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如風的話聽得衆人有些發愣,但是卻沒有人提出反對。
這是他處理事情的方法,無論是對是錯,會不會遭到拒絕,或是遇到危險,都是他的意願和選擇。
無論是身爲他徒弟的輕揚還是輕言,還是作爲局外人的輕狂和碧玉,沒有人有立場去支持他或是阻止他。
別人是不是糾結,輕狂不管。她反正是想得最通透,跟着端木如風去就一趟就走了,大不了見招拆招,隨機應變。
能難住她莫輕狂的人和事情,她還沒有遇到過!
可是她也很期望遇到,因爲那能挑戰她的智慧的極限。凡是有挑戰性的,有高難度的,有刺激的,她纔會感興趣,才更加充滿鬥志。
當等在外面的徐亞子等人,見到鐵血公主總是沒有聲息的時候,他們便衝了進去,大殿中除了死去的黑虎,空空如也。
看到屏風後面的大洞,他們緊跟着進入了偏殿。
裡面的情形讓他們嚇得立即退了出去,鐵血公主渾身一絲不掛的蜷縮在地上,做着各種不堪入目的動作。徐亞子選了一個精壯的士兵,把他逼了進去。
半個時辰之後,鐵血公主狼狽至極的從裡面走出來。她的烏鐵面具也丟在了裡面,一張醜陋的面孔配着那雙狼一樣的眼睛,讓人看着就心裡直打顫。她黑着臉色,坐在宗主椅子上喘息了一會兒,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便伸出那隻血淋淋的手,徐亞子急忙讓隨行的軍醫過去給她上藥包紮。傷口包紮好後,鐵血公主將那個笨手笨腳的軍醫,一腳踹了出去。然後無聲的向徐亞子打了一個手勢。
徐亞子立即明白她是什麼意思,讓人進偏殿去,把那個體型精壯的士兵滅了口。
這次偷襲的事情搞得太窩囊,偷雞不成反倒蝕了一把米。
若是傳揚出去,她鐵血公主中了人家的情毒,還要抓個士兵來解毒,這件事若被人家知道,她的臉往哪裡擱?
“徐亞子,派人去找一個喜歡穿白衣服的少年,她抱着一隻雪白的大肥貓,說話的聲音有些甜美,很愛笑。容貌絕對是見到一面,終身難忘的那種!記住無論誰能傳來她的準確消息,賞金幣一萬,凡是能捉獲她,把她送到公主府的。除了一萬金幣的賞賜,還可以向本公主提出任何一項要求!這個詭計多端的小妖精,本公主一定把她弄到手!”她邊說邊深深的眯起了眸子,可是從她眼底放出的寒光卻更深更冷,更叫人觸目驚心了。
“是,謹遵公主口諭!不知除了這些,公主還有何令諭示下?”徐亞子一邊低眉順眼的回答着,一邊小心的詢問着。
“去通知府中的所有醫官,讓他們根據偏殿頂上掛的那隻燈籠裡藏得毒物,十天內配置出鞘藥,否則全都殺無赦!”她冷冷的說道。
今天的虧吃得太爆了,她實在氣不順,怒難消。
更令她氣恨的是不但有人救走了端木如風,就連那些護法、藥師、醫尊者,都被人帶走了。讓她想找青城的人出口惡氣,都沒有機會。
所以只好找上了自己的人,若不找機會發泄下,她肯定會被氣死。
青城遇襲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了周圍的每寸土地。
於是許多江湖上的小門派或是抱着看熱鬧,或是抱着趁火打劫的目的陸續跑上青城,到無憂宮內外尋找對自己有價值的東西。
可是除了一些江湖上的小毛賊,順手牽羊拿了些財物外,別人都一無所獲。
這裡面有三個人的目的和他們都不一樣,他們來這裡只是看看問問,當日青城遇襲的情景,還注意一些微小的細節。
當他們在偏殿的地上發現那盞無人問津的破燈籠時,他們卻如獲至寶,帶着燈籠興沖沖的下了山。
這趟青城沒有白來,他們找到了她留下的蛛絲馬跡。
這種燈籠裡面殘存的冰肌玉骨雖然經歷了幾天幾夜,已經沒法叫人中毒了,但是完全可以證明她曾經在青城被覆滅的那一天來了這裡。
而且很可能這端木如風就是她救走了。
天下只有她莫輕狂有這種習慣,見了美男就一定要救。
有傳聞說端木如風到了蜀山,去親自向他師妹扶搖道歉。
既然端木如風去了蜀山,輕狂也應該跟着一起去了。
因爲她最喜歡做的就是護美使者,那個端木如風據說是仙人之姿,又有成熟男人的穩重優雅,可能她會比迷上他的程度會比迷上碧玉的程度更甚。
怪不得她不做皇后,一路向青城跑,原來她早就對這個傳說中的如風仙人着迷了!
