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旅長、倪旅長,多謝你們趕來相助啊,不然我這點人想控制天津實在力有不逮!”
看見二位旅長遠道而來增援,彭得淮也放下了架子,語氣比較平和的說道。這倒是讓二位獨立一師的旅長有點驚訝,對於彭德懷的脾氣他們可是知道,脾氣不怎麼好,動不動就對手下發火,連主席、李衛國等人他都頂撞過,早年共產國際代表在中央蘇區亂來的時候,他也沒少開罵。
“彭老總,你這客氣了!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而且還沒恭喜你打下天津這麼一座大城市,這下全國乃至世界都知道,我們中國不止有着中央軍,還有一隻會打仗的八路軍。”
武庭雖然是朝鮮人,但是漢語說的非常好,估計是在南方待久了,口音便南方的,而且他還會日語(朝鮮都讓日本殖民統治30多年了,會日語很正常)。
雖然武庭跟彭得淮很早就認識,但是他也是彭得淮的老部下,早年彭得淮平江起義的時候,繳獲了一些山炮和野炮,但是全軍只有兩個人會用,就是彭得淮和武庭(炮兵專業畢業的,哪個學校有爭論)。
當時他們便有了接觸,一個是黨的高級領導人,一個是來中國參加革命的朝鮮人,兩人變成了當時起義部隊的炮兵,帶着其他士兵一起學習怎麼用炮。
兩人也就是那麼相識的,也是因爲那次緣故,武庭這個客居中國的朝鮮炮兵,纔有了用武之處。後面便一步步走到現在,成爲此時中國朝鮮革命者領導者之一,這中間也免不了中央的有意扶持。
“這我也不虧待你們。除了需要上交給中央的那些錢財物資,其他的藥品、糧食、武器彈藥後面我就讓人給你們送過去。
因爲我的部隊也需要擴充,我一人給你們2000支槍,還有相應的彈藥。如何?”
彭得淮笑着說道。
“彭老總太客氣了!”倪志良笑着說道。
“你們先去休息,明天我給你們安排駐地。對了明天上午十點,我們會在市政府大廳召開新聞發佈會,你們可別忘了!”
想着明天的新聞發佈會,彭得淮就頭疼,你讓他打仗可以。但你讓他站在那麼多記者面前,發表演講、回答問題,讓他非常的不適應。不過好在他把大部分事情甩給了自己的副師長何長工,留過洋的何長工,應付這些問題應該會很擅長。
“是!”
武庭、倪志良二人敬了一個禮認真地說道。
當天晚上獨立一師部隊到的時候,雖然天比較晚,但是天津市區這麼大的地方,總有給兩個旅的部隊住。譬如,英國軍隊的軍營,37年被日本佔了,現在又在八路軍的控制下,再加上其他的幾個租界軍營,暫時住下這兩萬人問題不大。
第二天,一大早,城裡的百姓以及租界裡的外國人,就發現了城裡的八路軍士兵變多了,應該也能猜到是八路軍的援兵來了。城裡隱藏的日本情報人員,自然便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北平日軍,這讓寺內壽一心裡十分添堵。
而彭得淮在起了之後,趁着發佈會召開之前,就召開了一個軍事會議。彭得淮、何長工、李運昌、武庭、倪志良幾位都出席了,這次會議也很簡單,就是分劃駐地,也是爲了後面的戰鬥做準備。
“這兩位是獨立一師的武庭副師長、倪志良旅長,其他的客套話我也不說了。今天這個小會的內容很簡單,就是把轄區分一下。
武副師長,你帶來的一旅就負責靜海縣以及城區西邊的楊柳青、辛口、張家窩等地事務。你也可以趁機向更西邊的青縣、霸州發展,建立根據地,好好利用我們在天津的機會。”
“好的彭老總!”
