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獵鍾灰塔
她擡起槍,不爲祈禱,只爲倒數;
她握住懷錶,不爲紀念,只爲讓時間承認她的存在。
一個瞄準終點,一個記錄起點;
她們不靠奇蹟,只靠秩序和節奏。
她們不是主角,
卻爲主角們守住了“活着”的那一頁。
右側。
星橋防區的右翼區域,地形由坍塌劇場的殘垣構成,斷壁斷樑交錯,層層堆疊,自然形成一道道如彎月般的“曲面防線”。
那是一處天生適合伏擊與絞殺的焦土帶。
而現在,命種編號軍的第三梯隊,正於此集結推進。
他們不是純粹的命種構型。
而是王奕辰意志下,“殘識指令”衍生出的混合構造體。
這些“混合體”,結合了三系殘餘能力:
生命系詞條——蟲羣爬索、燃火增殖、潮霧侵蝕;
世界系僞領域——元素變換、幻術遮蔽、結構破局;
命運咒具殘片——詛咒之刃、分裂步伐、夢魘火符。
他們的邏輯混亂、反應延遲、戰術近乎粗暴,但在數據模塊的堆疊上,數值完整、穩定高效、具毀滅性推進力。
如爬蟲一般,他們成批蠕動前壓,兵力以五十人爲一編制,前後分爲三重推進浪潮,彼此交錯,宛若血肉織網。
他們沒有意志。
但有——編號執行鏈。
他們不是“判斷敵人”。
他們是“執行消滅”。
—
林恩靜靜站在斷牆後的高位殘柱上,身影被傾塌的石拱遮擋,目光卻越過霧牆,看向如洪水壓境般撲來的命種羣。
她的手指緩緩掠過胸前那枚銀質懷錶。
懷錶表面刻着微不可察的銘文:
【灰塔第九法則:不問神蹟,只問條件。】
她低聲呢喃,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宣誓:
“無聲霧障。”
《無聲灰霧》卡牌抽出,銀灰色星圖在掌心震顫,一道如息的風脈從她腳下悄然擴散。
一瞬之間,以她爲圓心,十五米範圍內化作灰霧結界。
光線扭曲,影像斑駁,聲音湮滅,感知系統被徹底“拔除”。
霧障落下的剎那,娜塔莎未曾轉頭,只是伸出手,輕輕撥動她頸側那枚古銀懷錶。
“咔噠”一聲。
秒針開始倒轉。
一道紅色光線悄然沒入懷錶背面的刻槽中,似血流逆行,鎖定倒計時。
“倒計時——120秒。”
她平靜地擡起右手。
深紅雙槍赫爾米娜與露西婭順勢滑入掌中。
她不需要刻意瞄準,也不需計算射擊軌道。
因爲她知道,在這片被灰霧吞沒的戰場中,有人——早已爲她寫好出手節奏。
“林恩。”
“寫好了。”
林恩語調淡然,卻比命令更清晰。
—
命種壓入灰霧。
他們的掃描裝置開始頻繁彈出干擾標記,目標識別失敗,戰術路徑重構失敗,環境座標失效,空間標籤錯亂。
他們如瞎眼之獸,闖入由灰塔邏輯親手構築的“迷失陷阱”。
林恩左手搭在召喚卡牌之上,灰色風脈自指尖激盪而起,向外劃出一道銀白漣漪。
“霧谷灰狼——協戰。”
星圖裂解,一頭灰影巨狼自霧中怒嘯而出,帶着如霜凍般沉靜的殺氣,衝入敵陣。
咬、撕、翻、崩。
它是灰塔的獵犬,也是時間之下的異獸。
而娜塔莎,已登臨斷塔之頂。
風衣獵獵,目光冷冽。
她的指尖搭在扳機上,卻始終未扣下。
因爲此刻,她正在倒數。
霧障繚繞,空氣像翻頁未落的詩頁。