軒轅夜一邊想着這個問題,一邊恨的咬牙切齒,爲什麼除了他這個皇帝,她走一路救一路,看上一個愛一個。
他軒轅夜自認爲也是個美男子,她怎麼就不動心不留情呢?
其實他這樣想倒是冤枉輕狂了,在她來青城之前根本不知道有這麼個氣質如仙的端木如風。諦聽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她,因爲他比軒轅夜更加了解輕狂,知道她容易被什麼樣的男子吸引。
瑞夜楠和歐陽嵐一路跟着他,也不敢多說話,光從他那從來不見晴的臉色上,就知道他現在的心裡有多惱火,多氣恨,多受不了輕狂的做法。
一個女子明明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她卻不屑一顧。
非要追求什麼自由,非要跑到江湖上去尋花問柳,四處留情。
這些是他們所沒有聽過的思想,也沒有見過的行爲。
可是他們也明白,自己不是輕狂什麼人,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指責什麼,她是她自己的。她完全有權利過她自己的生活,擁有她自己的道德標準和底線
除了說她一句特立獨行,標新立異,大膽叛逆。他們也不知道該對她作何評價。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愛的就是她的特立獨行,愛的就是她的敢爲人先,愛的就是她的隨心而爲率性而活。
他們爲此敢打賭,自己現在肯定是世上最糾結的男人。
蜀山山勢很奇特,是一種螺旋形的走勢,宛如一隻直插雲天的尖錐,看上去就讓人覺得有種登上此山,就能出塵入仙的感覺。
彷彿只要登上這座山,就與塵世隔絕,從此踏入仙境,不再回歸這紅塵萬丈。騎馬並行走在山路上,輕狂仍然和碧玉共乘一騎,路上仍然不顧輕言和輕揚那醋溜溜的目光,親親我我,有說有笑。
即使面對端木如風問詢般的目光,輕狂也不做迴避。她可不想靠欺騙和隱瞞來將他弄到手。
愛一個人,就要讓那個人知道她的一切,包括她的男人不只一個這一點。
尤其是端木如風,作爲她最欣賞的男人,她更加不會用任何欺瞞,狡詐的手段得到他。就算要把他追到手,她也要光明正大的把他追到手。
當然必要時她不會拒絕使用一些不傷感情的強迫性的手段。
他們繞過正面,從懸崖下攀上了防禦薄弱的後山,蜀山秘境便在後山的一片小樹林中。
那樹林周圍的亂石堆是一種非常複雜的上古伏羲八卦陣型,陣型中處處機關重重,不懂這種陣法的根本就沒命進入樹林。樹林都是耐寒的松柏,也是按照八卦方位排列而成的,好在端木如風以前本身就曾是蜀山弟子,所以在他的引領下他們很順利的就來到了赤焰洞口。
那個山洞是垂直向下的,洞口無論春夏秋冬,都冒着熾熱的白霧。
透着深幽的一丈圍圓的洞口,他們看得到,裡面隱隱流動的赤紅色岩漿,據說在這個垂直洞口的三丈之下,南側有一個寬約三尺,稿約六尺的隧道,隧道內往前走半里地左右,就到了存放帝尊丹的軒轅洞。
別說是裡面機關重重,只是這灼熱的火焰就讓人無法接近。
裡面只是偶爾飛出一些生性耐熱的巖洞火蝠來。
那些火蝠也是通體紅色,體表一根毛都沒有,光禿禿的,而且身體比普通的蝙蝠大上三四倍,看上去有點像剛剛蒸熟的紅乳鴿。
不過它們的力氣很大,據說一隻火蝠就能帶動比它自身重五六倍的物體,所以它們經常從外面弄些石塊進去築巢。
至於它們的巢穴是什麼樣子的,就無人得知了。
輕狂抱着諦聽倚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看着那些飛入飛出的火蝠出神,她眯着一雙眸子,嘴角上似乎還有一絲笑意。
這種清純之極的模樣,是很少從她臉上顯現出來的。所以莫輕言和莫輕揚不禁看呆了,當然還有一邊緊緊挨着她的碧玉。
他一直認爲能做她第一個承認的男人,他無比的幸運和幸福。
端木如風淡淡的搖了搖頭道:“算了,還是不要冒險吧!”
