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了……似乎並不是很漫長的戰鬥,但是卻讓許多人都鬆了一口氣。http:///沒有人希望不明不白丟了性命,不管是諾克魯斯人也好,奧斯吉利亞也好,全都是一樣的。
事實上,就在託斯坦因舉着亞魯斯王族的巨鷹旗幟衝進戰場的時候,原本還十分狂熱的諾克魯斯戰士們就已經慌了神。大部分戰士都只是遵循着他們領主雷納德孟吉薩的命令,在這裡伏擊一支奧斯吉利亞的軍隊而已,他們並不清楚太多。
同樣的,雷納德也不敢告訴他們太多,他擔心會遇到反對的聲音這個和個人威信無關,無論他們再怎麼強調,自己是“孟吉薩家族的領民和戰士”,也不可能更改這片山中王國的真正統治者究竟是誰。
結果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陷入混戰的諾克魯斯戰士們立刻發現自己不是在和敵人作戰,而是在反抗國王的命令,一部分對孟吉薩家族忠心耿耿的戰士還在繼續戰鬥,但是更多的人則選擇了放下武器。這不是因爲他們不勇敢或者懦弱,而是失去了戰鬥的理由。
“把傷員擡到後面去,然後找兩個人豎起木樁,我們今天就在這裡紮營了查理斯大人的命令。”抱着頭盔的百夫長指揮着幾個士兵在泥濘的戰場上忙碌着,手裡還提着鏟子:“把營帳的木樁扎深一些,山林裡面到了晚上,風可是很大的,還有狼呢!”
“遵命,長官!”年輕的士兵們擡着擔架也不耽誤。原本還在混戰的岔道口現在卻變成了一片熱鬧的“工地”,到處都能看到忙碌的士兵們,就連那些諾克魯斯的戰士們也加入到了工作當中,一起來建造臨時的營地。
利維看着身邊忙碌的不停走過的士兵們,有些猶豫的拍了一下那名百夫長的肩膀。還在那兒忙碌着的軍漢顯然相當不高興,皺着眉頭轉過身來,卻發現了利維那一身裝束,趕緊捶胸致敬:“請問有何吩咐,巫師閣下?”
“呃……沒什麼,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利維有些無所適從的笑了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把手放在哪兒,看了看周圍一片繁忙:“如果有的話請儘管說,不用客氣!”
“嗯?”百夫長一愣神,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比困惑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巫師,主動過來要求幹活兒的。但是不回答好像又不太尊重對方,雖然看起來年輕,身上卻穿着軍團巫師執行司的甲冑:“對不起,但我這裡沒什麼需要您幫忙的,要不您去別處看看?”
“好……好吧。”黑髮少年的臉上露出了些許落寞的表情,就在他轉身將要去找下一個人的時候,一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怎麼在這兒?我們差點兒以爲你又失蹤則了呢。”金髮少年的側着臉,大大咧咧的問着,嘴角還勾起了一抹笑容,故意裝出困惑的表情:“唉,我爲什麼會說‘又’呢?”
“你要是能稍微收斂點兒,說不定還能有人喜歡你,維吉爾。”利維嘴角扯了扯,卻沒有多少放在心上,他早就對這傢伙徹底死心了。
“好了不開玩笑了,查理斯讓我把你叫過去,商量一些事情……有關,接下來的。”維吉爾歪着腦袋,眼神卻很有趣:“我們抓到了那個雷納德孟吉薩,還有他的兒子。”
“鬆開我,鬆開我你們這羣叛徒,奧斯吉利亞人的狗!你們這個熊樣,也能算是諾克魯斯人嗎?!”
被五花大綁的雷納德像是牲口似的,被提着扔在了軍營大帳的門口,查理斯坐在最中央的椅子上面,冷冷的看着這個發飆的老頭子,滿口的污言穢語,大聲喝斥着周圍的人。
利維和路斯恩還有維吉爾站在一側,像是旁觀者似的打量着雷納德老人是被刀柄打中了臉才昏倒被抓的,鼻子都被打歪了,身上到處都是血跡,告訴別人爲了抓他,究竟死了多少個弟兄。
“閉嘴吧,雷納德你這個老混蛋!”看着一聲不吭的奧斯吉利亞人,託斯坦因就感覺自己正在被看笑話,一拳打在了雷納德的臉上,毫無準備的老人冷哼一聲栽倒在地上,噴出去的血水裡面,還有兩顆牙。
“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還不解氣的託斯坦因雙手抓起老人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兇狠的臉上,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誰給你的膽子?!”