風靜如紙。
林恩輕輕撥動懷錶上另一組刻槽。
星圖銘文如流光攀爬而出,纏繞至懷錶之心。
她輕聲誦唸:
“灰塔殘卷·序章第一條——”
“時間不是線,是網。”
懷錶中央光芒激盪,一道銀色迴環浮現、展開,旋轉三圈,悄然“鎖定空間座標”。
“錨點設定完成。”
她緩緩合上懷錶,聲音平靜而堅定:
“現在——這一分鐘,就寫在這裡了。”
這一句,彷彿唸白,也彷彿祭詞。
時間與灰霧共同收筆,將這整片戰場書寫爲可以“回溯”的一段定格詩節。
【秘詭詞條:時間錨點·設定成功】
此刻起——
林恩已將這片戰場的狀態完整記錄在“錨定前”。
包括:
命種數量、推進方式、攻擊節奏、己方血量、理智波動、咒具釋放時間。
——她可以在關鍵節點,回放此狀態30秒之內的任何內容,製造一次時間性僞復原。
不是撤退。
是一次寫進結構的“命運悔筆”。
這一刻。
她不再只是灰塔術士。
而是——站在世界之網前,握筆的時之見證人。
與此同時。
林恩從腰側的星圖袖袋中緩緩抽出第二枚卡牌。
卡牌邊緣沾着乾裂的灰塵,金屬層剝蝕斑駁,但中心依舊清晰可見:
深紅的戰馬徽章,與一面破舊的騎士紋章,在灰霧中隱隱閃光。
她低聲喚出它的名:
“災厄之騎士。”
話音落地,霧障中一聲鐵蹄之響炸裂——
一道巨影從灰霧深處疾馳而出,蹄聲轟鳴如戰鍾。
那是一匹渾身披掛破鐵戰甲的深黑戰馬,其上騎者被紅絲纏繞,眼中無光,手持一柄寬刃重劍,長如門板,厚如斬艦之鋼。
他未曾開口,卻自帶肅殺。
下一瞬,黑鐵巨刃自霧中橫空而下,刃光拖出一條如血瀑裂線,將衝入戰線的第一梯命種一刀四斷!
殘肢飛散,編號火花飛濺。
林恩站在斷牆後,望着這一幕,眼神平靜,聲音卻如鐘樓下的銘文,字字清晰:
“你們只是數字。”
“而我,是回憶。”
災厄騎士仰天一聲嘶鳴,如血塔頂端傳來的哀歌,響徹整片戰場。
他沒有理智,也沒有戰術模塊,甚至無法接受命令。
他只是本能地斬殺。
但林恩知道。
他會自動攻擊“灰塔不允許存在”的事物。
而眼前這羣命種——
正是“被灰塔定義爲錯誤”的存在。
—
灰霧另一側。
娜塔莎的動作仍未停。
懷錶倒計時閃爍:【90秒】
她站在斷壁頂端,身姿如雕像,風衣輕揚,眸中冷光如霜。
她擡槍,雙指點在槍身銘文上,啓動副秘詭:
《癲狂的雙槍少女》。
“赫爾米娜。”
“露西婭。”
她輕聲喚名,指尖劃過槍身,兩道猩紅紋路悄然浮現,沿着槍管流轉,注入槍械核心。
癲狂核心啓動。
冷卻模塊破碎炸裂。
槍管瞬間覆蓋寒晶脈絡,宛如冰川的血管凍結其骨。
槍口噴吐的,不再是火焰。
而是帶有深藍霜焰的極寒霧息。
她輕聲低念,如舊時雪原狩獵前的禱詞:
“冷靜。”
“穩定。”
“終結。”
霧中,第一批命種衝破邊緣感知區。
他們帶着混亂的步伐,如浪潮撞破防線,卻在此刻踏入獵人視野的“標靶區”。
娜塔莎眸光一動,右手穩穩扣下扳機。
咔。
第一發子彈破霧而出,精準命中編號·Z-06的右肩。
【標靶生成】
他身形一滯,識別系統瞬間鎖定“中彈信息”。
娜塔莎未等反饋完成,手腕輕輕一動,槍角微調五度。
第二槍——
直接貫穿心臟。
【追蹤穿透】
命種倒退三步,喉嚨中發出非人之聲,下一秒,識別火焰熄滅。
