彈,也不允許出任何的差錯!這個道理,難道還要我教你?”

愛仁冷汗頓時又冒了出來,唯唯諾諾的道:“是是是,下官失察,下官失察!老朽的意思,是說這兩筆軍械都是照章出庫,咱們只需校準貨單跟實際出庫的數量是否相符,就能查處工廠那邊是不是與勝保有私下勾結了。”

然同意了愛仁的建議,同時告訴他,事情一旦辦的要讓任何人知曉。倘或走漏了風聲,肯定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愛仁知道這事關係重大,不敢怠慢,第二天就開始秘密覈查。經過仔細的校對跟盤點,結果出來了,往山東勝保部的兩批出庫軍械,跟上報朝廷的數量是一致的。這樣一來可以大致估算出勝保走私的次數、數量,而來也說明這次補充的裝備是按照正常途徑辦的,間接的排除了朝廷內部有人勾結的可能。

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基本排除了奕議政王,位高權重,不會爲了銀子而去冒這樣的風險。可以斷定,這件事完全是勝保自己搞的鬼,利用職務之便走私軍火撈外快,誅九族都不爲過。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直接有力、可以一下子把他釘死的證據,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想法子刺激他再次出貨,然後抓他個現行。不過上一回馬超等人炸沉了貨船,只怕會引起勝保的警覺。勝保這傢伙能從一介書生爬到副都統的位子,可想而知人也是鬼精鬼精的。要是他起了疑心,那這事可就難辦了!

想了半天,蕭然派人叫來馬超,又讓馬超仔細回憶了一下當天的細節。據馬超所說,當天他跟幾名弟兄上下貨船的時候,都十分的小心,可以確定沒有被人發現,估計就算貨船被炸沉。也很難讓人判斷出是事故還是人爲。

這樣看來,引勝保上鉤應該還有機會,蕭然立刻就放心了不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怎麼能佈一個局,讓勝保心甘情願地鑽進來。

正琢磨着該怎麼設這個套,剛巧雨來派人來找,原來現在電報局開張,由於朝廷的保護跟鼓勵。不單線路沒有像從前一樣遭到百姓的迫害。相反生意還真不錯。尤其是那些商人,往來傳遞消息,以往要十天半個月的現在一眨眼就傳了過去,想想孫猴子的筋斗雲也不過如此吧?

商人的特點,自然是唯利是圖,相對來說也就更容易接受新鮮事物。發現了電報這東西的好處,不免奔走相告。帶動的電報局地生意蒸蒸日上。這樣地商機,憑雨來地精明自然不肯錯過,便來找蕭然商議,打算請福來洋行的艾頓再去鋪設滬上至廣州的線路,同時奏請朝廷,擬發上諭,由各地方衙門招募人手,架設電報線路。爭取儘快的把中國的電報網絡完善起來。

這可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蕭然自然贊同。當聽雨來提到艾頓的名字事,忽然眼前一亮,猛拍大腿道:“有了。有了!我怎麼倒把這個人給忘了。嘿嘿,想讓勝保這隻老狐狸上套,就要着落在艾頓地身上!”

看雨來聽的滿頭霧水,蕭然嘿嘿一笑,湊上嘴巴耳語了一番……

卻說這一日,同然堂總號門前,一輛豪華馬車停下,趾高氣昂的走下一個人來。一身狐裘袍子,頭戴抓耳水貂帽,架着一副夾鼻眼睛,留着八撇鬍子,派頭十足。堂上夥計見來了主顧,忙上前去打招呼道:“這位爺,快裡邊請!您了還是頭一次光臨咱們同然堂吧?先請裡邊喝口熱茶。”

那人打量了一下同然堂的招牌店面,從鼻子裡發出嗤的一聲,哼道:“這便是鼎鼎大名的同然堂總號?看來也不過如此嘛,小家子氣!”

原來同然堂的總號是設在紅門子衚衕的,這裡都是多年地老建築,自然不會是特別闊氣、金碧輝煌地那種。但同然堂的夥計素質都很高,也不跟他計較,笑着請進屋去。

店面掌櫃親自上前見了禮,上了壺極品碧螺春,這才請教姓名商號。那人仍是一副眼皮朝天、不屑一顧的架勢,也不說姓甚名誰,只道:“你們大掌櫃呢?我要跟他說話。”

掌櫃地可不像夥計那麼好脾氣,也是一牛逼的主兒,冷笑一聲,道:“喲,那您可得候着了。咱們大掌櫃剛剛去了宮裡,太后召見,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呢,您了就擱這等吧!”