武庭也沒說什麼,聽吩咐就行了。
“倪旅長,你的部隊就負責天津城區南邊的原德租界、俄租界、奧租界等地,再加上更南邊的八里臺、大寺、鹹水沽,以及更遠塘沽地區。
日軍在塘沽地區有着一個多大隊的軍隊駐守,加上之前從城區逃過去的日軍,有着近兩千人,武器裝備不詳,我們手上也沒有那麼多軍隊去進攻。後面若是打起來了,你的部隊就負責先吃掉我們後面的這支部隊,摧毀港口。”
彭得淮認真地說道,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一個命令把一塊非常大的肥肉送給了倪志良。等他知道的時候便十分的後悔,可惜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他又是一個高級領導人,總不能出爾反爾吧。
“是!”
倪志良認真地回答道。
。。。。。
11月11號,上午九點五十,天津市政府大樓。
此時市政府守衛非常的森嚴,裡裡外外有着數百名持槍的士兵,他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市政府附近所有的一切人和物,因爲十分鐘後就是新聞發佈會。
新聞發佈會對於這些在鄉村待習慣了的八路軍來說,非常的新鮮,不知道新聞發佈會是個什麼玩意。不過上面明顯還是挺在意這些,那些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來的燈籠、紅布(十有八九是在市政府找的或者抄的哪家漢奸家得來的)都佈置得好好的,感覺像是有錢人家辦喜事似的。
這一切都是李運昌這位冀東抗聯副司令弄得,非常在意形式,雖然漂亮但是也讓不少八路軍幹部覺得有點過了。這位冀東抗聯副司令,自從到了天津後,思想就有點小問題了,比較留戀城市的生活,晚上與一衆部下,在指揮部裡喝着繳獲的洋酒。
幸好彭德懷不知道,否則這位副司令就又得捱罵了,因爲他在昨天就捱過彭得淮的一次批評。原因很簡單,他把繳獲的東西雪藏了,因爲那是自己繳獲的,應該留在自己的部隊,而不是上交,結果被發現了。作爲李運昌上司的彭得淮就看不下去了,暴脾氣的他直接把對方臭罵了一頓。
他也開始有點山頭主義了,只是還不明顯。這是題外話。
由於新聞發佈會是在十點,所以參加發佈會的那些人都早早的到了市政府,在經過仔細搜身之後,外面執勤的士兵才放他們進去。
來參與新聞發佈會的大多是天津租界的外國人政客、商人以及記者,還有少部分本地鄉紳。其他人都不敢來,他們知道若是參加了這個發佈會,後面鬼子打回來,他們肯定沒有好日子過得。至於日本記者,肯定沒有,現在天津城區的日本人大多都在日租界關押着呢。
在八路軍打下天津的第一天,全城都是在戒嚴。第二天稍微好點,但是管理的也很嚴,百姓們也不怎麼被允許出門,這也是因爲八路軍人手不夠的原因,怕那些隱藏的不法分子作亂。
直到第三天,城裡的人發現,戒嚴已經全部解除(除了日租界),但是在重要的地方八路軍檢查的也很嚴,加上隨時在街上巡邏的士兵,還是讓天津冷清了不少。
作爲英國在天津的總領事,賈爾森和他的朋友威廉,也是提前就到了市政府大樓。由於之前的戒嚴,他們也沒有出租界,也就沒有見過城裡這一支八路軍的長官是誰,今天也是來看看這位指揮官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此時的市政府大廳,由於馬上新聞發佈會就要開始,裡面變得熱鬧起來,不少穿着西裝或者長衫的男男女女都在裡面坐着,眼睛都看着空無一人的主席臺。
而在大廳邊緣,那些手持衝鋒槍的士兵,讓整個大廳的氣氛有點不一樣,不過他們也不擔心這些人會傷害他們。
咔,市政府大廳的旁邊的門被打開了,一行五人穿着八路軍軍裝的男子,在衛兵的陪同下,來到了主席臺,並紛紛落坐在主席臺的位置上。
只見何長工,來到發言臺。只見1900年出生的他,此時雖然才38歲,但是卻已經略顯蒼老了,看着像五十歲的人,這也是這個年代的這些革命者的共性。
他看了一下閃光燈不斷地下面,便開始了他的發言:
“尊敬的各位來賓,歡迎大家來到市政府大廳,我是現在天津市臨時的市長---何長工。前兩天發生的事,也給大家帶來了一些困擾和麻煩,但是那是戰爭,我們也無法避免。
今天大家來的時候也發現了,我們已經解除了天津市的戒嚴,力求恢復天津之前的繁榮景象。
我們八路軍是中共領導下的軍隊,同時也隸屬於中華民國政府國民黨革命軍序列。總而言之,我們一支中國軍隊!一支堅決抗日的中國軍隊!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允許你們提一些問題,我們此次作戰行動的總指揮官晉察冀熱綏軍區司令---彭得淮將軍爲你們解惑!
