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深處的教學區,有着幾間特別大的建築,其中有一間是一座西式教堂改建而來的。這座教堂的帶着明顯地巴洛克式建築風格,這種風格是興起於文藝復興時期的意大利。
不過這座教堂明顯跟一般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不一樣。一般的巴洛克式建築,放蕩不羈、極盡奢華,建築內部裝飾滿了壁畫雕塑,企圖以豐富多變的風格,炫耀人們的視覺。一般的巴洛克式風格需要極爲雄厚的財富基礎才能完成,但作爲一個修建在中國的教堂,顯然不可能那麼奢華。
這座教堂則是有點像德國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德國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整個的設計風格也充斥着大量的曲線建築,以及存在的大量的橢圓空間。除此之外也加上了德國本身的一些特點在裡面,跟一般的巴洛克式建築風格有點區別。
就拿這座教堂來說,外觀簡潔雅緻,外牆乾淨、平坦,跟周邊的自然環境比較協調。至於內部,也是有着大量的壁畫存在,不過由於時間的原因,看着並不是那麼華麗了。
這座教堂正是以前德國人修建的,不過現在卻成爲了抗大的一個大教室,因爲它夠大,足以容納幾百人上千人。這種教堂並不像哥特式建築那樣高聳,內部就是那種大穹頂一樣的,空間比較大。
不過現在教堂內部的風格有着極大的不同,這都是在它成爲抗大一部分後造成的。那些極具宗教色彩的東西少了不少,那些雕塑也都不見了,只有那些帶着濃厚宗教色彩的壁畫,證明着這裡曾經是一個教堂。
此時的大教室內部可謂是人滿爲患,除了那些凳子上坐滿了人,後面、旁邊的空隙之處都站了很多人,從上面看下去,那就是密密麻麻的一片。
這麼多人來這裡聽課的原因很簡單,因爲這是八路軍總司令、軍委副主席兼抗大校長的李衛國開的一堂公開課。雖然李衛國是抗大的校長,但是他平時還有着很多的事情要忙,學校的事也大多是副校長等人處理。
不過爲了開拓這些軍校學生的眼界,豐富他們的課外知識,李衛國則會定期在學校上一堂公開課,只要是沒課的學生都可以來參加。
抗大從開辦到現在,規模早已今非昔比。第一屆抗大當時還叫做紅軍大學,是由原中央紅軍大學、川陝鄂紅軍大學分校等各個根據地的軍校合併而來。
現在的抗大不算其在敵後根據地開辦的那些分校,這一期的學生人數都達到了8000之衆(歷史上抗大第四期就有5000來人,不過考慮到這個時空有其他分校的存在,這個數字應該不會那麼離譜。)
至於學制也有長有短,一般是半年一期,也有着長點的。
現在在抗大上課的學生有兩種,一種是軍隊的幹部回爐深造,另外一種是從其他學校考進來的學生。前者主要是爲了讓泥腿子出身較多的八路軍、新四軍那些各級指戰員,學習更多的軍事知識也是爲了讓他們能跟上不斷變化的戰爭形勢的腳步;後者則是作爲給八路軍、新四軍培養中低層指揮員,畢業後基本就是分配到部隊充當低層軍官。
由於李衛國這位首長知道的東西特別多,講的內容也很精彩,所以很多學生都喜歡聽他的課,要不是因爲有很多學生有課,不能前來,估計人還會更多。
等惲代英等人來到李衛國上課的大教室外面時,這才知道爲什麼他們在校園裡看不到人了,原來不上課的人基本都在這裡了,起碼有一千多人,具體的數字他們也無法統計。
原來在他們眼前,那所教堂似的大教室,此時外面都擠滿了人,不少人站在門外、窗戶邊聽着裡面上的課,可想裡面又會是個什麼情況。
看到這種情況,胡耀邦此時臉上也有點尷尬,“惲主席、陳老先生,每次總司令他上課都是這樣,搞得我們都想在操場上讓總司令開個演講會了。要不我讓人去通報一聲?”
“胡主任,不用了!我們就在外面聽聽你們李總司令是怎麼上課的!”陳嘉庚此時也很震驚,不過對於胡耀邦的詢問,他卻沒有同意,他不是那種擺架子的人。
而看到陳嘉庚沒有說什麼,惲代英自然不會讓人去打擾正在上課的李衛國。於是乎,衆人就這麼站在外面,聽着裡面的李衛國用着話筒上課,至於旁邊的學生看到胡耀邦紛紛問好,對於惲代英,他們中間認識的則要少了很多。
“總司令,在前年,主席曾經做個一篇《論游擊戰》的報告,當時我記得總司令您也極力推崇游擊戰,爲何今天您卻在跟我們講正規戰的重要性以及可行性?”
