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相顧無言,最後還是住持,來到傅雅君面前說:“女施主,你方纔是不是看錯了?”
傅雅君還沒來得及說話,青枝便已按耐不住,先說:“沒錯啊,剛纔我們三人都看到的。這地方就在這一瞬間突然變了樣子,肯定就是有鬼。”
住持聽了她的話,親自前去屋中探查一番,回來之後,對着大家搖搖頭。
住持來到傅雅君面前,再問傅雅君:“女施主,你當真看到裡面雕樑畫棟還有前朝女子所以留之物嗎?”
傅雅君回想一下,方纔經歷的一切依然歷歷在目。她點頭道:“是,我雖然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我所說的每一句話,皆爲真言,若有妄語,天打五雷轟。”
諸位高僧,面面相覷,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此時,傅雅笙突然站了出來,說:“我倒是覺得,姐姐並沒有說謊話。”
此言一出,不光傅雅君,連傅老夫人也極爲詫異。傅老夫人,走到傅雅笙面前說:“笙兒,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雅笙對傅老婦人心理,接着來到方丈面前,說:“不知大師可否記得,那位姑娘說金佛漆身脫落,必有妖孽相沖。想來方纔姐姐看到的這一幕,都是妖孽幻化所致,是實在是和姐姐沒有關係。”
緊接着,她又擠出幾滴眼淚,悲聲說道:“姐姐被妖物附體,以是萬分不幸,大師,萬請你千萬要救救姐姐啊!”
“妖孽附身是怎麼回事?”傅老夫人疑問道。
傅雅笙驚訝地說:“祖母還不知道嗎?”
傅老夫人表情迷茫地看着傅近鬆,傅近送見事已至此也瞞不下去,便將方纔殿上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聽後勃然大怒,說:“一個小丫頭的話,就能把你們哄的迷三倒四,況且那個魏夫人,是個什麼人?你們這樣任由她,來做主?這事傳出來,傅家的聲譽必將大大受損,也定將影響你哥哥的前途。”
住持聽了傅老夫人所說的話,面色不豫,尷尬的咳嗽一聲,提醒道:“老夫人,當時情況,傅小姐確實嫌疑最大,老衲也不得不出此下策才悄悄傅小姐送至此地,讓她暫時遠離是非中心,等事情平消下去,在下以光明寺聲望爲擔保,定會給傅小姐,傅家一個交代,絕不會辱沒傅家聲譽。”
傅老夫人聽了,面色稍霽,她來到,住持人面前說:“老身自是相信你的人品,只是有時方丈過於和善,少不得有奸邪小人利用這一點,到處掀風作浪,公報私仇。”
“至於你,”傅老夫人又來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傅雅君面前,她突然拿起柺杖,狠狠打在傅雅君背上,傅雅君一時站不穩,就這樣跪在了地上。
兩位丫鬟連忙上去,扶起傅雅君,傅老夫人人指着傅雅君說:“讓開!”
青枝紅杏不肯,只是一味哭求,老夫人,手下留情。
傅雅君眼看傅老夫人,面色越發難看,連忙將青枝紅杏推到一邊,叫她們千萬不要插手。她擦乾嘴角的血跡,又站了起來,低聲道:“祖母……”話還未完,又是一棍,打的傅雅君整個趴
在地上,頭髮散亂,狼狽不堪。傅雅君只覺得,背上火辣辣的疼,腰肢似要被折斷一般,但她還是拼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
傅雅君挺直腰板,直直看着傅老夫人的雙眼,定聲道:“我沒有說慌,方纔我也發過毒誓,在此我願當着佛祖的面,將剛纔說過的誓言,再說一遍。”
“不知好歹的東西,”伴隨着傅老夫人的氣急聲音而來的是手杖劃破空氣發出的響聲,傅雅君閉上眼睛,等待着再一次的痛苦降臨。
當棍子落在肉tǐ上的聲音,傳到傅雅君耳邊時,她並未感到,有所不適。傅雅君睜開眼睛,只見傅勁鬆,跪在傅老夫人面前,雙手緊緊捉住她的手杖。
傅老夫人顯然也被他的舉動所震驚,一臉不可置信的退後腿幾步,手杖也隨之掉在地上。
傅勁鬆拍拍身上的泥,連忙扶住跌跌撞撞的傅老夫人,說:“祖母要教訓人,也不應在此處,至少要先將妹妹帶回傅家。”
住持見如此,也趁機上來勸阻道:“老施主何必動如此大氣?姑娘年紀尚輕,有什麼話好好說,況且佛門聖地,這般動用刑罰,想來也是佛祖不樂於所見到的。”
傅老夫人聽到他的話,忙道;“我一時情急,既忘了這是佛門淨地,還望住持多多海涵,爲我在佛前美言幾句。”
住持說道:“這老衲當然理解。老衲也爲小姐求情,望老夫人也別將小姐罰得太重。”
說罷,與諸位高僧商談幾句後,說:“事以致此,就都先回去吧。”
誰知此時,傅雅君突然開口攔住了住持,她跌跌撞撞,走到住持面前說:“住持剛纔吩咐領我來此處的小沙彌,現在何處?”
