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替顏狗治腿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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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落覺得這動作有點矯情。
顏如玉攤開手:“刨山,搬屍,挖土,接骨……”
桑落敗下陣來,將藥丸直直遞到他眼前,手彆扭地拐着。
顏如玉一挑眉,不着急服藥:“我看你照顧莫星河的時候,沒這麼彆扭呢?”
他記得很清楚,被三夫人強迫吃下灑金丸的那天,莫星河枕在她腿上,她還反反覆覆地叮囑。
“他是病人。”
“那我是什麼?”他問得很輕,可目光凝重得讓人發慌。
“吃個藥話這麼多!”桑落皺着眉作勢要將藥收回去,卻被顏如玉捉住手腕,就着她的手咬住藥丸。
“還有這個。”桑落抽回手取出紫血散,生硬地塞到他嘴裡,“這裡光不足,等你出去了才能縫合。”
她忽然忙碌起來,好像很多事必須要馬上做完。
整理藥箱,替他清理傷口,去洞外取水,撿乾柴。
又站在火堆前,將撿來的乾柴,細細地一根一根地掰得整整齊齊,再碼在火堆裡。
最後她站起來問他餓不餓,看樣子,這個大夫還準備去打獵了。
顏如玉很餓。救了那孕婦,自己傷重,一直昏昏沉沉,是桑落那三聲“顏如玉”將他喚回了神。
但是此刻,對他來說,疼痛和飢餓都不重要。她來來去去的身影讓他感到愉悅、心安。
所以他搖搖頭。
桑落也不好再到處跑,只得坐得遠遠的。山洞裡安靜得讓她心虛,隨意拉出一個問題來:“你怎麼在外面那棵樹上綁布條?知樹和風靜他們都以爲你出了意外,都很傷心。”
顏如玉緩緩說道:“我發現那塊土有些鬆動。擔心再次塌方,紅衣醒目,就扯下來圍着綁了一圈,警示村民不得靠近。”
“我猜對了。”桑落頗有些得意,又轉過頭看他,“你何時學的我的打結法?”
顏如玉偷偷觀察了她四年,早就發現她的手法有些不一樣。她在破廟裡綁“豁牙”的繩結,一直在他手中。時不時地拿來研究,很快就學會了。
可他沒有說出口,不想她再追根究底的問,便探出手腕示意她替他把脈。桑落果然被他脈象吸引了注意力。
“你的脈象還算好”
他察覺了她的緊張,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微涼,卻比過往的每一次都重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讓人帶回去的簪子嚇到她了。
她如此聰慧,應該猜到送給她的生辰禮,也是自己雕的了。
他微微偏頭,看她發間還戴着那枚木珠簪子,木珠簪子在火光之下泛着朦朧的柔光,心底漾起一股暖意。
離開京城之後,不方便使用“醉花陰”催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就坐在燈下,給她做簪子,一支又一支。
“桑落。”他喚她,“我送你的簪子可還喜歡?”
應該是喜歡的吧,否則,怎會一直戴着呢?
桑落一驚,下意識地想要收回手,卻被他緊緊攥住了指尖。她掙脫不開,反而被他帶到身前。
火堆裡的乾草,爆了一個又一個的火花。
像是桑落侷促而不安的情緒。
指尖和他的掌心貼在一起,突突跳着的,不知道是她的心,還是他的心。
太快太快。
他再一拽,兩人靠得更近了。
他的衣裳被洞中的水汽洇得濡溼,靠近她時,身軀也是涼涼的。
可呼出的氣卻是滾燙的。
他的眸光被火點燃了一般,燒灼着她心。
帶着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腕間跳動的脈搏,刮蹭着她從未被人碰觸過的皮膚,試圖安撫她此刻的慌亂。
呼吸凝在喉間,耳畔只剩下火堆的噼啪聲和自己的心跳,
桑落忽然想起那天在漠湖的船上,那個似有似無的吻。
目光彷彿被他的脣攝住。
腰間一緊,兩個人徹底貼在了一起。他勾下頭,那好看的薄脣越來越近。
