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君見這出處拙劣的戲也演得差不多了,她要是再也不出聲,只怕是這兩人面子上也掛不住。
只見她面上感動之情溢於言表,傅雅君一把抓住傅雅笙的手,語帶哽咽道:“妹妹何必這麼見怪,早上也是我一時情急,你這般客氣,反倒叫我不好意思拒絕。”她又抓住愣在一邊的柳氏的手,柳氏雙脣微啓,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番話。傅雅君見她表情扭曲僵硬,差點笑出聲來。
“你們既然如此盛情,我豈有拒絕的道理,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說罷,傅雅君趁着她們沒有反應過來,即刻示意紅杏拿着東西上樓,紅杏反應倒是機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蹤影。
柳氏此時總算是撐不住臉上的悲色,她顯然沒想到傅雅君居然這麼大膽,將自己這個長輩趕出屋子睡馬車,但話已出口,現在再想收回來已是不能了,但當她看到女兒好似十分高興的樣子,心中的氣憤反而平復了下來。
傅雅笙感激的笑說:“姐姐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就好,只希望姐姐能好好休息,畢竟這一天下來姐姐也忙壞了。”她靠近傅雅君,低聲道:“不知姐姐何時這麼心懷慈悲,也不知道哪個可憐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她身上“白梅月”的味道讓傅雅君一陣恍惚,但她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凜然一驚。
傅雅君推開兩步,問:“妹妹怎麼也這麼關心這個孩子,難得你我想到一塊,說實話,我打算將他送到鄉下莊子裡,看有沒有好人家願意收養他。“
傅雅笙以手帕掩面,可惜道:
“給打成這樣,估計以後是站不起來了,就算是貼錢送養,估計也沒人會要。”
“人各有命,我已經盡了力,也算是問心無愧。”傅雅君不想再在這裡和她糾纏下去,說:“趕了一天的路,想來姨母和妹妹也累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休息。”
柳氏巴不得她快點滾,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傅雅笙倒是規規矩矩的欠身道別。
傅雅君走了沒幾步,突然轉過頭來對她們說:“山裡夜涼,你們要小心,若是着涼了也可千萬記得別在佛前失禮,老夫人最在乎的就是這個。”
傅雅笙拉住氣憤不已的傅柳氏,道:“謝謝姐姐關心,我們自會小心。”
傅雅君心滿意足的領着青枝上樓去了。
待傅雅君走遠,柳氏一把甩開女兒的手,半晌才說出一句話:“都是你!我看你信誓旦旦,還以爲你有了什麼好計劃,才合力演出這場戲,現在倒好,弄巧成拙,我們到要在夜裡吹冷風。”
“急什麼,且先看着吧!”傅雅笙攬着母親的肩膀,招呼寶芸將被子拿過來。
傅雅君一推開門,一股濃香便撲面而來,紅杏見她進門,立刻把手裡的香爐放下,和青枝一同收拾起夜裡要用的東西,青枝將方纔發生的一切繪聲繪色的說給紅杏聽,兩人時不時笑出聲來。
傅雅君倒是十分平靜,她坐在桌前,取過茶壺倒出一杯茶,她一隻手慢慢的旋轉着茶杯,看着杯中淺綠色的茶水出神。
紅杏青枝很快注意到了她的情況,兩人相視一眼,快速做完手上的活計,一齊走到
傅雅君身邊,紅杏膽子大,便由她先開口:“小姐,出什麼事了嗎?好不容易纔讓大房裡的那兩位吃了這麼大的癟,您不開心嗎?”
其實前面這些事都好辦,從今晚開始真正的難關纔剛剛到來。
她先是安撫紅杏,後又向青枝詢問道:“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我找到他的時候,已經是隻有一口氣了,他渾身都是血,我也不敢動他,只好託人請了大夫來看,簡單處理過傷口之後,大夫說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我又給了他一大筆錢,讓他千萬照顧好這個人,之後就急急忙忙趕到這來。”
“對了!”青枝似乎是想到什麼,又接着說了下去“我走時聽到,也有人在找這個孩子,來人身份神秘,我也沒有打聽出是誰。”
傅雅君聽了,並不爲那個無辜的孩子感到可憐,她已經盡了人事,再加上兩人素不相識,何況她本來就是一個冷情的人。
她說:“生死自有天意,沒有必要再爲他多費心。”
青枝聽了,呆愣在那裡,她很快就回過神來,低聲應和。
她又叫來紅杏,問:“這間房子裡的一切你都檢查過了嗎?”
“都檢查過了,牀單被褥,洗漱用品,都換上了從府裡帶出來的,一應吃食我都讓人退下去了,那壺茶也是我新泡的。”
傅雅君聽了,頗爲滿意的將她們誇讚了一番後,又仔細將所有門窗都關好,把她們叫到自己身邊,小聲說:
“你們可要聽好了,我只說一次,接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