住持一聽,問:“你是說,元問?”
傅雅君:“還老請住持方丈叫他叫來。”
住持好奇道:“不知女施主叫他所爲何事?”
傅雅君,說:“方纔帶我們來時,這位僧人也看到了方纔我所說的一切,現在只要將他叫來對質,自可還我清白。”
住持稍加思量,便叫人叫元問。
元問來後,他先是看了一眼女主角,後又對住持說:“不知方丈叫弟子來所爲何事?”住持還沒有說話,傅雅君便率先開了口:“這位小僧,你還記得我嗎?”
元問打量傅雅君一眼,道:“阿彌陀佛,在下方纔還真見過女施主。”
傅雅君聽了一笑,說:“那勞煩小師傅,將剛纔來到這院中所見景物,再爲大家描述一遍。”
元問好奇的看了傅雅君一眼,又低聲對住持說:“這位女施主爲何這麼說?方纔來時院中的景物,不是與現在並無不同嗎?”
“你說謊!”
紅杏忍不住大聲說道:“妄你爲出家人,居然也說謊,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元問道:“阿彌陀佛,這位女施主,貧僧只不過實話實說,你又何須這般動怒?”
紅杏氣不過還想上去爭辯,傅雅君叫住她,說:“紅杏,你先下去。”
接着她又來到元問,面前,直視他的雙眼,問:“我再問你一遍,方纔來時,
你所看到的景象,當真和現在一模一樣嗎?”
元問目光閃爍,根本不敢看向傅雅君,半響才擠出一句話:“我,我沒有說謊,請住持明見。”
主持爲難的轉動着掛在手上的佛珠,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傅老夫人站了出來,對傅雅君說:“還不住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傅雅笙也趁機插嘴,對傅雅君說:“我時常聽人說起,被妖邪附體之人,總是會見到幻形,姐姐,你又何必爲難無辜之人?”
誰知傅老夫人聽了這話,轉身反手給了傅雅君一巴掌說:“簡直沒大沒小,我正在訓斥他人,何時輪到你來插嘴,你母親都沒有教過你規矩嗎?”
傅雅笙聽了此話,捂着臉眼中眸飽含淚水,楚楚可憐的對傅老夫人說:“祖母,我也是關心姐姐,你何必這樣生氣?”
不料傅老夫人聽了,火氣更大,竟是又掄起手杖,狠狠的抽在傅雅笙身上。
傅雅笙,被這麼一折騰,也不敢哭出聲來,只得狼狽不堪的坐在地上。寶芸見此,連忙走上前去,將傅雅笙攙扶起來。傅勁鬆來到她身邊,對她說:“還不快走,快回去找你母親。”
傅雅笙怨恨地看了他一眼,問:“我纔是你妹妹,之前你護着她,現在怎麼也不見你來幫我一把?”
傅勁鬆聽了此話,眉頭緊皺,臉也沉了下來,便再也不看傅雅笙,只是寶芸將她趕緊帶走。
傅雅笙見他如此,臉上浮現出惡毒的笑容,輕聲在他耳邊說:“你以爲你的心思沒人知道嗎?”說罷,她輕笑一聲,由寶芸攙扶着越走越遠,再沒回頭。
這邊,傅老夫人站在傅雅君面前,對她說:“跪下!”
傅雅君死活不肯,直道:“我並沒有說慌。”傅老夫人聽了她的話,又掄起手杖,但不知爲何,很快又放了下來。
她細細將傅雅君打量一遍,便再也不搭理她,而是來到方丈面前,對他說:“現在事情已經這樣,家門不幸,出此逆子,還請方丈不要見笑。”
方丈聽了傅老夫人的話,連忙客氣道:“老夫人過於言重,畢竟小姐還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
接着,住持將元問再叫到面前,對他說:“你再當着老夫人的面說一遍,方纔你所言句句爲真。”元問低頭,聲音細弱,道:“平生所說句句爲實。”
傅老婦人看都沒看他一眼,只對方丈說:“夜已深了,諸位高僧想必都已勞累,現在下山頗爲麻煩,也只好將此女,暫時關押在寺廟當中,待明日天亮,她便任由處置。”
主持聽了,說:“也只得如此。”
高僧卻突然走到傅雅君面前,從懷裡掏出一瓶藥劑,遞給她,對她說:“這藥對皮外傷有奇效,姑娘家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傅雅君接過,低聲道謝,再不多言。
一羣人前前後後,只一會兒,便離開了這裡,只有傅雅君主僕三人留下,只是這一次,門外多了兩個武僧看守。
元問走在最後,傅雅君剛想叫住他,卻見他聽到她聲音後,立刻拔腿就跑,很快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