其實這個時候,雨來就在後頭辦公室裡。但是掌櫃的這麼一說,那人可就懵了。太后召見,那是何等的殊榮?也虧他腦筋轉的快,忙起身道:“原來如此!海涵海涵,這位掌櫃,那能不能麻煩您通報一聲,就說寧波路氏商行的東家路亭山前來拜會,待會大掌櫃的回來了,還

給引見引見!”

掌櫃的一撇嘴,心說你個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東西,就是欠損!當即道:“這樣啊,看看吧。只是不知咱大掌櫃什麼時候回來,您就多等等吧!”

也不跟他囉嗦,回身去了後堂。恰好這一日蕭然也在,聽說路欽之來了,與雨來對視一眼,笑道:“買賣上門了!”

兩人都不着急,先是慢悠悠的喝了半天茶,然後命人從後門去福來洋行請來艾頓,蕭然迴避了,只叫雨來跟艾頓兩人又從後門繞了一圈,奔前門進了店鋪。掌櫃的裝模作樣的迎了上去,替路欽之跟雨來兩人引見了。路欽之見雨來年紀輕輕卻不失幹練沉穩,一言一笑間自然帶出那麼一股子氣勢,不免暗中驚訝;待看到身後還屁顛屁顛的跟着個洋大爺,先自矮了半截兒,兩個腿彎兒就不由自主的往下沉。

路欽之這個傢伙,的確是做了英國人的走狗。在他眼中洋人那就是主人,比祖宗都金貴,因此一見艾頓,忍不住奴性便上來了。而艾頓對雨來又是畢恭畢敬,他那裡還敢怠慢?點頭哈腰的上前見了禮。雨來倒顯得很客氣,帶他去了後堂,簡單把艾頓也跟他介紹了一下,然後分頭落座。

這回路欽之可不敢再裝逼了,規規矩矩的說明了來意。而後說:“目前滬上船務吃緊,有實力的船商寥寥無幾。而鄙人的路氏商行,有大型貨船十二條,近海跟內河的航務都可以接手,江淮一帶不會有第二家強過我的。所以關於參股招商局一事,還請方大掌櫃多多關照。”說着又將自己行下的情況介紹了一遍,包括十二條貨船的規模、狀況列出單子,請雨來過目。

雨來思忖了一會,道:“原來是這樣啊。都怪我下邊的人辦事不利,具體的情況也沒了解清楚,致使我這邊不好決斷,才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強強聯合,纔是謀事之道,既然如此,回頭我跟滬上那邊拍個電報,讓他們具體擬個章程,儘快把這件事情定下來,你看如何?”

路欽之大喜之下,激動的聲音都有些變了,連聲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方大掌櫃果然有魄力……”

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無非是阿諛之詞。雨來笑道:“成吧,今天先這麼着。工部那邊我還有事,回頭再聊。”接着便吩咐夥計送客。艾頓在一旁道:“方先生,那你看我那件事……”

雨來擺擺手道:“下次再說吧。今日的確有事,招呼不周,見諒見諒。”

艾頓嘆了口氣,只得告辭,跟路欽之一道出了同然堂。路欽之聽說他是大名鼎鼎的英國福來洋行的經理,早就想巴結,這時見艾頓長吁短嘆的,忙上前深施一禮,操着洋文道:“不知艾頓先生有何煩惱,鄙人能否爲先生效勞?”

艾頓看了路欽之一眼,搖搖頭道:“謝謝路先生的好意,可惜這件事,你幫不上忙啊。”

路欽之連忙動問是何事,但是三回五次,艾頓都只是欲言又止。越是這樣路欽之就越覺得這裡頭肯定是什麼賺錢的大買賣,急得抓耳撓腮。

靈機一動,問了艾頓的地址,然後假意上車離開。在城裡兜了個***,便趕到福來洋行,這時艾頓也回來了,看見他找上門來,有些驚訝的道:“路先生,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路欽之道:“實不相瞞,鄙人曾於數年前到貴國留洋,大英帝國高貴的紳士,也是我最尊貴的朋友。如果能爲艾頓先生服務,將是我莫大的榮幸!”

艾頓笑道:“路先生還是爲了那件事?有您這句話,要是這筆生意真的能給你來做,那該多好。唉,只可惜這件事,你的確是幫不上忙的。”

路欽之心裡癢的不行,越發的刨根問底。艾頓見他沒完沒了,無奈的道:“好吧,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我想從同然堂購買炸藥跟雷管,這東西你上哪弄去?”

