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被遺忘的事之禁咒何來?

“小心!”見此情景,崖下的葉凡初幾乎要喊出聲,幸而蘊熾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別擔心!”蘊熾小聲說道,“蘊土和蘊石雖常跟在蘊銘左右,可憑他們二人向要打敗蘊晴師姐還早了幾十年!你就在這裡看着蘊晴師姐怎樣教訓他們吧!”蘊熾話音未落便只聽上方二聲慘叫,月光下兩道人影隨着蘊晴的劍遠遠飛出,重重落在地上。

“怎樣?蘊土和蘊石是不自量力,你就不必擔心了!”眼見勝負已定,蘊熾鬆開了葉凡初。看着身體鬆弛下來卻一言不發的好友,即便是遲鈍如蘊熾也覺察到一絲異樣。然而蘊熾除了在心中暗暗嘆息還能如何呢?

“蘊晴師姐,她是如同夜空皎月一般的人啊!我輩庸人卻是可望而不可即。”看着蘊晴收起燈盞飄然而去的背影,蘊熾不禁感嘆。然而,就在他想要收回目光時卻瞥見一點紅色在蘊土手上悄然出現。蘊熾始而一愣,而後神色大變。夜空之下,那點紅色看去雖小,但它發出的光芒卻詭異刺目,血色的陰影悄無聲息地爬上蘊晴的衣襬,眼見就要將她吞噬。

“禁、禁咒!啊……蘊晴師姐!”蘊熾焦急地大喊出聲卻被大力撞倒在地,落地的瞬間他看見一道銀光帶着凌厲至極的劍氣向蘊土衝去,蘊土淒厲的慘叫聲頓時響徹夜空,其中還夾雜着蘊石驚恐的呼喊。

“蘊土……死了?”待呼喊聲漸漸遠去後,看着不遠處喘息陣陣的葉凡初,蘊熾低聲問道。

“應該並未傷及要害。”葉凡初搖搖頭,平順了呼吸又將目光投向崖上那個仍然凝立在原地的身影。

“可是你怎麼會那招?我明明還沒有教你!”蘊熾疑惑而豔羨地看着葉凡初,眸色深深。方纔那道劍氣在他心頭閃過,那種剛烈霸道,捨我其誰的氣勢也許是自己一生都無法企及的。

“人在危急之際總會爆發潛能,或許是上天想要救她吧。”葉凡初淡淡說道,略微不捨地收回目光,笑看着蘊熾,“倒是你,不去取回劍嗎?她還在等着呢。”

“蘊晴師姐在等的可是救了她的人!”蘊熾楞了一下,撇撇嘴說道。

“呵,難不成你想讓我去取劍。然後對她說是我救了她,用望閬門的獨門劍法?”葉凡初仍是笑着,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苦澀。

“呃……這……”蘊熾一呆,臉上頓時泛起紅色。抓耳撓腮了許久後,他終於嘆口氣向崖上走去,邊走邊回頭看向葉凡初,臉上滿是羞慚的神色。

“去吧,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至少……她還會爲我留着一盞燈。”看着蘊熾的背影,葉凡初喃喃,心中卻五味雜陳。

“是你救了我?”蘊熾的身影剛剛出現在崖頂,柔美的女聲便如飄花般落下。蘊晴美麗的面龐上閃過一絲疑惑,清澈的眸子也彷彿籠上了一層霧。

“嗯。是……我,是我!”蘊熾點點頭,只覺得背上的汗水慢慢滑落。他心虛地低下頭,撿起了地上的劍,“你看,上面還有我的名字。”

“嗯,是啊,還有你的名字。”蘊晴走上前,伸手輕輕撫過劍身,眼中閃着柔和的光芒,“蘊……熾,你叫蘊熾。蘊熾,這份恩情,蘊晴記在心上,來日定當報答。”蘊晴緊盯着蘊熾的雙眼說道,而後轉身向來路走去。不經意間,她的目光掠過崖下,然而那裡卻只有一片草色深深。蘊晴笑了笑,腳步未停卻垂落了雙眼。

“師兄,師兄,快來!”望閬門的小路上,蘊石一面拖着蘊銘一面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臉上佈滿焦急。

“究竟什麼事?”蘊銘皺着眉問道,忽然他瞳孔一縮,一塊血跡從蘊石腕上隱隱露出。看着那塊血跡,蘊銘眼中掠過一絲古怪的笑意。

“是蘊土。蘊土他……他……”見二人終於邁進房門不必再小心翼翼,蘊石長長鬆口氣,幾乎癱倒在地上。他伸出手無力而驚恐地指向躺在牀上的蘊土。

“蘊土?!”沿蘊石所指看去,蘊銘頓時大吃一驚。蘊土全身鮮血淋漓,雙手更是血肉模糊。而且奇怪的是,蘊土流出的血現出一種詭異的紫色,彷彿有生命般慢慢蠕動着。蘊銘一言不發地向蘊土走去,俯下身小心地碰了碰那些血,臉上竟然浮起得意的笑容。然而待他轉回身時卻又橫眉豎目,臉上滿是震怒的神色。