他在半空中驟然扭曲,碎裂成數道殘骸,被霜凍能量迅速凍結,包裹成一具無編號、無熱源、無信息的記憶冰棺。
像一段未被承認的章節,被硬生生封進遺忘深淵。
娜塔莎淡淡吐息,眸中沒有起伏。
她只是輕輕唸了一句:
“第一個。”
倒計時繼續。
【87秒】
她沒有多餘動作,也沒有誇張表情。
因爲她不是神。
她只是獵人。
一個在風雪邊界,靠一次次射擊、一次次扣動扳機,將神從高位拉落入地獄的人類。
霧更深了。
而她的戰鬥,纔剛剛開始。
命種們終於適應了灰霧干擾。
他們的掃描系統開始重新建模,識別適應霧障特徵,不再盲目衝撞,而是在外圍構建起多重低階領域投影。
烈焰升騰,咒水迴旋,幻影交錯,風刃穿梭。
這些不是他們的原生能力。
而是王奕辰殘留秘詭核心中提取出的“拼裝能力羣”。
低質、雜亂、邏輯殘缺,但數量極多,組合千變萬化,混亂中仍具壓制力。
灰霧劇烈震盪,識別失序再度逼近臨界。
數道火焰穿透災厄騎士的防線,熾焰如舌,一寸寸燒灼霧障壁壘。
三名命種已從側翼繞後,步伐如獵犬般無聲撲來,目標直指林恩。
她神色未動,手指撫過懷錶的銀色邊框。
目光平靜,語氣如冰:
“編號·X-23、F-11、B-37——斬殺。”
灰霧中,災厄騎士驟然轉向,戰馬嘶鳴,馬蹄騰起烈焰,巨刃橫掃。
但——終究還是慢了半秒。
一道風錐已劃破林恩的肩膀。
鮮血在霧中迸濺成一朵灼亮的紅花,劃破冷色調。
林恩身形一震,踉蹌半步,手指卻沒有半點顫抖。
她只做了一件事——
摁住懷錶。
“回顧——執行。”
“咔噠。”
懷錶陡然開合,銀齒輪逆轉,指針倒流。
時間彷彿被拽回,沿着她設定的“錨點”回溯一段小幅時間線。
三十秒內——所有狀態回到既定座標。
——風錐尚未出手。
——命種尚未繞後。
——她的肩,還未流血。
林恩睜眼,眸中寒光如鏡:
“灰塔第九法則。”
“不是預判。”
“是複寫。”
“你不是快。”
“是我——寫你慢。”
這一輪迴顧,雖耗盡她“回溯後不可再次複寫”的權限,卻保住了戰場態勢。
這不是一次“修正”,而是一次——完美的時間“結構聲明”。
—
灰霧另一邊。 娜塔莎的倒計時正進入最後【45秒】。
她動作未停,神情未變,眼神卻鋒利如獵刀出鞘。
她早已鎖定當前戰場中最危險的三枚編號單位,數據以微光浮現於視網膜界面:
編號·E-99——右肺標記。
編號·R-04——腦幹標記。
編號·X-45——心包腔標記。
她按下雙槍核心,赫爾米娜與露西婭同時進入“標靶+穿透”組合模式。
銀藍色寒晶在槍管表層擴散,如冰川裂紋。
子彈出膛,彈道清晰可見,劃出一串串冰晶折線,精準刺入目標節點。
她不慌不忙,語氣低啞如審判前的低語。
“第二個。”
轟——
冰霜炸裂,E-99胸腔凍結。
“第三個。”
霜脈綻放,R-04倒地成雕。
“第四個。”
心包命中,X-45如冰柱折斷。
三具命種在空氣中燃盡能量,隨霜凍炸裂,化作靜默的冰雕墜地破碎。
無號。
無聲。
無認知。
林恩從側翼補出一張卡牌。
【霧谷灰狼·協撲支援】
兩頭灰狼順着娜塔莎清掃出的“死線”奔行,將剩餘命種的推進路徑強行封鎖,拖入撕咬區域。
