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哪裡還敢造次,當時敢惹沈墨濃,不過是因爲小魚兒心性單純,比較好騙罷了,但此時在她面前的可是“老謀深算”的長公主啊,遂她當即磕了幾個響頭,連滾帶爬灰溜溜的離開了。
張依依走後,顧天瑜的臉便冷了下來,她坐在那裡,望着此時笑盈盈的燕小六,斂眉道:“小六,莫要怪姐姐多嘴,小蝶是個好姑娘,那安寧看上她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姑娘招人喜歡,你還生氣?誰讓你自己不努力的?”
原來,顧天瑜今兒去找了白小蝶,才知道那天煞的安寧竟然在離開的那天找上了白小蝶,而且上來就說要娶人家當娘子,還說什麼跟着他可以一輩子吃香喝辣的,那追求的勢頭可算是風風火火,令人措手不及。這若換了別人,指不定當天便被他給拐跑了,得虧了白小蝶一心一意喜歡着燕小六。
燕小六被顧天瑜這麼一說,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起身,彈了彈衣袖上本就沒有的灰塵,懶懶道:“我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姐姐,小魚兒知道錯了,你莫要太難爲她了。”
顧天瑜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燕小六,他只覺得自己渾身似被針扎一般難受,他忙笑嘻嘻道:“姐姐,我錯了,我今年之內一定將小蝶娶進門,這還不行麼?”
顧天瑜的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她微微頷首,淡淡道:“你知道便好。好了,先回去吧,我讓人將我新做的精油給送到你府上了,你今晚就拿着去送給小蝶,好好哄哄她,她這好幾天沒怎麼吃好喝好了,人也瘦了不少,這可都是你害的,你要好好的補償她,知道了嗎?”
燕小六聽了這話,立時便想起他好幾日都沒有去找白小蝶了,那丫頭單純,敏感,這幾日可不是要胡思亂想了麼?想至此他便滿是內疚,忙應了,這才匆匆離開了沈府。
燕小六離開不久,小魚兒便來了,她站在門前,望着顧天瑜的背影,一直不敢吭聲,直到最後,顧天瑜冷聲問道:“你打算就這麼站着?”
小魚兒咬咬脣,小心翼翼的來到房間內,來到顧天瑜的身邊,囁嚅道:“姐姐……”
顧天瑜端着茶盅,一邊漫不經心的晃悠着,一邊涼涼道:“知道自己錯了?”
小魚兒頷首道:“嗯……”
顧天瑜挑了挑眼尾,鳳眸中帶了幾分調笑,聲音卻依舊涼嗖嗖的,淡淡道:“想把表哥找回來麼?”
“想……”小魚兒吸了吸鼻子,想起沈墨濃,她攥了攥手,看起來十分緊張。這是她記憶裡第一次被沈墨濃這樣冷落,也是第一次被顧天瑜這樣不冷不熱的問着話。
顧天瑜微微嘆息,一邊用茶蓋攪着水面上的浮葉,一邊悠悠道:“如果以後還有女人要裝可憐嫁入沈家,你會爲表哥納妾麼?”
小魚兒的頭立時搖成了撥浪鼓,咬脣道:“不……再也不會了,姐姐,我知道錯了,我想表哥……我想他回家。”
顧天瑜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終於軟下心來,她無奈的搖搖頭,起身道:“小魚兒,不是姐姐不幫你,我也的確找到了表哥的行蹤,但該說的說了,該勸的勸了,表哥他怎麼也不肯回來,還說什麼要去當和尚呢。”
“當……當和尚?”小魚兒驚慌失措的重複道。
顧天瑜微微頷首,淺笑道:“是啊,說什麼如果做了和尚,就沒人會逼着他納妾了,可憐他那一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真心,但有人就是不懂,想把自己的男人分給別人一半,到時候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一張牀,也不知道她這心裡難受不難受。”
小魚兒眼圈一紅,當即便要落下淚來,她從沒想過這些問題,就算她答應了讓沈墨濃娶張依依,也沒想過後面的事情,這聽顧天瑜一說,方纔想起來納妾之後的事。一想到沈墨濃可能會和別的女人做些他們做的事情,會抱她們親她們,她就覺得心口堵得慌。
顧天瑜歪着腦袋,半眯着一雙鳳眸望着她,悠悠道:“現在知道難受了?早幹什麼去了呀?”
“姐姐……求你幫幫我。”小魚兒見顧天瑜依舊板着張臉,終於忍不住撒起嬌來,晃着她的袖子道,“我知道錯了,我想把表哥找回來……”
顧天瑜望着她那一臉嬌嗔的模樣,也不忍心再捉弄她,遂放下茶盅,一本正經道:“小魚兒,姐姐可以幫你,但他回不回來呢,還要看你自己。”
小魚兒忙點頭,一臉乖巧道:“我記住了,姐姐。”
……
城郊外,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般向前行駛着,車中,顧天瑜與小魚兒對面而坐,一個一臉不安,一個閒庭自若。
顧天瑜閒來無聊,便想逗一逗小魚兒,遂她脣邊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笑眯眯道:“對了,你可知道他在山上都吃什麼?”