“這是禁咒。到底是怎麼回事!”蘊銘逼視着蘊石冷冷問道。

“我……不,我們,我們無意中聽見師兄酒後真言,知道師兄已經心有所屬後便去找蘊晴,想……想安慰她,沒想到……我們偷了那符咒只是以防萬一!師兄你酒醉後不是也說過若沒有那符咒,連你也不能輕易打敗蘊晴麼?所以我們……可是我們真的沒想對她用,是她不識好歹先出手的!”蘊石躲避着蘊銘的目光,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們居然對同門用禁咒,當真胡鬧!”蘊銘怒哼一聲,冷冷揮袖,“蘊晴怎麼樣了?快帶我去看她!我已負她一片癡心,若她再因我而身中禁咒,我豈不是一生愧疚!”

“不,蘊晴安然無恙。蘊土正要用符咒偷襲她時被人所傷,所以才變成這樣……”蘊石垂着頭,狐疑的目光掃過蘊土和蘊銘,猶豫着說道,“而且傷蘊土的人用的正是望閬門的獨門劍法。”

“蘊土被門中人所傷,而且蘊晴安然無恙?!”蘊銘神色忽然一變,他緊抓着蘊石雙肩問道。蘊石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半晌才小心地點點頭。蘊銘抿抿嘴,深吸口氣放開蘊石,而後緊鎖眉頭在房中來回踱步。

“師兄,蘊土他……”見到蘊銘異樣的神情,蘊石有些畏縮。然而蘊土的臉上如今已經毫無血色,身上的紫血反而熠熠發光,再耽擱下去只怕會生出大亂。因而蘊石只得忍着害怕輕聲叫着蘊銘。只喚了一聲,蘊銘便停住腳步,慢慢轉頭看向蘊石,眼中的寒光令蘊石背上一陣冰冷。

“這個你拿去,應該可以保蘊土無恙!”蘊銘沉吟着從袖中取出一張符咒,眼中漸漸透出暖意,再看向蘊石時,臉上的神色便恢復了平日的溫和,“傷蘊土的應該不是門中長老,也不像是另幾大弟子。我出去打探一下,你留在這裡照顧蘊土。但切記不可鬆懈,也許還有需要你去做的事!”

“嗯,放心吧,師兄!”聽了蘊銘的話,蘊石臉上恢復了光彩。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符咒,欣喜地向蘊土走去,卻沒有看見身後蘊銘鄙夷的神色。

“哼,設計讓你們去教訓一個膽敢拒絕我的女子反而傷了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枉我還費盡心機地打探到禁咒所在之地又透漏給你們!本想這次救蘊晴於水火,沒想到卻惹出許多麻煩!”對着關緊的房門,蘊銘垂下頭,露出怨毒的目光。片刻後,他長出口氣轉身而去,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然而雙手卻在袖中暗暗握緊。

“呃,凡初呢?”蘊晴的身影早已消失,蘊熾卻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許久他才被一陣山風喚醒,待急忙向崖下看去時卻發現草叢中早已了無人跡,只餘一片寒涼。

“已經回去了嗎?”蘊熾略顯羞澀地抓抓頭,又摸了摸自己紅熱的臉,“蘊晴師姐說要報答我!雖說是凡初的功勞……但是凡初……”他不知所措地在原地轉了幾圈,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直到被歸巢倦鳥的叫聲驚醒,蘊熾才發覺天色已晚,急急向望閬門跑去。然而他的臉上笑容依然,似乎已將方纔發生的一切都忘記了。這笑容一直持續到在望閬門前,一個身影從他不遠處一閃而過。

“咦?那是……蘊石?!他怎麼會在這時到處走動?蘊土這麼快就沒事了?就算凡初未下殺手,可他還被禁咒所傷啊!”心中暗暗疑惑,蘊熾不由自主地跟上前去,剛剛轉過幾道彎便聽到前方腳步聲漸慢,蘊石似乎站住了。蘊熾立即屏住呼吸,將身體小心地貼在牆角,透過牆角的縫隙向蘊石看去。只見蘊石一動不動地站在一條石子路前,他默然盯着石子路延伸而去的方向,臉上帶着怨恨的神色。

“那裡是門中女弟子……蘊晴師姐!蘊石想要對蘊晴師姐做什麼嗎?”看着滿面怨恨的蘊石又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蘊熾心中不由一沉。不過同時涌上蘊熾心頭的還有些許興奮,或者這次自己可以真正救一次蘊晴師姐,不必再依靠凡初!想到此處,蘊熾不禁心頭狂跳,他急忙縮回頭理順雜亂的呼吸。然而,當他再次向蘊石看去時卻發現蘊石已經不見了。

“已經走了?”蘊熾一躍而起衝到石子路前張望,然而石子路上卻了無人跡,“怎麼可能,蘊石的身法應該沒有這麼快!”蘊熾急忙向四周看去,正看見在另一條青石路上蘊石的的身影一閃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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