“我在幹什麼?我在殺奧斯吉利亞狗,你說我在幹什麼?!”雷納德毫不示弱的瞪着他:“我爺爺和奧斯吉利亞狗戰鬥,我父親和奧斯吉利亞狗戰鬥,你說我幹什麼,你這個諾克魯斯人的叛徒?!”
“我沒有背叛諾克魯斯,背叛的人是你違抗陛下的命令,還意圖偷襲我們的盟友,我真該現在就該宰了你!”
“呸!”雷納德又是一口血水,噴在了託斯坦因的臉上。還沒等他笑出來,又是一記拳頭打在了他下巴上,這次老頭徹底昏了過去。
“把雷納德大人帶下去,和他兒子分開監管。”查理斯朝着門口的兩個衛兵招招手,將昏過去的老人拖出了營帳,有些鬱悶的老兵猛地喝下了一大口麥酒。
“對於這件事情,請允許我道歉也爲布蘭登殿下道歉。”託斯坦因倒是很誠懇的低下了頭:“北方確實還有……一些像雷納德這樣的領主,反對殿下的計劃。但是想這樣瘋狂的,應該不會再有了。”
“我們希望如此,託斯坦因閣下。如果不是信任布蘭登亞魯斯殿下的承諾,我們根本就不會站在這裡了。”查理斯點了點頭:“但是現在我們需要解決一個問題如何處置這位……尊貴的雷納德孟吉薩領主?”
“這個……”
“從我來講,我無比的想宰了這個混蛋就因爲他,我們有許多好小夥子,老弟兄毫無意義的死在了這裡,我想將他千刀萬剮的心情想來您也多少可以理解,所以關於這個我就不多說了。”
“孟吉薩領主在北方很有聲望,如果那樣的話……”
“是你們的布蘭登殿下請求我們和他聯盟的,可不是十三軍團提出的請求!”查理斯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咆哮聲迴響在軍帳中:“奧斯吉利亞的小夥子,憑什麼爲了諾克魯斯人去送死?!”
過了一會兒,查理斯冷靜了下來,從桌子上抄起酒杯和酒壺,親自給託斯坦因倒了一杯,然後遞到他的手裡:“但我也清楚,這件事情對我們雙方的重要性,所以我不會拒絕聯盟,不過對於如何處置雷納德……我希望您可以把權利交給我們。”
“感謝您的慷慨。”託斯坦因還能說什麼呢,鬱郁不快的將酒水一飲而盡:“這件事情,我將會如實稟報布蘭登殿下的。”
現在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託斯坦因感慨一聲,雖然會讓殿下那邊出不少麻煩,但總好過聯盟破裂,有時候爲了一個重要的目標,必要的犧牲也是可以接受的。
“利維,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麼看法?”查理斯朝一旁的黑髮少年喊了一聲,拍拍椅子扶手讓他過來:“我給你這個機會,如果換做是你這件事情該怎麼做?”
“我?”利維像是在自言自語,又看了看身後的維吉爾和路斯恩。金髮少年的臉上全都是慫恿的笑容,路斯恩則溫厚的多,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絕對支持。
“抱歉,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巫師罷了,恐怕還沒有這樣的權柄,去審判一位領主。”利維面色複雜的搖了搖頭:“不過如果光是提提意見的話,我可以……”
“不,我要你來決定,怎麼處置這位……犯了事兒的領主大人。”查理斯一把抓住李維的肩膀,把他按在了椅子上:“烏斯坦軍團長信任你,所以我也信任你這次的決定,由你來判斷!”
“如果是利維閣下的話,我也沒有意見。”託斯坦因點了點頭,算是表示了自己的贊同:“布蘭登殿下很信任您,如果是您做出的決定,想來殿下也是會同意的。”
“好吧……如果這是大家的意見。”利維默然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稍微想了一會兒,看着面前略微有些緊張的託斯坦因:“或許我們應該拿出一個折中的方式來處理這件事情。”
“折中?你的意思是……不放了他,也不殺了他?”
“不,凡是做錯了事情的人都應該受到懲罰,不管他認爲自己有沒有錯。當然這裡是諾克魯斯王國,奧斯吉利亞人的法律沒有對他懲戒的權力。”利維想了很久之後,才慢慢說道:“託斯坦因閣下,請找兩個您最信任的護衛,帶上雷納德大人先行一步去夏櫟鎮,把他交給布蘭登亞魯斯,並且如實的報告這件事情的起因和結果。”
“至於他的兒子,我想可以留下來作爲人質,以免雷納德大人逃走諾克魯斯人,還是應該由諾克魯斯的法律來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