大教室裡,一個學生站了起來,對着講臺上的李衛國提問道。這在外人看來有點膽大,居然質疑首長的話,這可是有點大不敬的意思。不過在這些學生眼裡卻不是這樣,因爲李衛國在上公開課第一天就曾經說過,在他的課上可以提出不同的言論,但是不能偏離討論的議題。
而這個學生提的問題也是在場的衆多學生心裡的疑惑,因爲李衛國今天講課的主題是‘論正規戰與游擊戰的重要性’。而在上課期間,李衛國明顯在開始強調正規戰的重要性,所以讓這些軍校學生覺得有點衝突,纔會有此一問。
面對這位學生的大膽提問,李衛國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着回答道,“這位同學的所提的問題相信是你們大多數人心理所疑惑的問題。你們在想,主席和我之前都提過游擊戰的重要性,而我爲什麼在這裡着重強調正規戰的重要性。
我這人從不信口雌黃,我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之前提過,爲什麼我們八路軍和新四軍要大力開展敵後游擊戰?因爲很簡單,敵強我弱,一味地進行正規戰在我們的國家很難真的有效抵擋日軍的進攻。
因爲我們國家屬於那種大而弱的國家,我們國家面積世界上都是位居前列的,若是英法兩國不算其殖民地,我國的面積就是第二(算上外蒙,大約有1100多萬平方公里),僅次於蘇聯。
但作爲這樣一個擁有大面積國土的國家,我們的國家綜合實力趕不上英法日這些國家,就拿在主要資本主義強國中工業實力最弱的日本,都要比我們的強上很多。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軍隊武器這些也都弱於日本人,在正面戰場上我們除了人數優勢,其他方面都很吃虧,這也是爲什麼國民黨軍隊在前面兩年的正面戰場的大型會戰基本都以失敗告終的原因。當然國民黨的失敗原因有很多,我們在這裡不會細說無關的話題。
在正面戰場我們中國軍隊吃虧的情況下,我們就得去琢磨日軍的要害在哪?那就是他們的人少、資源少,無法撐起這麼長戰線的戰鬥。往往日軍發動一場戰鬥,都得花費很多兵力去守他們的交通要道。
這也就是爲什麼我之前強調游擊戰的重要性,因爲這是戰爭。戰爭不是一成不變的,日軍在改變戰鬥形式,我們也得有着相應的改變,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更好的與日軍作戰。
現在我們西北根據地的發展日新月異,這都是你們能感受到的,未來兩年對我們八路軍以及新四軍來說都是最爲重要的兩年。在華北戰場,我們的八路軍面對日軍不像以前那樣只能被動還擊,若是還是一味的游擊戰,雖然能消耗日軍實力,但受苦的還是淪陷區的廣大百姓。
所以我們八路軍應該承擔更多的責任,起碼在華北地區。我們有義務把淪陷區的百姓從日寇的魔爪下,解放出來,而這就不可避免的與日軍進行正規戰。
這就促使我們加強對正規戰的重視,包括正面坦克作戰、攻城和守城戰、巷戰等,這些都是我們這些將領和你們在座的學生需要去研究的?
國民黨人都喜歡稱呼我們爲鄉巴佬,因爲我們在紅軍時期就在山林鑽,沒去過大城市。他們說的是實話,但他們也說得太武斷了。我們雖然在山林裡生活過,但不代表我們一輩子都得在鄉下生活,只要我們努力,我們一樣可以在大城市生活。
就像現在,你們待的西安城,西北第一大城市,我們現在不就在這裡生活嗎?可是我們並不能因此就沉迷於此,在華北、東北、華中、華南、華東,甚至朝鮮半島、臺灣寶島,都還處於日軍的魔爪之下,我們有義務去把他們解放出來。
而這就意味着,我們的軍隊必須正面面對日軍。游擊戰是現在,而正規戰卻是未來,你們現在明白了嗎?”
李衛國的話,無疑讓在座的學生感到驚訝,他們之前還在考慮的問題,在總司令的一番話後,直接成了目光短淺的人所提出的問題。或許真的是李衛國的話讓他們感到豁然開朗,不一會兒全場的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那聲音迴盪在這個大教室裡,久久不能消散。
“總司令,聽你剛纔所講,是不是我們的部隊現在就要開始學習並進行正規戰?”那個之前提問的學生繼續站起來提問道,想從講臺上的總司令面前得到更多的答案。
“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看着這位老提問題的年輕人,李衛國也有點好奇,便忍不住問道。
“報告總司令,我叫劉華清,副旅級,抗大第九期步兵科學員。”這個叫作劉華清的年輕男子便行了一個軍禮,認真地說道。
李衛國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多看一眼,原來是前世的一位大boss,難怪看着有點眼熟,不過這會兒的他還是隻一個24歲的年輕人。
“原來是你。我記得你,我要沒記錯的話,你在十年前就加入了革命武裝,沒想到一轉眼已經成爲一個副旅級幹部了。
你說的不算對,也不算錯。因爲我們的部隊已經在開始進行正規戰,但現在還只是小規模的,因爲整個部隊觀念還需要快速轉變,這也是我爲什麼在這裡跟你們講的原因。
你們這裡的人未來都是要進入各級部隊任職的,作爲幹部的你們,首先要轉變觀念,這樣才能帶動下面的士兵轉變觀念。我希望你們能在課餘時間多去圖書館看看書,那裡有着國內外有名的軍事家寫的書。
法國的拿破崙說過一句話,‘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希望你們能保持一顆積極向上的心。”
李衛國非常認真地對着在座的這些人說道,雖然今天還有很多人沒有來聽課,但是旁邊有人記錄着他的這次講課內容,學校也會安排時間,傳達到其他學生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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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總司令,沒想到你上課也這麼受歡迎。剛纔聽了你講的課,雖然我不懂軍事,不過對於你的言談舉止,也是深表佩服!”
抗大的校園裡,在胡耀邦等人帶領着在校園考察的陳嘉庚,客氣地對着一旁陪同的李衛國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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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先生過獎了,這也是術業有專攻。我是個軍人,對軍事方面研究的比較深;而老先生你是個商人,在做生意方面很有成就,所以老先生也就別折煞作爲晚輩的我了。”
此時的李衛國已經結束了上課,正陪着陳嘉庚在抗大的校園裡溜達,順便聊聊一些雙方都感興趣的事。
此時因爲是課餘時間,學校裡的學生也比較多,不時有過路的學生朝着李衛國等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