輕狂瞥了他一眼,扁了扁嘴巴笑道:“這不是冒險,是探險!”
“輕狂,還是別想了,一看這個洞就沒有辦法進去。太恐怖了,還是再想別的辦法吧!我想要治好你的心疾,除了這裡面的帝尊丹,肯定還有別的辦法!”碧玉在一邊眼神灼灼的勸道。
“是啊,這個鬼洞,就該填了它,不該留着它害人!”輕言也皺着眉說道。
“輕狂,進去太冒險了,還是等我功力恢復一些後,用玄冥之力替你改造筋脈吧!用不了多久的!”諦聽吃了輕言和輕揚配置的十全大補丹後,果然睡功見少。平時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多了,這讓輕狂很是開心不已。
雖然他知道輕狂的性格,但是現在卻不勸不行。所以它表面裝睡,用靈語直接和輕狂的心靈對話。
“知道勸不住我你還跟着他們勸!”輕狂在心裡嘀咕一句之後,突然看着那些火蝠的眼睛亮了起來。
哈哈,有辦法了!
於是她豁然站起來,開始分派任務。
輕言和輕揚去抓火蝠,越多越好,她和碧玉去附近採集磷粉。
衆人雖然都蒙在骨裡,但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一個個追着她問,她卻故意賣關子,就是不說,弄得人人心頭癢癢的,如同有隻小手在撓啊撓。
至於要進這樣地形險惡的山洞,又見他們如此忙亂,端木如風站在洞前,突然頭腦中靈光一閃,他漸漸明白了輕狂的辦法。
明白了之後,他不禁心頭一動:這個小人兒竟然擁有如此超凡的智慧,和過人的膽識。他一直以爲這個世上是不會有這樣絕頂聰明的人的!沒想到在自己落難時竟然碰到一個。
很久沒有過人讓人有這種興奮的感覺了。
衆人都想盡快知道那個辦法是什麼,於是跟她一通忙碌。不到一個時辰,輕言和輕揚捉來了滿滿一大漁網的火蝠,足有上百隻,飛騰起來力量驚人,若不是它們飛行方向不一致,差點把輕言懸空帶起來。
輕狂和碧玉則找來了一大堆含有磷的石頭,和他們一起在洞邊磨成粉末。
那些磷粉在夜色下發着盈盈的綠光,顯得很是詭異。
現在輕狂一邊從漁網中取出幾隻火蝠,將它們身上抹上酒,然後將磷粉在它們身上沾了一層又一層,尤其是爪子上翅膀上和腿上。沾滿磷粉的蝙蝠變成了藍色的磷蝠。
輕言實在忍不住了,便問道:”輕狂,該把你的辦法說出來了吧!”
輕狂一邊將那幾只刷好磷粉的火蝠丟入山洞,讓它們飛進那個側洞去。一邊又拿出幾隻來繼續刷,然後才告訴他們。她弄這些火蝠是讓它們進去帶路的。
“它們又不通人性,怎麼帶路?”輕揚不明所以的問道。
“呵呵,可是它們只要一路往裡飛,凡是能落足的地方都會沾上磷粉的,在一個黑洞洞的地方,只要有一點微弱的光指示哪裡是安全的,可以落腳,就夠了!”輕狂一邊繼續把弄好的火蝠扔進洞,一邊說道。
“原來是這樣帶路!輕狂,你太了不起了!”輕言精神振奮的說道。
“那你怎麼進去呢?那個支洞太難進了!下面的的洞壁根本就不能落足,沒有落足點怎麼進入支洞去?”輕揚問道。
“呵呵,我有免費的飛行器!”輕狂說着將那剩下的七十多隻火蝠,擠入一個小些的空間裡,果然它們不再亂飛亂撞,而是朝上一起飛起來,那力量足以把輕狂帶起來。
“你們在這裡等會兒,我進去一會兒就出來!”輕狂向下面扔出一隻蟬,那隻蟬一墜入洞中,便被熱氣逼得飛到側洞去了。
那些火蝠最愛捕食的就是這種蟬,見它掉進去,立即帶着輕狂呼地飛入洞中去了。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衆人紛紛大叫一聲,差點嚇暈過去。
若是知道她如此草率行事,剛纔寧可把她打暈也不能讓她進去冒這種危險。
尤其是碧玉,他還沒明白剛纔輕狂爲什麼會把諦聽塞給自己,就見她隨着火蝠墜入了洞中,他差點直接暈過去。
衆人正在惶恐不安,突然聽到裡面幽幽傳來輕狂的聲音:“別急,等我拿到帝尊丹就出去!你們乖乖的在外面等我!”
