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幽夢的賭局
「黃金鄉的夜晚，不屬於夢境，而屬於賭徒。」
「你不想要命運，但命運會找上你。」
酒吧的氣氛陷入短暫的凝滯，卡爾維諾皺着眉，目光在司命與冷霽之間遊移。
他清楚地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軟硬不吃，
財寶、冒險、未知的世界……這些都無法真正打動他。
可他們需要同伴，迫切需要。在夢之海，一艘船絕不可能只有一名船長。
海盜們信奉的信條是——沒有足夠的海員，船隻便無法航行。
然而，司命只是隨意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翻轉着手裡的玻璃杯，
指尖敲擊着杯沿，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表情透露出毫不掩飾的無趣與冷淡。
“金銀財寶？”司命瞥了一眼桌上的指引卡，“不好意思，我對未知的未來沒興趣。”
卡爾維諾拳頭微微握緊，眉頭越皺越緊：
“難道，你連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嗎？你可是秘詭師。”
“是啊。”司命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我才更惜命。”
他的聲音透着理所當然的懶散：
“我只對現在的東西感興趣，比如……我的金錢，我的小命，還有明天娛樂和工作的賭本。”
“……所以你真的只在乎那些微不足道的籌碼？”莉莉婭忍不住問。
“當然。”司命聳聳肩，“你們以爲我是那種聽見‘秘寶’就會雙眼發光的蠢貨？”
莉莉婭求助地看向冷霽，她終於意識到，司命的性格比她想象中更加惡劣。
而冷霽卻只是笑了笑，紫羅蘭色的眼眸帶着一絲戲謔，她單手支着下巴，悠然自得地輕晃酒杯。
“你們也看到了，這傢伙比你們想象的還要現實。”她的嗓音柔和，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調侃，“現實到令人討厭。”
卡爾維諾沉默了一瞬，目光微微低垂，彷彿在思索着什麼。
片刻後，他低聲喃喃：“難道……即使秘寶之中包含璀璨星鑽，你們也不在意？”
“什麼？”
冷霽的酒杯驟然停住，她的表情難得地出現了一絲驚訝。
“璀璨星鑽？”她低聲重複了一遍，語氣裡透出罕見的凝重。
司命眨了眨眼，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但他依舊毫無波瀾：“聽起來像是什麼高級寶石？”
冷霽輕輕吐出一口氣，隨即語調緩緩地解釋道：
“……那是可以讓秘詭師的命紋星增加一顆星上限的珍貴寶物。”
她頓了頓，眼神愈發深邃：
“沒有人知道它們從何而來，它極其稀有，哪怕是秘詭師公會，千百枚秘詭金幣也換不來一顆。”
司命聽完，表情依舊平靜得過分，他甚至悠閒地喝了一口酒，然後漫不經心地說道：“那關我什麼事？”
冷霽：“……”
莉莉婭：“……”
卡爾維諾：“……”
整個酒吧的氛圍微妙到了極點。
“你不是秘詭師？”卡爾維諾試探着問。
“是啊。”司命回答得輕飄飄的。
“那你就不想變強？”
司命似笑非笑，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異想天開的瘋子：“變強？聽起來像是很辛苦的事情。”
卡爾維諾感覺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他從未見過這樣一個秘詭師——
通常來說，這類人對力量和未知充滿狂熱，可眼前的男人，似乎對這一切都提不起絲毫興趣。
冷霽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你知道‘七曜星’意味着什麼嗎？”
司命隨意地晃了晃酒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你能突破六芒星，進入七曜星的境界，你的理智之星就能支撐更強大的秘詭……”冷霽緩緩道。
然而，司命依舊無趣地撇撇嘴。
“哦——聽起來確實很厲害。”
他懶洋洋地掃了卡爾維諾一眼，然後露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容，
“可惜啊，我還是隻在意明天的賭本。” 卡爾維諾狠狠地握緊拳頭，強忍着不去掀翻桌子。
莉莉婭也是一臉無奈：“你真的是個秘詭師嗎？”
司命笑意不變，眼神卻微微眯起，懶散地吐出一句話：“我只是個賭徒。”
就在這時——某種異樣的東西，在他的口袋裡猛然躁動了起來。
司命的手微微一頓，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異動，而是……某種東西在試圖“呼應”什麼。
他的指尖緩緩滑入口袋，觸碰到了一張冰涼的卡牌。
——千面者。
那一刻，一道低沉的呢喃聲在他腦海裡響起，帶着某種模糊不清的笑意：
“命運之輪，總是會轉動的。”
司命的瞳孔微微一縮，心底涌上一股異樣的感覺。
他擡起頭，看向卡爾維諾與莉莉婭，目光變得幽深了些許。
賭局，或許早就開始了。而他，似乎也已經不知不覺地坐上了牌桌。
——
腦海深處，那道熟悉的低語驟然響起，如同瘋子的呢喃，帶着不可抑制的興奮與貪婪。
聲音時近時遠，彷彿潛伏在黑暗中的幽靈，窺探着、蠱惑着、等待着。
“你會眼睜睜看着如此珍奇之物離你而去？”
千面者，正在躁動。
司命的笑容微微一滯，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口袋裡的卡牌正變得滾燙，那股不安分的力量在涌動，試圖掙脫束縛。
“別忘了……”聲音緩慢而沉鬱，彷彿是來自命運的嘆息，“總有一日——吾必降臨。”
“屆時，如若你還未能掌控吾——你，必將屍骨無存。”
那低語彷彿夜風吹過耳畔，帶着森然的寒意，蠱惑着貪婪，煽動着慾望，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司命的指尖輕輕敲擊着杯沿，節奏穩定，彷彿在抵禦某種無形的侵蝕。
他知道，這傢伙在試圖操縱自己。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語調悠閒地問道：“你們的船呢？”
卡爾維諾一愣，隨即苦笑着搖頭：“我們沒有普通的船。”
司命眨了眨眼，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的事情：“沒有普通的船？什麼意思？”
他輕輕挑起眉，眼底的光芒微微閃爍：“那你們的航海計劃怎麼執行？”
莉莉婭的聲音低了幾分，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窘迫：“我們……需要重建船隊。”
司命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所以，你們連出海的資本都沒有？”
卡爾維諾的嘴脣緊抿成一條線，指尖在桌面輕輕摩挲，似乎在強忍着某種情緒。
而莉莉婭則垂下眼瞼，像是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沉默蔓延開來，彷彿這場交易已經註定失敗。
但下一刻，司命忽然笑了，那笑意透着幾分戲謔，也透着幾分真正的興趣。
“聽起來，倒是更像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博。”
卡爾維諾緩緩擡頭，眼神深邃如夜，他沒有否認，也沒有退縮，而是靜靜地迎上司命的目光。
“……是的。”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着某種堅定。
“但這場賭博，我們必須贏。”
司命靜靜地看着他，彷彿在觀察着獵物的掙扎，觀察着一個賭徒在絕境之中孤注一擲的模樣。
賭局，仍未落定。
而他，還未決定是否坐上這張賭桌。
抱歉抱歉。今天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