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沒再說什麼,輕輕的替她拭去腮邊的淚水,在她額角輕輕一吻。皇后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將頭枕在他的胸前,伸手撥弄着他烏黑的辮稍。這一刻蕭然又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溫馨寧靜,說來也怪,只有跟皇后在一起的時候,才能把所有的心思煩惱統統忘去,才能讓自己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
溫存了一會兒,兩人穿好衣服去了前廳。蕭然讓皇后下了一道懿旨,擢升麗妃身邊的回事太監劉德亮爲從八品的首領太監。一來讓麗妃承個情,二來擡高了劉德亮的身份,他才能夠在他主子面前說得上話。皇后在懿旨上鈐蓋了刻有“皇后之寶”四字的印璽,蕭然捧着徑來麗妃的宮裡。
麗妃這個人,其實素來謙和的很。比如皇后住在中宮,懿妃在芫甠閣,照規矩她應該住在悅笙閣的,但懿妃偏不許,費了好大的心思把她弄到綺月小築去,她也沒去爭這個虛名。也正是因爲她的溫柔體貼,咸豐對她疼愛有加,可以說後宮妃嬪之中他敬的是皇后,但最愛的卻是麗妃。
來到綺月小築,麗妃不在,原來是咸豐派人傳了去侍駕。小太監們一看蕭副總管來了,少不得端茶倒水忙前忙後的,不一會,劉德亮也從後面匆匆跑來了,見着蕭然便道:“前兒皇后主子要的那玉樨玫瑰胭脂膏子,主子這邊已經備下了,少時就給皇后主子送過去。蕭公公可還有旁的事情麼?”
蕭然聽得一愣,心說哪兒來的什麼胭脂膏子?看他說話的神情,倒象是逐客一般,肯定是有什麼話兒不方便說。當即打了個哈哈道:“那就好,才主子還催呢,特意的叫我來問一聲。你忙,那我先去回話了。”
邊說邊把懿旨揣在袖子裡,再回中宮。一邊走一邊琢磨着,劉德亮還只是個回事太監,但看他的神色,這事分明很要緊,難道是麗妃這邊又出了事?
正低頭沉吟,只聽身後一個人氣喘吁吁的跑來,一迭聲的道:“公公留步!”回頭一看,正是劉德亮。
“適才你那邊,可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麼?”
“公公借一步說話。”劉德亮機警的四下看了看,拉着蕭然躲到旁邊的聞香閣。此時千樹梅花開的正豔,怒雪迎春,萬蕊齊放,整個園子彷彿着了火,一眼望不到邊的豔紅。
園子裡靜悄悄的,劉德亮還是不放心,拉着蕭然一直走到假山後,才定了定神,道:“公公不知,剛纔在綺月小築,祈公公來了!”
“啊!”蕭然神情頓時一緊,“他不是一直留守在京麼?怎麼忽然跑到承德來了?”
“這次是給麗妃主子送茶,今早纔到,才交割了茶葉就走了。”看看蕭然有些不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麗妃主子有個嗜好,最喜歡喝雲夢山的雲霧清茶。這茶本來產量極低,這兩年因着長毛一鬧騰,新鮮貨就進不上來。祈公公不知從哪兒託了人,隔三差五的倒是能弄到一點,便給主子送來。”
“哦?”蕭然低頭來來回回的走了兩步,忽然道:“以往來送茶,都是他親自來麼?”
“不是。以往都是打發的尚膳監,順着菜蔬一起送來,這次不知怎麼竟親自來了,我也正奇怪呢。”
蕭然看他神情猶猶豫豫的,眉頭一皺,道:“祈公公是不是還跟你說了什麼?”
“不,沒。”劉德亮臉色似乎變了一下。
蕭然沉吟了一會,從袖子裡取出懿旨,道:“這裡也沒有別人,我就不跟你宣了。自己打開來看看。”
雖然沒有宣讀,劉德亮還是跪着接在手裡,打開一瞧,身子便是猛的一顫,臉上的肌肉不住抽搐,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這,是我?真是給我的麼?”
蕭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說過,只要你好好幹,我一定會在主子面前保奏你。德亮,雖然咱倆平日很少親近,但是我一直都很看好你。現在不過是一個首領太監而已,以後的路還很長。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劉德亮剛站起身,聽了這話,撲通又跪了下去,道:“蒙蕭公公您看的上,提點之恩,德亮永誌不忘!但凡是公公一句話,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這才站起身,低聲道:“蕭公公,關於‘爺’的事情,我也就不避諱您。祈公公這一次來,還特意讓我做好麗妃每日侍駕的記錄,每逢雙日送到城外的水月庵東首第三棵柳樹下,說到時自會有人去取。”
“原來如此!”蕭然眼前一亮,彷彿有什麼東西豁然開朗。稍一琢磨,道:“祈公公送來的茶,你能不能想辦法給我弄出來一點?”