看着衆人失魂落魄的樣子,端木如風心中又是輕輕一動。世上竟然真有這樣無所畏懼率性而爲的女子,他很幸運,竟然跟她有相見的緣分。
輕狂被火蝠帶着飛入了側洞,就將漁網的空間再次放大,這樣那些火蝠又開始四面亂飛,力量分散之後,她就能輕易掌控它們。
小心翼翼的沿着那些藍盈盈的薛粉往前走,果然裡面有各種各樣的機關,箭陣、陷阱,浮石、墜石、好在她已經讓進來的幾批火蝠探好了路,所以那些機關她都巧妙的讓了開去。
一直走到了一個巨大的石洞前,石洞前一片光明,因爲在洞面前有十八個石頭人,每個石頭人的胸口處都有一箇中空,裡面點的是傳說中的長明燈。
這讓輕狂大開了眼界,不曉得那燈油是什麼做的,竟然可以一亮起來,就能亮上千百年,實在神奇之極。
正在研究這些東西,突然覺得那門似乎自動開啓了。
這讓她退後幾步,瞪大了眼睛。
心想:這門不會是什麼千年老妖怪變得吧?
竟然會自動打開!
雖然她莫輕狂很勇敢,但是她卻不會讓自己冒沒有把握的險,前世能在盜界稱霸多年,從沒有失手的經歷,都源於她這個行動底線。不打沒有把握的仗,凡事小心爲妙。
那門開啓完全之後,隔了一會兒,從中射出幾束光芒,除此之外,再沒有什麼動靜。
輕狂沿着那幾束光芒看去,只見那石洞中竟然是一座古香古色的石頭宮殿,宮殿中的一切恍如仙境一般,到處雕樑畫棟。蟠龍石柱周圍都是金燦燦的流蘇垂曼,上面點綴着星星點點的金芒。地上是光潔如玉的地板,平滑細膩,光可鑑人。
在正對着輕狂的洞內中央位置,有一個很大的水晶石柱,石柱中有一個白色的身影,感覺是一個封印在裡面的人,只是她躺在裡面,只看得出身材玲瓏,曲線曼妙。一身白色衣裙,周圍水晶般的光霧圍繞,根本就看不清容顏。
“莫輕狂,你終於來了!”一個聲音撞入她的意識中,像真實聽到的,又像自己在臆想,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不是吧?老子可沒做夢!”輕狂輕聲嘀咕着。
細細搜尋着周圍的每個方位,每個角落,每個肯而過藏人的地方都找到了,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至於裡面躺在石晶石裡面的人,怎麼看都是跟外界隔絕的,除非她是仙或是妖,否則就是一具不知爲何被保存千年的屍體而已,沒有理由能說話。
平靜了一下,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輕輕捏起幾枚銅錢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打了出去,銅錢分別滾落在地板上,發出真實的咚咚,和骨碌碌的落地聲。
這證明地板是實心的,中間沒有中空,也沒有陷阱。
爲保險起見,裡面衝出毒氣或是復甦的毒蟲之類的,她又等了一會兒,再放進去幾隻火蝠,發現它們在裡面飛的自然之極,沒有想象中的那些恐怖的東西。
於是這纔將那漁網綁在周圍的石頭上,然後小心翼翼的邁步走進了這個神秘的宮殿。
裡面的陳設極其奢華,確實很像天界的凌霄寶殿。
甚至連玉帝的龍案,都雕刻着騰飛的天龍,那把龍椅更加是滿目琳琅的寶石鑲嵌而成。
若不是她來找帝尊丹,一定敲幾顆寶石弄上去,拿去送給碧玉。她匆匆環顧了一下,發現宮殿周圍的一切空蕩蕩的,四壁上都是關於九天景色的描述。
輕狂想:估計是以前哪位野心勃勃的蜀山派的修煉祖師,覺得無緣飛天,便求心理安慰,才複製了一下凌霄寶殿吧!