小魚兒微微蹙眉,抿脣不語。
顧天瑜無限感慨道:“玉簫今兒回來後告訴我,他找到表哥時,看到他在烤土豆。”
小魚兒的柳眉不由又蹙的緊了些,她有些艱難的努力思索着沈墨濃吃烤土豆的樣子,兩行清淚便這麼不受控制的滑落眼眶。
“其實他在的那個地方,是我和玉簫的小別墅,我們裡面什麼東西都準備的齊全着呢,許是因爲太長時間沒去了,東西都壞了,他才只能吃土豆。”顧天瑜又這麼補充了一句,看了看小魚兒那痛心疾首的模樣,繼續沒心沒肺道:“只是既然別的菜都壞了,那那土豆難不成還是好的?”
小魚兒立時花容失色,口中喃喃道:“壞……壞的?”
顧天瑜微微頷首,悠悠嘆息道:“可不是麼?唉,表哥也忒慘了……”
小魚兒不吱聲了,她只是蜷縮在那裡,面上滿是自責,一雙原本流光溢彩的杏眸中滿是淚水,我見猶憐的模樣令顧天瑜那顆沒心沒肺的心總算有些收斂,她安慰道:“小魚兒,你也別太傷心了,記住姐姐的話,好好哄哄他,今晚他就能跟你回家,到時候再讓廚房多做些菜給他補補就是了。”
小魚兒不住的點頭,似是已經把顧天瑜的話奉做聖旨了。
顧天瑜滿意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不一會兒,馬車便停在了山腳下,顧天瑜扶着小魚兒下了馬車,指了指山頂,淡淡道:“表哥就在這山頂上,我們上去吧。”
提着燈籠,顧天瑜拉着小魚兒便往山上走去,而此時山頂上,公子玉簫與沈墨濃正在琉璃瓦房中優哉遊哉的喝着小酒,氣氛看上去是不錯的,但與公子玉簫那瀟灑不羈纖塵不染的感覺不同,沈墨濃鬍子拉碴面色不濟,看起來真的好像吃了好幾天的烤土豆。
當顧天瑜推門進來時,沈墨濃正將一杯酒灌進愁腸中,當他看到光鮮亮麗的姐妹二人,不由微微一愣,旋即慌忙道:“你們怎麼來了?”
小魚兒看着此時一臉狼狽的沈墨濃,淚水又不爭氣的落下來,她幾步便奔上前,一把抱住沈墨濃便“嚶嚶嚶”的開始哭起來。
顧天瑜與公子玉簫對視一眼,旋即兩人無聲無息的退出了房間。而沈墨濃在看到小魚兒哭的那一刻,便什麼氣都沒有了,剩下的只有溫言軟語的安慰。
燭光綽綽,照的那哭的傷心的女子分外妖嬈,惹人憐惜,沈墨濃捧起她的臉頰,溫柔的爲她擦拭每一滴眼淚,柔聲道:“小魚兒,不要再哭了。”
幾日不見的思念,在這時候迸發出來,但一想到她曾將他親手推給別的女人,他心裡便又有些痛。
小魚兒擦了擦眼淚,含情脈脈的望着沈墨濃,咬了咬脣,羞澀道:“相公……我想你……”
沈墨濃微微一愣,旋即激動的握着小魚兒的手道:“小魚兒,你喚我什麼?”
“相公……”小魚兒羞羞怯怯的任由他握着手,呢噥道,“姐姐說,表哥是她叫的,我該叫你相公……而你……你要喚我娘子纔是。”
沈墨濃高興的將她緊緊擁入懷中,這種夫妻之間最尋常不過的稱呼,卻是他一直渴望着而無法實現的,因爲小魚兒天生羞澀,又與常人不同,遂她一直都喚他“表哥”,這讓曾經聽她喚過公子玉簫“相公”的沈墨濃一直耿耿於懷。
而今,小魚兒不甚嬌羞的說出這兩個字,他自是喜不自禁的,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見她此時青絲半綰,略施粉黛,一雙眸子含着千種風情,不由垂首吻上她的紅脣,直到她嬌喘吁吁,他方鬆開她,用鬍子拉碴的下巴摩挲着她的額頭,柔聲道:“娘子,那你還要不要把我推給別人?”
小魚兒摟緊了他的脖頸,撒嬌道:“不要了。”
“真的不要了麼?”沈墨濃有些委屈道,“可你那日可是很堅決的啊。”
小魚兒立時忐忑不安道:“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我……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姐姐說……讓你納妾就是意味着要把你分給別人,我……我不想把你分給別人。”她支支吾吾地說着,面頰染了一抹酡紅,如醉酒一般,單單是望着便讓人心亂如麻。
沈墨濃立時控制不住的一把捏上她的腰肢,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誘哄道:“不想把我什麼分給別人?”
小魚兒咬着脣,一雙眸子閃閃躲躲不敢看他,他也不急,一雙大手一邊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四處遊走,一邊輕輕舔舐着她小巧的耳珠,直到她發出不可抑制的嬌吟,他方繼續低聲道:“想不想我也這樣對別人?”
“你敢!”小魚兒呶起嘴巴,一臉的不高興。
沈墨濃一本正經道:“可如果我娶了別人,那可是一定會這樣的,除此之外,我們還要這樣……這樣……”他一件一件剝去她的衣裳,溫潤的眸子中跳躍着火光,那溫柔的笑意一如既往讓人意亂神迷。
小魚兒羞紅了面頰,在他的懷中化作了一汪春水,直到他長驅直入,在她耳畔呢噥一句“還有這樣”時,她終於忍不住,一口咬上他的肩頭,那痛感令他感到振奮,多日沒有體味過的滋味,再次擁有後,令他發狂一般的馳騁着,而懷中的女子終究不忍心的鬆開嘴巴,只是依舊緊緊抓着他的背,霸道道:“你只能這麼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