“不消公公吩咐,德亮已經帶着呢!”劉德亮四下看了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個紙包,飛快的塞在蕭然手裡。
蕭然點了點頭,道:“好,你辦事果然讓人放心!”心裡卻暗道:這個劉德亮果然不簡單,頭腦竟不輸於我!可怕的是他這麼年輕卻有如此深的城府,留他在行宮裡,遲早是個禍害!
劉德亮的心思,蕭然當然猜得出來。他之所以擔着殺頭的危險把這件事告訴蕭然,表面上是爲了顯示忠心,而實際上,卻是想假蕭然之手揪出幕後那個神秘的人物!他跟寶祿,蕭然,這一幫眼線的命都握在別人的手裡,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不明不白的人間蒸發,唯一能夠活下來的機會,就只有扳倒幕後人,今後的日子纔可以高枕無憂!
目前這些眼線都是單線聯繫,是不是還有別人在暗中窺視,誰都不敢肯定。從這些人的實力來看,也只有蕭然或許能夠一搏。劉德亮之所以選擇蕭然,不單是爲了今後的飛黃騰達,同時也是把全部的身家性命都押到了他的身上!
好小子,竟敢利用我來火中取栗!蕭然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誚,嘴上卻道:“這事畢竟非同一般,你這邊可要多加留意。隨時有什麼動靜,馬上來通知我。”
頓了一頓,又道:“懿妃主子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你覺得這事怎樣?”
劉德亮猶豫了一會,道:“蕭公公信得過,德亮就說一句肺腑之言。現在局勢緊張的很,最好不要鬧出什麼事端,大家才能安穩。象這樣的事,的確是讓人擔心吶。”
蕭然點頭道:“好,難得你有這樣的見地。我正有件事想讓你來辦:回去跟麗妃主子那邊打打邊鼓,務必想辦法讓她去勸勸皇上。畢竟你現在是首領太監的身份,論理也正好說得上話。恩,該怎麼說,你知道麼?”
“這個,”劉德亮想了一下,道:“勸說麗妃主子,我琢磨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只跟她說,大阿哥畢竟大了,總有一天要繼承大統。到那個時候,懿妃作爲皇子的親生額娘,焉有不加封之理?與其到時錦上添花,不如現在雪中送炭,落下個天大人情。蕭公公,德亮見識的淺,您瞧我這麼說還成麼?”
蕭然心說你他媽還算見識淺的話,行宮裡倒有一大半人要丟到河裡喂王八了!嘴上笑道:“差不多,跟我想的一樣。”
兩人都不便久待,計較了幾句,分頭去了。蕭然沒有回中宮,卻徑望宮門而來。守門侍衛早跟他混的熟了,這位副總管不單脾氣好,從不擺架子,偶爾的還跟大家開開玩笑,賞幾兩銀子什麼的。因此老遠一瞧見他就笑着招呼道:“蕭總管,您這是要出去啊?”
蕭然卻一臉的沮喪,嘆了口氣道:“唉,今兒個倒黴!主子一大早兒的想吃老陳醬鴨子,特着人出去買,也不知道這廝怎麼辦的差,到現在還沒回來。***,倒連累我挨板子!”
守門侍衛六人一班,這時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道:“***,哪個不曉事的王八蛋,敢讓我們蕭總管背黑鍋?放心,一會要是看有人提着醬鴨子回來,咱們肯定好好收拾他一回,替你出這口氣!”
蕭然道:“可不知這奴才是沒回來,還是貪玩跑別的宮裡去了?幾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把值日簿子拿給我瞧瞧?唉,沒辦法,主子那邊可都發上火了!”
進出皇宮的人員,照規矩都要在值日簿上登記,但這個簿子管理的一向嚴格,只有內務府纔有權力查閱。那幾個侍衛互相看了看,都道:“別人的事咱兄弟可以不管,蕭總管的忙那可是一定要幫的。”
當即有人帶他道警戍處,取了值日簿。蕭然接過一瞧,上面果然有祈公公的記錄:“留守在京敬事房首領太監一名祈雲山,卯時進宮,事由運送採買,巳時而刻出宮。”
看來劉德亮果然沒有說謊!蕭然心中暗暗有了計較,藉口上街去買老陳醬鴨子,辭別了衆侍衛,出了行宮,火急回到楊柳巷,叫來王猛跟另外三個弟兄。王猛他們昨兒個值夜,這時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但一聽蕭然說有大事要辦,頓時來了精神。
“殺誰?”王猛興奮的道,“孃的,老子這把刀,可好久都沒發利市了!”