路欽之得意忘形,脫口道:“我當是什麼,原來是這東西!艾頓先生,不是鄙人誇口,甭說炸藥跟雷管,就是槍炮我都能給你弄到,你信不信?”說完就覺得有些失口了,忙咳嗽一聲,訕訕的道:“不知艾頓先生購置炸藥,想做何用?”

路先生,你真的能夠弄到炸藥,還有槍炮?”艾頓的訝,看看左右無人,對路欽之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請跟我來。”

帶着路欽之從後門出了客廳,來到一座小書房,推開牆上的一副壁畫,裡面竟是一間密室。路欽之覺得自己能夠進到這裡邊,身份地位儼然尊貴了起來,很明顯這位洋大爺已經對自己是另眼相看的,一念至此,周身的骨頭霎時間便輕了二兩。

艾頓請路欽之坐下,又親手給他倒了杯茶,道:“路先生剛纔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吧?據我所知,大清政府有明文規定,炸藥跟雷管都屬於管制商品,尤其是不許洋人買賣。我現在急需購進一批炸藥,按說福來洋行跟同然堂也算是老關係了,可惜那位方掌櫃,無論如何也不肯通融。如果閣下能夠幫助我,我將十分的感激!”

路欽之受寵若驚的道:“可不敢當!爲大英帝國服務,是鄙人應盡的本分!至於那個方掌櫃,哼,中國人就是這般食古不化!”理所當然的已經把自己劃到外籍去了。

艾頓大喜,這纔跟他說出原是福來洋行的英國本部委託他在中國購置炸藥,以及新式火器槍械。只因中國政府監管的太緊,遲遲找不到門路。路欽之聽說走私的貨品要運到英國去,再無疑慮,當即拍着胸脯保證,炸藥跟槍支都沒問題。不過話鋒一轉,又道:“艾頓先生。想必您也瞭解辦這種事情的難處。至於這報酬麼……”

艾頓爽快地道:“錢不是問題,我可以比市面上的價格再高出四成。不過有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快,最遲月末,我要能看到這批貨物出港。”

他要求的這個時間,的確是緊張了些,但是高出三成的價格,那可是一筆暴力。飛來橫財啊!路欽之猶豫了片刻。一跺腳道:“好。月末就月末,我們一言爲定!”

兩人商量好數量跟價格,艾頓當即便草擬了一份合同,雙方簽字,並首付了百分之二十的欠款,全部是福春行的銀票。路欽之這時也顧不得再巴結洋大爺,匆匆告辭。他前腳剛一離開。就看後牆一道暗格無聲的滑開,原來這密室之中,竟還有一層夾壁。裡面施施然走出兩個人來,正是蕭然跟雨來。

雨來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艾頓地肩膀道:“老朋友,多虧你幫了大忙,這一次可要好好謝謝你才成!”

艾頓忙道:“哪裡哪裡!鄙行地生意,還不是全靠蕭東家、方掌櫃地支持。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且說路欽之。離了福來洋行,當即火急趕到電報局。上海至京城的電報線路,正是從山東經過。於是給路氏洋行設在山東的辦事處拍發了電報,加急送抵勝保處。由於上一回出貨出了岔子,勝保這陣子免不了提心吊膽的,本想推掉,但是路欽之這次開出的價碼比以往都高了不少。

有道是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暴利面前能抗拒得了誘惑的人畢竟不多。勝保思量了整整一晚,心說反正這種事情一次也是做,兩次也是做,有銀子不賺王八蛋,豁出去了!

把心一橫,當即給奕以河道補防、隊伍擴建爲名,申請新式火器。勝保可是奕系,關係在那裡擺着,因此遞呈到批覆一應手續都辦的出奇的順利。勝保同時又通過地方衙門開具了購置炸藥的憑條,使人來京城,從同然堂炸藥分號購置炸膠跟雷管。這一次雨來早已交待下去,只要是山東的憑條,一律準售。

月末的時候,這筆軍火已經運抵濟南,再由濟陽轉道萊州灣。一切都進行的異常順利,卻不知一舉一動全部都已落入蕭然地視線。

這一日,路氏洋行滿載着軍火地貨船剛一出海港,迎面便是兩條三桅快速戰艦,揚着黑洞洞的炮口包抄而來。大清國的水師一向只龜縮在港口,近海從來都是暢通無阻地,眼前這一突然的變化,令貨船上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大炮頂到腦門上了,還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暈暈乎乎的就做了俘虜。