林恩立於時間錨點之後,面色無波。
“第五發,準備完畢。”
娜塔莎輕輕擡眼,嘴角終於揚起一抹鋒利的弧度。
她的指尖搭在懷錶頂部,熟練地感受那最熟悉的“咔噠”觸感。
她知道,終結節拍到了。
“咔噠。”
倒計時歸零的那一刻,懷錶秒針歸位,重合在最初的銀線刻度上。
整個戰場,忽然靜止了半秒。
不是領域凍結。
也不是能力打斷。
那是——時間自身,在等這五聲槍響。
娜塔莎擡起頭,冰藍色的瞳孔彷彿深埋於極地海牀之下,冷靜、寂靜,卻致命。
她的呼吸緩慢穩定,指尖貼上槍身,槍口在微風中緩緩上揚。
“第一發。”
目標鎖定:編號·T-03,火焰領域模擬中層指揮單元。
此刻,他正擡手試圖釋放第二輪焰域波動。
高溫灼流尚未出手,紅芒剛剛在指尖聚集——
啪。
一顆子彈,如死亡的註腳,從他眉心精準貫穿。
後腦炸出一道藍白交織的極寒光焰。
他的領域在瞬間崩塌,高溫反噬自身,火焰如潮退縮倒卷,將他整個人凝固成一座冰雕。
下一秒,溫度歸零,冰雕炸裂成炭粉,風一吹,什麼都不剩。
—
“第二發。”
目標:編號·C-11,風神咒刃持有者,極高速位移斥候。
他察覺到了狙擊軌跡,立即啓動風遁回閃,步法錯亂如影。
娜塔莎依然不動。
她的子彈早已嵌入風流邏輯,沿氣旋軌跡彎折,提前計算出風牆內旋線。
風中一線寒芒。
咽喉開裂,氣音未出。
編號C-11的身形斜倒,頭顱幾近無聲滑落。
他死於自己最擅長的速度。
—
“第三發。”
目標:編號·H-92,生命系召喚巫師,具備火蟻羣落感染型聚合控制權。
他正張口下達共鳴指令,手中召喚印咒未落。
娜塔莎冷靜地標記了他胸腔神經交匯點。
槍響那一刻,他甚至“看見了”子彈。
但那子彈,已經從他左眼射入。
炸裂的不是他。
是他所有召喚生物。
火蟻羣落在指令通路瞬斷的那一剎那集體自爆,炸光、燒燬、亂跳,最終焚主。
他在火焰中驚懼仰倒,連死前都沒能完成一次指令。
—
而與此同時。
林恩啓動了一次局部錨點更新。
銀色刻輪如水波擴散,邊緣命種剛試圖繞側——即刻被定格軌跡,行動數據延後1.3秒。
林恩看着這一幕,緩緩吐字:
“灰塔第十法則。”
“節奏不是神授,是人構。”
“她不是神射手。”
“她是——時間寫給你們的答案。”
那一刻,時間成了戰術文本。
而娜塔莎,是那本書最鋒利的書籤。
—
“第四發。”
娜塔莎的眼神略緩。
鎖定目標:編號·Z-21,具備“混亂幻術”模擬技能,主要擾敵而非正面戰鬥。
她沒有猶豫。
她不需要讓對方開口。
她只需要讓他——永遠閉嘴。
一槍,冷靜貫穿左腦顳葉。
幻術領域在形成前即遭中斷,念流碎裂,精神波動如玻璃拋落。
命種意識在尚未展開之前就被抽離,外圍部隊陷入短暫的“幻術中斷幽閉效應”。
如被掐斷夢境的人羣,陷入靜滯、慌亂、誤判。
—
“第五發。”
這一次,她沒有立刻擡槍。
而是緩緩地看向遠方——
那裡,戰場盡頭,一道近乎被遺忘的身影佇立在廢墟邊緣。
編號:V-00。
一個未完成編號。
一個早期逃逸命種,被標記爲“編號遺失”,分類爲“殘骸靈智復構體”。
他沒有攻擊力,沒有呼吸,沒有命令鏈。
但他站在那裡,像一段被遺忘卻未被刪除的句子。
