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姿色無奇,只是比另外兩個稍顯柔和,她比尋常的契丹女子算是小臉,雙眸亦沒有那麼深陷,只是俏挺的鼻樑仍告訴衆人她來自契丹。幾個女子,惟有她向自己行禮示好,昭華心存感慰,探手將德香扶起,莞爾道:“妹妹快請起,無需如此生分。”
“難道不生分嗎?來到遼國還以爲是在自己家裡?聖朝的食糧可把女人的臉皮吃的夠厚的!”一聲夾槍帶棒的契丹語傳入昭華耳中,昭華自知那是源自德香口中的清姐姐。
隆顧清和柯玉祁都不向昭華這個王妃行禮,且明知昭華是中原人,卻仍是滿口契丹語,如是論起宮中尊卑之序,昭華儘可治她們一個大不敬之罪!然而人在異鄉,昭華自不願多生是非,是而對隆顧清之言定心不語,只想着如何周顧才能夠息事寧人。
蘇嬤嬤和德香見狀不禁瞠目結舌,她們所有人都知曉隆顧清那一句契丹語是何意,而王妃閉口不回,若不是她真的不懂契丹語,便是她實在性子怯懦,否則怎會對柯玉祁和隆顧清的大膽犯上都不置一詞?
然此刻進退兩難的並非蘇嬤嬤,而是昭華。倘若她表明自己會契丹語,那麼若是她不治隆顧清的罪,日後定難服衆,若是她治了隆顧清的罪,便無疑是和隆顧清結下了樑子;倘若她咬死自己不會契丹語,難保此後隆顧清不再給她同樣的難堪。昭華此刻處境,的確是進退維艱。
一旁的蘇嬤嬤看幾個小主和小太監都在竊笑,心裡不由得替王妃不平,又慶幸流蘇和雲錦此刻不在,否則流蘇定然要與她們鬧成一團,一準兒把事情鬧到皇上和皇后面前,到時候受責的不僅是這幾個小主,更有她這個在宮裡服侍了幾十年的老奴才。
正在蘇嬤嬤緊鎖着眉頭不知怎麼劃開僵局時,只聽昭華溫和笑道:“妹妹的契丹語說得真好,本宮素來聽聞契丹語是世上最美麗的語言之一,想來說出的亦是雅美之辭,不知妹妹可願將方纔所言再用中原話說一遍?”
正在蘇嬤嬤緊鎖着眉頭不知怎麼劃開僵局時,只聽昭華溫和笑道:“妹妹的契丹語說得真好,本宮素來聽聞契丹語是世上最美麗的語言之一,想來說出的亦是雅美之辭,不知妹妹可願將方纔所言再用中原話說一遍?”
衆人只以爲王妃真的不懂契丹語,因而便想着隆顧清不會如此拙笨讓王妃直抓罪責。果然,隆顧清並未想到昭華會讓她用中原話將方纔的契丹語再說一遍,若說她可以將方纔所言當做無心之失,矢口否認亦未嘗不可,可若用中原話再說一遍則真真是她大膽犯上了!
隆顧清登時愣在了原地,不知作何迴應。將時,一陣爽朗的男子笑聲從昭華身後傳來,柯玉祁她們一聽便連忙裹上了衣衫,忖間便見着耶律復自假山後走了出來。
耶律復一身雪青色短袖戎裝,銀絲獸紋腰帶上繫着一塊血玉寶石,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腰後彆着一管長笛,而非一把短弓。他稍嫌色沉的雙頰透着一股緋紅,許是和耶律成一般被日頭照的緊,雙眸清澈倒比耶律成純淨許多,一抹暖心的笑容常年不下脣角,整個人高大結實,不似耶律成透着股孱弱病態。
他走到蓮池近前打量柯玉祁幾人,隨即挑眉笑道:“哈哈哈!本王許久未至後院,竟不知三哥的後院裡主子和奴才玩得這樣高興!不過三哥久在景辰閣調養身子,想來亦不知後院風光無限好吧?”
“柯玉祁見過四殿下!”容姿較好的柯玉祁一見耶律復便叩身行禮,連帶着身後的隆顧清也一併下跪,與方纔對昭華的態度大相徑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