顏如玉的氣息裡裹着他常年帶着的血腥氣和瑞麟香氣,還有這個山洞中的潮氣和山石泥土的味道。將她徹底籠罩。
鼻息糾纏在一起。
他的炙熱,她的溫涼。
她不由地閉上了雙眼。
可,預期的吻並未落在脣上。
聽見男人喉間溢出一聲低沉的輕笑,她睜開眼,發現他正用飽含笑意的眼神凝視着自己。
脣與脣就差那幾分。
有一絲被他戲耍的惱意涌上心頭,她要掙開。一退縮,就撞上他早已護在那裡的掌心。
顏如玉根本不給她掙脫的機會,鐵臂緊緊扣着她的腰肢。
脣擦着她的臉頰,擦過她的耳畔,所過之處,激起一片又一片的漣漪。
讓她貼在他的咽喉。
桑落並不知他的目的,只覺得自己被耍了,滿心想要報復。
壞心思涌上心頭,心想反正雄獅還在沉睡,乾脆一口咬住喉結。
顏如玉身子一震,氣息頓時變得急促。
他由着她胡鬧,張開口,含住她髮髻間的那一支木珠簪子,緩緩地,一點一點,將簪子從她烏黑的發間抽離出來。
三千青絲垂落。
火光之下,髮絲紛紛,纏繞在兩人之間,她嫵媚得驚人。
像是他與她在桑家喜房裡的那一個下午,她的眉眼就那樣烙進心裡。
喉結上還留着她咬出的淺淺齒痕,他渾不在意地壓低身子,將她困在臂彎與巖壁之間。
望着近在咫尺的眉目,火苗將她的耳垂灼成半透明,火光在瞳孔裡明滅,恍若漠湖船上晃動的燭影。
指腹擦過她耳後,呼吸拂在她脣邊的碎髮上,明知故問:
“剛纔爲何閉眼?”
她心一橫,決定打死不承認:“我眼睛不舒——唔”
脣突然壓了上來,吞沒了她所有倔強的謊言。
他並不溫柔。
像是一頭面對獵物的野獸,齒尖淺淺刮過。
再扯開她顫抖的脣瓣,卻又在觸及她瑟縮的舌尖時化作春風細雨。
衣料磋磨出沙沙的聲響。桑落攥着他衣襟的手指驀地收緊,扯開了本就殘破的紅衫。掌心貼在他心口那些猙獰的舊疤上時,才發現他的心跳早已震如擂鼓。
他的氣息越來越滾燙,將她的皮膚灼得發紅、發癢。渾身的血液都被煮得沸騰,來不及思考,全身的感覺都彷彿集中在了脣畔齒頰。
他忽地放開她,指尖扣住她的下頜,迫使她直視那雙墨色翻涌的眼眸。 骨節分明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捏住小巧的耳垂,反反覆覆地揉搓起來,直至她的耳根泛起一圈又一圈桃色的漣漪。
“顏如玉——”
他嗓音暗啞得厲害,像是長滿了勾魂攝魄的鉤子,直往她心尖尖上鑽:“喚我晏珩——”
桑落腦袋嗡嗡的,連牙齒都麻麻的。說不出一個字來。根本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覺得舌根都要斷了一般。
脣齒廝磨間,溢出模糊又曖昧的低喃:“晏珩”。
那兩個字字只在舌畔模模糊糊地打着轉。
顏如玉聽得卻格外分明。
這一次,他將她徹底卷裹。不留一絲餘地。
火堆燃得更旺,將兩人糾纏的影子投在洞壁。桑落鬢髮散亂,被他吻得眼角泛紅,
呼吸聲,心跳聲。
分不清是他的還是自己的,就在耳邊轟轟作響。
甚至還有吞嚥的聲音。
在滴滴答答的山洞中,織成靡靡緋緋的密網。
將她徹底籠罩在其中。
倏地,他停了下來,後背抵着濡溼的巖壁,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手臂撐在她的身側,不敢再吻她,甚至偏過頭不去看她溼濡的脣。
桑落緩緩睜開眼,看了過去。
顏如玉眼底已滿是難以掌控的情慾,他擡起手矇住她的眼睛,連喘息也是滾燙暗啞的:“別看。”
她去拉他的手,強作鎮定地講起道理來:“我是大夫爲何不能看?這是好事!說明藥效終於退了。你感覺如何?”
卻被猛地將按進他懷裡。滾燙的喉結貼着她汗溼的額角,兩個人的呼吸起起伏伏。
良久,他笑了。笑聲從他的胸腔震出來:這天底下,估計只有她會這樣問一個情難自禁的男人了。
桑落被他笑得不知所措,嘴脣又脹又麻,舌根也被卷裹得發疼,甚至帶着一絲鐵鏽味。
他揚起寬袖捲起的氣流撲滅了火堆。漆黑的山洞裡,明明看不清,他卻能感受到她別樣的注視。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黑暗中,有一雙不安分的手朝着某處行進。
他忍不住咬齒低吼:“桑落!”