娜塔莎緩緩擡起槍。
她沒有理由。
只說了一句:
“這發子彈,是寫給不完整的存在。”
槍響。
子彈擊中他的眉心,編號在一瞬間亂跳,識別圖層崩解。
編號·V-00仰天而倒,身體在空氣中碎裂爲無數語義空白的灰塵,如一段再無意義的“草稿”。
風吹來。
他終於被徹底刪除。
不是擊殺。
是“撤稿”。
第五發,歸位。
整片右翼戰線——崩盤。
五發。
五裁。
無一落空。
五位中高指揮編號者,在短短百秒內,全數被“刪行”。
槍聲落下的同時,整片戰場陷入短暫死寂。
沒有轟鳴。
沒有哀嚎。
只有灰霧在空氣中緩緩旋轉,如被撕碎的文檔頁碼,在虛空中失去邏輯錨點。
那些被擊斃的編號命種,身體裂解爲散裝字符,編號數據失去綁定。
他們像被刪掉的句子,一瞬間斷絕了與“存在”之間的最後一層引用關係。
他們不是倒下。
他們是——被從“定義中剝除”。
而霧的邊緣,林恩靜靜站着。
她輕輕合上懷錶,銀殼暗淡無光,像一卷完成記錄的密檔。
她低聲開口,聲音冷靜、穩重,如灰塔實驗報告的最終簽字頁:
“錨點歸零。”
她說這句話時,沒有悲喜,沒有顫音。
像是在完成一項,早就被寫進規則流程的收尾步驟。
她擡眼看向對面斷塔之上的娜塔莎。
後者此刻緩緩收起雙槍,槍管邊緣升起一縷輕霧,冷卻模塊的最後餘熱悄然蒸騰,像散去的殺意。
風從斷牆罅隙灌入,吹起她那件白色戰術披風。
火光在她身後翻涌,破碎的命種碎片仍在餘燃,但她的眼神依舊如舊——冷靜、平整、帶着一種“還未完成”的凝聚。
林恩輕聲說:
“我寫下了時間。”
“而你,寫下了結論。”
娜塔莎聞言,側頭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極輕的弧度。
不鋒利,也不嘲諷。
只是——一種久違的戰友式迴應。
“第六發。”
林恩微挑眉:
“……你還剩一發?”
娜塔莎並未笑,只淡淡地回道:
“第六發,不是爲了他們。”
“是爲了我自己。”
這一句話,說得極輕,卻像是一種私密到極點的心跳。
林恩靜了片刻,沒有追問。
然後,她輕輕點頭:
“我明白了。”
她再次打開懷錶。
空白頁上,時間的迴環已歸零。
她手指輕撫刻線,像是在回憶某段未曾寫完的信:
“爺爺……”
“灰塔今天,還有人在寫。”
她沒有擡頭,聲音低得只夠風聽見。
而娜塔莎已經轉身,背對斷塔,走向更遠的戰線。
碎火映照她的身影,她的腳步沒有急,卻沒有停。
雙槍輕釦入她的手中,像是將獵人筆記合頁。
她的聲音,輕淡得像下一章未打標題的開場白:
“獵殺任務完成。”
“下一段節奏——繼續。”
她們沒有歡呼。
也不需要慶功。
沒有勝利者,也沒有旁觀者。
因爲她們從不是“主角”。
她們只是——在主角還未趕到之前,把路守好的人。
而這條路,現在。
依然存在。
依然,被她們站着寫完。
她們不講故事。
她們只是寫下最後的節拍。
她們不是主角。
但她們,讓主角有資格講下去。
有些子彈,是爲了敵人。
有些子彈,是爲了守住還沒有死去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