而勝保那頭,軍火交割完畢,着實鬆了一口氣。白花花的銀子如此輕

落入口袋,做夢都要樂出聲兒來。

有句話叫做好事成雙,這邊才狠狠的賺了筆外快,巧的是萊蕪一帶又爆發了一次小規模的白蓮教起義,由於清軍火器強悍,很快便被鎮壓了。朝廷那邊發來了上諭,說是山東八旗軍副都統勝保,鎮壓匪亂有功,賞一等輕騎尉世職,賜雙眼花翎,即刻赴京聽賞。

接到上諭,勝保心裡那叫一個美。什麼叫春風得意?什麼叫時來運轉?哥們混到今天這地步,也算是祖墳冒青煙了。當即點起五百親隨,一路得意洋洋的奔京城而來。

農曆春節剛過,正月十二晚,勝保一行已然抵達北京城下。這傢伙是個喜歡裝逼的主兒,當年辛酉政變之時,就曾帶着五百衛隊,在承德的天子腳下設了行轅,這一次也不例外,不投驛館,而是在城郊直接紮下了營寨。

第二天一早,天子降詔,宣勝保晉見。此時的勝保頭頂大紅撒纓的暖帽,身着嶄新補服,系一件狐皮大氅,精神抖擻的進了城,徑直奔午門等候召見。剛自站定,就看迎面走來一人,老遠便笑道:“勝大人,別來無恙啊!這一路從山東趕來,辛苦辛苦!”

勝保看的真切,這人身着補服,頭戴官帽,一張年輕而英俊的臉上總是笑嘻嘻的,不是蕭然是誰?連忙還禮,道:“這怎麼話兒說的,克齋無德無能,豈敢勞動蕭公公大駕!”

蕭然笑道:“這你可千萬別客氣,要說今兒這差事,還就得我來,別人真未必辦得了你。”

勝保一愣,道:“蕭公公這話是……”

蕭然一揮手,道:“梅侍衛安在?綁了!”

話音未落,就看四下裡呼啦啦涌出三五十御前侍衛,領頭的正是侍衛首領梅良甫,一鬨上前,七手八腳將勝保按到在地。勝保氣的大叫:“反了,反了!蕭然,你知道我是誰麼?你敢動我?”

蕭然道:“***,老子動的就是你!聽好了:罪臣勝保接旨!”說罷從袖子裡取出聖旨,展開念道:“山東駐防八旗軍副都統勝保,假借河道補防,虛報軍需,勾結不法洋商,走私軍火,證據確鑿。身爲臣子,枉食君俸,裡通外國,實屬罪大惡極,令人髮指!着即刻革去頂戴花翎,剝黃馬褂,發送宗人府議罪!”

勝保直到此時才知是東窗事發,但怎麼也想不通做的如此隱秘的事情,怎麼會突然露了餡?扯脖子叫道:“冤枉,冤枉!勝保無罪,此係栽贓陷害!”

蕭然冷然道:“膽敢狡辯,掌嘴二十!”早有侍衛上前,掉過刀鞘照着嘴巴噼噼啪啪的就是一通亂拍。黃銅包頭的硬革刀鞘何等堅硬,二十下過後,勝保已經滿面開花,鮮血帶着牙齒吐了一地。

梅良甫自帶人將勝保押走,而此時的奕坐針氈。直到此時他才知道勝保犯了什麼事,蕭然蒐集到的證據十分詳細,整個軍火流通的每一個環節都有記錄,關鍵走私的貨船也被截獲,可謂是人贓並獲,鐵案如山了。

到了這個地步,顯然神仙也救不了勝保的性命,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撇清關係,千萬別引火燒身。因此奕義凜然的踹上一腳。

就在抓捕勝保的同時,六額附景壽率領親軍衛隊,包圍了城外勝保的五百親兵,一個都沒能走掉。而後由朝廷簽發密令,一路飛遞,由各府衙火速抓捕涉案人員,並調集河南、江蘇兩省八旗軍,進入山東,防止勝保部譁變。其實這個擔心倒顯得有些多餘,所爲樹倒猢猻散,勝保鐺入獄,手下那些個心腹人人自危,自保尚且不及,哪裡敢有異動?不出半月,那些參與走私軍火的,已全部落網。

這一來勝保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了。宗人府會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會審,判了個通敵賣國的罪名,誅滅九族。正月二十七日,菜市口問斬,昔日風光無限的副都統至此翻成畫餅。

而這一刀下去,砍下的不單是勝保的人頭,也是滿清的一隻左膀右臂。

♂ 第8卷 混跡後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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