也不曉得是哪位,竟然有這樣讓人拍案叫絕的創意。
這個宮殿中最引人矚目的還是那根裝着睡美人的水晶石柱。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輕輕走近那龐大的水晶石柱,發現裡面的冰霧實在濃密,她看不出哪個人的面容,但是隱隱約約看着身材,和輪廓有些熟悉。不過這些她倒不關心,她現在最關心的是帝尊丹放在那裡了?
“最危險的地方纔是最安全的地方!”又是那個聲音撞入了她的心頭,讓她迅速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圍什麼異狀都沒有。
難道還是幻聽?丫的,這些天沒有少睡啊!怎麼貌似有點神經衰弱的感覺了!
當她細心的翻遍了這裡的每一寸地方後,她才發現在龍書案上放的那枚玉璽是唯一放在明眼位置的東西。
於是她微微一笑,將那枚玉璽拿起來,熟練的左轉轉,右擰擰。前便摁兩下,再後面敲幾下,很快她便找到了其中隱藏的機關。
隨着啪得一聲響,玉璽打開了。
裡面果然是一顆紅彤彤的丹丸,看上去似乎還有火焰的紋路。
所以冷眼看上去,讓人覺得它便是一顆燃燒着的丹丸。
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果然藥香撲鼻,在這種氣味中,她只覺得精神一震,渾身都有種亢奮之感。
突然一道白色的光芒,從那水晶石柱中爆發出來,直接彈射向輕狂手中的丹丸。
輕狂一驚,立即當機立斷將丹丸藏入口中,然後將那枚玉璽向對面的白光擲出去。砰地一聲,白光中玉璽炸裂開來。
轟隆隆周圍的地板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輕狂覺得腳下彷彿在搖晃。她知道這裡大有古怪,所以掠身形躍出了山洞,一把解開那一網火蝠,便不再回頭,拼命向外縱越着。
後面的隆隆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她知道後面定然有什麼東西在追逐自己,所以她一刻也不敢停下來口也顧不得自己這副身體的耐受能力了,而是拼命提了幾口氣,向外飛掠着。
只聽耳邊風聲呼呼,眼前的石洞飛一般的倒退着。
因爲提氣過猛,她的胸中突然爆發出一陣劇痛,那痛叫她忍不住張口悶哼了一聲,於是就在她剛剛張開嘴的一瞬間,那枚丹丸便滑落如她的腹中去了。
糟糕,本來還想留一半給神仙大叔解寒毒呢!
那顆丹丸一入肚,她的心便如同被烈焰炙烤一般。那樣熱的無法抵受,不過她仍然死死咬着牙,拼命發出最後的力量,一個縱越彈出了側洞,在那網罩上的火蝠上面一點足,提了口氣,倏地衝上地面去。
衆人正等的心急如焚,突然聽到地下傳來隆隆之聲,而且那聲音竟然是衝着洞口來的,那巨大的力道讓他們足下的山石都在震動着。
“輕狂,快出來!石洞要塌下來了!”輕揚和輕言俯身在石洞前,竭盡全力的大聲喊道。
而碧玉卻呆呆的站在洞口,他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再等一會兒,若是輕狂還不能出來,那她就凶多吉少了。他就會抱着諦聽跳下山洞去,起碼黃泉路上還來得及追上她。
他不能讓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上路。
從他的神色中,端木如風看出了他的心境,不禁愕然了。
貴爲一國的皇子,他竟然拋棄一切追隨這個女子,還毫不在意她心裡去想別的人。在她遇難時,還如此不顧一切的準備爲她殉情。
莫輕狂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讓他愛到這般忘我的地步。
就在碧玉要縱身一跳的時候,一個身形卻從下面跳上來,將碧玉撞翻在地上。
當他看到壓在自己身上的是渾身滾燙的輕狂時,驚歡喜的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抱着她哭。
諦聽也被摔到了一邊,他猛然跳起來,見到輕狂安然無恙。
高興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心情。
“快跑!這裡要塌了!”輕狂覺得心裡的火順着筋脈遊走着,燒便了她渾身的每一寸血肉,那種在火種焚燒的痛,讓她幾欲昏迷,但是卻知道現在還不能昏過去。
於是她緊緊咬住牙,一手拉起碧玉,一手抱起諦聽。回身紅着眼睛向輕言輕揚喊道:“快點,帶着神仙大叔走!”