蕭然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他真的要開殺戒了!恭王那邊有了新動靜,只怕這一輪的暴風雨比他預計的來得要更早。如果不提前下手搶佔先機,一旦政變發動,不論恭王得勢與否,都將不會再有他蕭然的立足之地!
從前一直都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但是現在,應該輪到老子來操刀了!
第一個要清理掉的,當然是祈公公。這老東西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把他處理掉,遲早是個禍根。以往在京城,一直沒機會下手,可巧他就自己送來了,這樣的天賜良機怎能錯過?
而除了祈公公之外,如果不算寶祿的話,知道他身份的還有劉德亮跟荀敬。只不過這兩個人暫時還有利用的價值,必須先緩一緩。
當下把祈公公的樣貌詳細描述了一遍,然後道:“這件事一定要做的穩妥,發現他的行蹤也不要着急,至少要等到過了浼陽縣再動手。最好是假扮成山賊,切不可留下線索。另外這人應該是着便裝的,一定要看清楚是閹人,然後才能下手。他隨身必然帶着一塊敬事房首領太監的腰牌,辦妥之後拿它回來覆命。”
王猛道:“放心吧!殺人這差事,咱哥兒幾個可是專家。要是出了岔子,不消大人責罰,咱自個兒臊也臊死了!”幾人都笑了起來。
當下王猛帶着人,收拾了衣服、傢伙去了。馬超跟剩下兩名兄弟沒輪到,一個個眼巴巴的。蕭然笑道:“別急,明兒個還有大事要辦,少不了你們的!”
來到實驗室,取出那一小包茶葉交給羅爾託,道:“這裡面的成分,你仔細分析一下。我懷疑這裡被人做了手腳?”
“下毒?”羅爾託不敢怠慢,趕緊取來藥品儀器忙活起來。由於儀器跟方法都比較落後,試驗做起來很是麻煩。羅爾託見蕭然等的不耐煩,連忙討好的道:“雷管已經制作出來了,炸膠的最佳配比也剛好完成。要不要讓人做下試驗,給您過過目?”
“好啊!”蕭然欣然應允。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在當時的技術來說,炸膠無疑就是高爆炸藥,至少也要領先世界十年二十年。
一個充作助手的下人取來椰子大小的一塊炸膠,綁上雷管,接好導火索。象這樣的試驗本來應該拿到北山獵場去做,但是蕭然等不及,堅持在後院子找了塊一人來高巨大的太湖巖,把炸膠安在底部。有了上回何老六的教訓,蕭然躲在足有百米開外,貓在石頭後面。下人拉着了導火索,兔子一樣躥走了,那速度足以讓任何短跑運動員羞愧欲死。
“轟隆——!”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整個地面也跟着抖了起來。濃濃的煙塵夾雜着無數碎石沖天飛起,爆炸的衝擊波涌來,讓人呼吸頓時爲之一窒。接着便聽到一連串劈啪、咔嚓的聲音,原來碎石打在周圍的樹冠上,打折樹枝無數。好在園子夠大,否則的話,保不齊連房子都被掀了頂去。
蕭然興奮的跳了起來,好容易等煙塵散去,上前一看,偌大的一塊岩石居然已消失無蹤,連個石墩子都沒剩下!這效果竟比他預想的還要好,如此強大的爆破力,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抵擋得住?蕭然欣喜若狂,“恩,這個蘿蔔頭,真他娘有一套!”
當然他不知道,這塊太湖巖是當初蓋這座宅子的人花了數百兩銀子從江南運過來的。否則的話,他十有八九要心疼的吐血身亡。
爆炸的巨響驚動了雪瑤跟寶祿,還以爲天塌地陷、洋鬼子打進城了呢,跑到後院子一瞧,原是蕭然在搗鬼,氣得七竅生煙。蕭然這纔想起老婆都已經懷孕了,哪經得起這樣的驚嚇,當即磕頭作揖,好一頓告饒纔算作罷。
回到實驗室的時候,羅爾託正拈着一片茶葉放到嘴裡,在那兒連連咂嘴,品的有滋有味呢。蕭然一怔,道:“怎麼,難道這茶葉沒有問題?”
“不,絕對有問題!”羅爾託十分詭異的一笑,“我敢肯定,這裡邊下的不是毒藥,而是——催情藥!”
“催情藥?!”蕭然楞了一下,“那你還吃的這麼香,我靠!寶子,給蘿蔔頭拉一匹母馬過來,這廝今晚可能用的上!”
