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已經嫁爲人妻的白琦閒來無事,收拾起段鳳鸞的房間,發現一份十分古老的東西—一張休書。正是當初段鳳鸞上呈皇帝的那份休書, 上面羅列着白琦的十大罪狀, 條條罪大惡極, 將白琦貶的一無是處, 只要是閱讀過的人都會覺得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世界上實在是太逆天了。
白琦一口老血堵在心口, 那個叫不痛快,於是也不想某人太痛快,便將那份休書又抄了一份, 只是將名字倒換一下。然後瀟灑地拍拍屁股離家出走了。當然,還帶着一隻球。
這一路上, 各路人馬可是忙翻了。謀殺的, 護駕的, 算計的,當箭的, 白琦也只當不知道,該怎麼逛就怎麼逛。走到花街口,白琦狠了狠心,最終還是沒有進去,心念着:反正能逛的地方還有很多, 也不差這個地兒。於是她轉臉去熱鬧的地方去了, 誰知在看雜耍的時候笑得厲害了, 花生米嗆進了氣管, 暈了過去, 連忙有人將她送到就近的醫館。
那醫館的大夫一見這白琦身邊也沒親人,給白琦號過脈, 看過白琦的臉色之後,搖了搖頭,捻着鬍鬚一聲長嘆,“動了胎氣,唉!”
周圍的人一看,紛紛默哀。
這時段鳳鸞得知消息,出現了,眼睛通紅,一把刀架在大夫的脖子上,“你剛纔說什麼?”
大夫一見段鳳鸞氣場這麼大,刀刃正貼着自己的脖子,嚇壞了,結結巴巴地說:“放開,危......危險。”
段鳳鸞一聽這話,以爲他是在說白琦有生命危險,悔的腸子都綠了,一方面責備自己沒有將那封休書毀屍滅跡,惹白琦生氣,害她離家出走,一方面責備自己太要面子,因爲被溫子玉他們看到休書嘲笑他,並且拿他打賭看他能忍幾天不去找白琦,結果害得白琦出了事。現在他看到白琦昏睡不醒,臉色發青,悔呀!
於是段鳳鸞抱着白琦失聲痛哭,一番生離死別的模樣。
周圍的羣衆聞者痛心,紛紛落淚。這時從人羣中擠進來一個人來。
一襲白衣的墨大神醫看着這場面,唬了一跳,連忙問:“這是怎麼了?”
陷入絕望的段鳳鸞終於見到一線曙光,連忙對他說道:“你快給我家娘子看看。”
墨大神醫見他一臉嚴肅,多話不說,連忙上前診脈,診了半天,說:“師妹沒事呀,你這是怎麼了?”
聽墨大神醫這麼一說,段鳳鸞有些不相信,直到白琦悠悠轉醒。段鳳鸞高興壞了,反覆問着:“這是沒事了?不是非要讓我二選一,二失一,二必失?”
墨大神醫翻翻白眼,揮揮衣袖,走了。段鳳鸞這下樂了,也放心了,誰也不用死了。高興罷,他又想起一件事,是誰說白琦大事不妙的?於是回頭去找那大夫,誰知那大夫早就腳底抹油—溜了。
段鳳鸞想想,覺得算了,這回白琦的氣兒應該也消了,於是抱着自己的娘子美美地打道回府,繼續過自己蜜裡調油的生活。
至於那個大夫,其實他也不大會診脈,是蒙人的混蛋大夫,見白琦沒有家屬,不想接白琦這個病號,所以便將病說的很嚴重,讓那些人認命將人帶走。誰知還有後面那出,段鳳鸞的出現讓他知道這個婦人不好惹,墨神醫的出現讓他知道:完了。於是趁早腳底抹油--溜了。這會兒他一邊跑路一邊感慨這蒙人的事不好乾,還好自己溜得快。當然這也是後話。
一切雨過天晴,白琦與段鳳鸞過着幸福的生活,其他人也開始過着幸福的生活。
只是什麼事都有個例外,比如說方漸離。方漸離發現一遇到白琦,白琦就不給他好臉色。方漸離鬱悶啊,可是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白琦的。於是方漸離拖着溫子玉,求着段鳳鸞,讓他們幫自己想想到底自己什麼時候得罪白琦了,也好對症下藥。
長得難看?主母大人懷孕了,擔心見他的面多了生出來的孩子變醜?方漸離摸着一臉自認爲很漂亮的美髯,默哀,忽然又想到當初段鳳鸞扮女人裝醜的模樣,搖了搖頭,他不是最醜的,所以不成立。
過年的時候送禮少了?不可能,那盆雪玉芙蓉花可是方漸離用萬兩黃金從西域人手中買到的,當時溫子玉和他磨嘰了三天,想用那盆雪玉芙蓉花來討好玉芙蓉,他都沒給,而是將芙蓉花獻給了白琦。聽說當時白琦看到這盆花的時候還稱讚來着,這份禮物應該也不差呀?
溫子玉提出來一條,方漸離否決一條;
方漸離想出來一條,溫子玉否定一條;
結果一點頭緒都沒有。
方漸離與溫子玉在一旁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過也所以然來。而段鳳鸞卻在一旁悠然喝着茶,方漸離怒了,吼着段鳳鸞不講義氣。
段鳳鸞放下茶杯,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兩張休書,丟在他倆面前,一份他們之前見過,還拿着那份休書嘲笑段鳳鸞,另一份也有些熟悉,不確切地說是那字跡很熟悉,方漸離的。
方漸離頓時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接着淚如泉涌,抓着段鳳鸞的袖子說:“這是你可要幫我,一定要幫我。兄弟我這可是爲你受的苦呀!”
段鳳鸞將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奪回自己的衣袖,又將休書揣了起來,走了。這事他可幫不了,都說孕婦情緒波動大,要順着她,他可不管違了。拿別人出氣總比拿自己出氣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