說罷她猛然一提氣,帶着碧玉和諦聽飛身躍起,如同一隻白色的海燕一般,縱身掠過鬆林向外衝去。她雖然在空中飛躍着,但是胸口的痛和血脈中的痛,卻如火如荼,如利刃切膚,痛得她的滿身滿頭都是汗。不過她狠狠一咬牙,反正是痛,不管它了,讓它痛去吧!眼前保命要緊。
其實她也隱隱知道,自己的筋脈正在被巨大的藥效所改造,這種痛是自己必須承受的。
輕言和輕揚早已經感到大地的震顫正隆隆傳來,如今的地面顛簸的讓他們幾欲跌倒,於是一左一右攙扶着師父,縱身向輕狂追去。
什麼時候妹妹學的輕功,而且她的輕狂如此高明,跟她相比自己的輕功簡直是無法提及。
逃出松林,隱身在石陣中,那隆隆聲才逐漸停下來。
在那山洞洞口的位置,竟然塌陷了一個巨大的天坑,如同山頂長出了一隻恐怖的大眼睛,陰森森的瞪着上面的天空。
可以明顯的看到,那個天坑中隱隱冒出岩漿來,在夜空中散發着濃濃煙霧,讓人嗅到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道。
想起自己是剛剛從哪裡逃生,衆人不僅心中砰砰作響,覺得渾身溼漉漉的,用手一摸,才知道渾身都是冷汗了。
就在衆人心中一陣鬆懈,慶幸死裡逃生,撿回一條命時。
卻聽到身後傳來噗通一聲,他們回頭看時,竟然見到天凰摔倒在地上,渾身蜷縮在一起,渾身燙的可怕,眼睛緊閉,意識都模糊了。
衆人頓時嚇得慌了神,急忙搶着去扶她。
“輕狂,輕狂!”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但是那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終於杳不可聞。她只覺得自己先是落入了滾沸的岩漿中,被蒸煮着被煎熬着。感覺自己的皮肉都要被和骨頭分開了,痛得只覺得痛,再沒有別的感覺。
那種劇痛無法形容,也無法消除,她只能在痛苦中熬着、熬着。
不知什麼時候,浸泡着她的岩漿漸漸涼了下來,而且再不斷的冷卻,冷卻,最後,變成了一池清水,貌似那清水似乎還有些涼涼的冰晶。
涼爽的感覺從身體四面八方的每根神經傳來,讓她覺得自己一下子從地獄來到了天堂中。
身邊有個滑滑的,冷冷的懷抱在抱着自己,舒服的讓她想低聲輕吟。她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雙臂雙腿盤繞在那個身體上。
讓涼爽的感覺再真實些,再強烈些。她正貪婪的享受着這些清涼的時候,突然發現有隻手在試圖扯開自己,她頓時惱了。誰敢阻止她享受清涼,是想找打嗎?
一氣之下她一下摸到那個人身上的腰間穴道上,輕輕一捏,那隻拉扯她的手終於無力的垂下了。
一個宛若天籟的聲音叫道:”輕狂,醒醒!別這樣!我不是碧玉!”
丫的,老子管你是誰?先讓老子涼快了再說。
於是她將那個身體撲倒在地,然後開始胡亂撕扯着擋在他們兩人之間的那些衣服,它們實在太討厭了。影響她享受那清香和清涼的感覺,吃啦,吃啦!一聲聲衣衫的撕裂之聲,響在耳邊,聽起來像一首動聽的小夜曲。
“輕狂,住手,你會後悔的!”那個聲音莫名的焦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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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答應用秘境的冰水幫她降溫,可沒有答應用失身給她的法子來幫她,這太恐怖了。
“老子纔不後悔!”意識模糊中,她一口吻住那張嘴,不讓他再吵她舒適而甜蜜的美夢。
那脣也是沁涼沁涼的,而且很香很甜,很讓她陶醉其中。
渾渾噩噩中,她翻身跨坐在那個身體上,緊緊抱着他,小嘴從他的脣,一路向下滑去,將細碎的吻,烙遍了他的頸部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