“……”
夜,書房。
蕭然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桌子前面,凝視着眼前豆大的***,怔怔的出神。在他面前放着一個精緻的羊脂玉瓶,黃泥封口,上面又細細的裹着一層蠟。偶爾有風吹過,窗紙嘩啦啦的響,火苗也隨之跳動兩下。但是蕭然的眉毛依然擰的緊緊的,漆黑的眸子裡,彷彿也有一絲光芒閃爍。
事情到現在已經很清楚了。奕訢當然是不會對麗妃本人下手的,但是通過對這雲霧清茶做手腳,使麗妃情慾高漲,必然要鼓動咸豐做那事兒。現在的咸豐已近油盡燈枯的地步,再經這麼一折騰,身體也就徹底的垮了。尤其是這陣子咸豐幾乎天天都讓麗妃侍駕,看來大漸的日子,真的是不遠了!
是該動用這寶貝的時候了麼?蕭然情不自禁的拿起玉瓶,翻過瓶底,看着那一行小字。但是幾乎是與此同時,腦子裡竟忽然有另外一個念頭閃過。
咸豐如果活着,自己的將來會是什麼樣子?
皇上不倒,大清朝權相對來說,無疑還是穩定的。畢竟奕訢還不至於瘋狂到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起兵造反的地步。只要幾方勢力平衡,自己就能夠在後宮廝混下去。
但是這樣一來,自己也就真真正正的淪落爲別人手中的棋子,提心吊膽的過活,一輩子也擺脫不掉臥底假太監的身份。奕訢是一顆顆不定時的炸彈,保不齊哪一天就會突然爆炸,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成敗與否,他蕭然都不會再有活下去的機會。
而另一個要命的問題也已經迫在眉睫。隨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蕭然終於發現自己十七歲的身體漸漸有了變化。喉嚨偶爾會有些發癢,說話的聲音開始有些低沉。現在需要時不時的刮一刮鬍須,因爲那原本稀疏的汗毛已經開始變的濃密起來了。
鬍鬚還可以刮掉,可是喉頭也漸漸的變大了……想起這些蕭然就覺得啼笑皆非,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懊惱。儘管平日裡他已經非常小心,儘量的低着頭,說話也刻意的拿捏起腔調,但這樣的變化遲早有一天還是會被人發現。真到那一天,自己又該是怎樣的下場?
難道這就是我穿越一回的最終宿命?……
咸豐如果死了,自己會得到什麼?
在這之前,他最大的擔心是恭王跟肅順的鬥爭,那時自己還不具備與之抗衡的力量,夾在中間只能充當犧牲品的角色。但是現在懿妃已經吸食了海洛因,這就是整個辛酉政變裡最關鍵的一環!如果能一方面通過兩宮太后來掌控朝權,一方面利用大興山的力量來清除異己,那麼最終的歷史將掌握在誰的手中?……
大興山的部隊,只有二百多號人,但是這卻是一支絕對不容小覷的力量。有了現代化的武器裝備,假以時日的話這就是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特種部隊,足以隨時隨地消滅掉任何強大的敵人。
……殺掉恭王!!!
蕭然被自己這個大膽的念頭嚇了一跳,額角頓時有冷汗涔涔流下。這個機會到底有多大,誰都無法估計。大興山的部隊作爲他的王牌,殺掉恭王應該問題不大,但真正的問題是:殺掉恭王之後,畢竟還有那一幫殘餘的恭黨勢力。通過多年的積累和滲透,已經根深蒂固,朝廷內外都遍佈了他的爪牙。恭王遇刺,這些人會是樹倒猢猻散呢,還是會狗急跳牆、瘋狂反撲?
涿州、容城兩處重兵,加上山東勝保部、河南若阿納顏部、山西駐防八旗軍……
這些兵力一旦集結起來,甭說二百多個血肉之軀,就算是二百多個孫猴子也得思量思量。更何況還有一個鐵帽子中堂肅順,握着他的親軍、湘軍以及湖北巡撫胡林翼的綠營、左宗棠的楚軍,正在一旁虎視眈眈!
沉默還是爆發?
苟且偷安,還是孤注一擲?
成功的機會到底有多大?
……
外面的風更緊,窗紙響的更急。燈火漸漸的小了下去,蕭然拿過一隻銀籤,撥了撥燈芯。火苗跳了兩下,終於頑強的亮了起來。蕭然的眼神也似乎漸漸的堅定了。
他是一貫謹慎細心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不會選擇冒險。但越是這樣一個人,逼到走投無路的時候就越會不顧一切,甚至是押上所有的賭注。
輸,就輸他個鳥蛋精光;贏,就贏他個鉢滿盆盈!
“是的,我就是這樣的人!”蕭然輕輕卻堅決的對自己說道,“我就是那隻驕傲的海燕,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猛的推開了窗子,呼嘯的北風嗖然捲入,吹滅了燈火。房間裡變的黑暗一片,但是在他的眼前,一場絕地反擊的序幕正漸漸拉開……
♂ 第6卷 山雨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