現在提問開始!”
只見何長工在發言臺那裡,不卑不亢的說道,雖然軍裝很土,但是人卻很精神。而聽到可以提問的時候,下面的記者就爭相開始提問了。
“你好,彭將軍!我是路透社記者,請你們這次爲什麼在日租界狠下殺手,連平民也不放過,聽說你們還槍斃不少放下武器的士兵,而且你們還搶奪日本公司的財產,請問這些是不是真的?”
一開始濃濃的挑釁味就很濃,這個英國記者問的問題都很刁鑽,一個回答不慎就會有損八路軍的名聲。
“你好,我不知道你是在哪聽說的,不過你們說的全是子虛烏有!
首先,我們沒有傷害平民,雖然平民無辜,但這是戰爭,國與國的生死戰爭。他們來到中國就沒有經過我們同意,已經就是我們的敵人,出於人道主義的緣故,我們沒有傷害他們,只是暫時禁錮自由而已。
其次,我們都是嚴格按照《日內瓦公約》規定,對待俘虜的,對於你口中所說的殺害放下武器的人,存屬捏造。我們的士兵不會殺害無辜的人(彭得淮心裡補了一句:日本人都不是無辜的),只要沒有放下武器,我們都不會手下留情。相信對於日軍的作戰習慣,這位記者瞭解的不深。
最後,對於查抄日僞資產,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當初一戰結束,你們英國不也是查抄了德國的資產嗎?”
對於這位路透社記者的刁鑽提問,彭得淮按照之前李衛國給發的注意事項回答的,反正就是:一切不利的,打死不承認!
聽到彭得淮毫不客氣的回答,那個路透社記者也愣了一下,這位中國將軍真會嗆人。
“你好,我是重慶政府中央通訊社的記者。我想請問一下,11月9號晚上,英租界的命案死的都是你們要抓的大漢奸?是否跟你們八路軍有關?聽說曾有目擊者看見兇手,從你們防區經過而未受到阻攔。”
只見一個穿着風衣的年輕女記者站了起來提問道,只是讓彭得淮還有一干人等詫異的是,對方居然是中央通訊社的,這可真是有點小驚訝。來的夠快的啊,也不知道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天津待着。
但是問着這個問題的時候,坐在人羣中的賈爾森以及威廉卻是有點尷尬和不滿。
“雖然死的都是大漢奸,我聽了這個消息之後,也很驚訝和高興。因爲死的都是一羣賣國賊,讓人憎恨的大漢奸。
但是,對於這種沒有證據的事,希望中央通訊社的朋友不要惡意栽贓,現在可是我們團結抗戰的時候,別因此有損我們的合作關係。
至於你說的兇手從我們軍隊眼前通過,那也很正常,兇手不可能長着一幅兇手的樣子,每天進出英租界的人那麼多,誰知道目擊者是不是看錯了!”
“可是。。。。”
“好了,下一個!”在那位中央通訊社的美女記者,想要再次追問的時候,彭得淮直接打斷了她的繼續詢問,開始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