桑落一本正經地答道:“我想替你觸診看看,確定一下是否功能都恢復正常了。”
“不用。”他抓住她的手,拖離了核心,緊緊箍在身側,低頭吻住她散落的髮絲,隨意找了一個藉口,“他們快回來了。”
一說這話,桑落覺得他可能太自信了。按照她的醫學知識,猛獸沉睡這麼久,知樹再快,也快不過他。
但知樹等人來得的確很快。
進了山洞發現黑漆漆的,知樹還擔心出了事,點着火摺子快步跑進來。
洞裡的兩個人,有點怪。
公子還靠在巖壁。可是桑大夫怎麼披頭散髮地站在另外一個角落?
“火怎麼滅了?”鄔宇從外面跟着進來,忍不住問道。
“剛纔,差點着火。”桑落仍站得老遠,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意味。
“是,差點燒起來。”顏如玉聲音醇厚,意有所指地說着,“好在本使將火撲滅了。”
“是嗎?”鄔宇有些狐疑,藉着火摺子的微光,眼尖地看見顏如玉手指正磋磨着一枚木珠髮簪。
顏如玉看了這個小年輕一眼,將木珠簪子晃了晃:“桑大夫,你的髮簪。”
鄔宇正要伸手替桑落取,顏如玉卻收了回去,再次看向躲得老遠的人:“桑落,髮簪不要了?”
有點威脅和警告的意味。
桑落嚥了一口唾沫,覺得嘴脣脹得發麻,舌根也疼得厲害。不想開口說話,怕被人發現了端倪,只埋着頭飛快地走過去,取過髮簪,隨手盤了一個髮髻。剛要彎腰提藥箱,有人搶了先。
鄔宇替她提起藥箱,揚起青春的臉:“我只有一隻手臂能用,就幫你提藥箱吧。”
桑落感覺到顏如玉森森的目光。
她不想戀戰,飛快地點點頭:“好。多謝了。”說完乾脆快步走出了山洞。
回到汲縣,已是天黑。
陸陸續續從九峰山中救出近五百人,好在桑落早早讓李小川和夏景程備下了足夠的藥物,各項補給也漸漸恢復。
忙忙碌碌兩日,不用單獨面對顏如玉,桑落反而覺得輕鬆。
到了第三日,桑落正在整理縫合的桑蠶絲線,那個身懷六甲的孕婦櫻娘來了。
“桑大夫,我替您一起理線吧,這個我會。”
櫻娘一身素衣,坐在桑落身邊,支着手,將桑蠶絲線捋着纏在線軸上。
剛開始還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可過了一會子,那櫻娘就哭起來:“要不是顏大人,哪裡能有我和我腹中孩兒。”
桑落眨眨眼。
這話怕是有點歧義,帶着點惡意地反問:“他是你腹中孩子的爹?”
櫻娘抽抽鼻子,擺頭說道:“我是說,沒有他,我們根本活不下來。”
“當真是救命之恩。”桑落放下絲線,拍拍她的手,鼓勵起她來,“反正你相公前幾日剛死了,要不你帶着你孩子對顏大人以身相許吧。”
櫻娘臉一陣紅一陣白。
這桑大夫怎麼說話這麼直呢?
她是鄉下姑娘,爹孃爲了二兩銀子將她嫁給了村裡的老鰥夫,蒼天有眼,讓那老鰥夫死在了塌方的山石裡,連墳都不用起了。還連帶着遇到了天人一般的顏大人。
顏大人那等模樣的男子,被他抱在懷中滾了一圈,還爲救自己受了重傷,誰不心動?
“要不,這幾日顏大人的藥,你就交給我去送吧。”櫻娘又怕她誤會,“我就是想爲顏大人做點什麼。”
桑落點點頭:“正好,我給顏大人開了一個方子,你去抓了藥熬吧。”
櫻娘喜出望外:“方子給我吧。”
“此藥名爲三鞭湯。鹿鞭三兩,虎鞭三兩,牛鞭三兩,配九斤水,熬至只剩三斤水時即可,每日早中晚讓他服下一海碗即可。”
櫻娘聽得眼角直抽抽。
這都是.
桑落點點頭:“去吧,顏大人大病初癒,最需要此湯。”
櫻娘覺得有些難堪:“桑大夫,您何必逗我這一個寡婦呢?這東西做什麼的,我怎會不清楚?顏大人明明是腿斷了,您讓我給他熬這個湯,豈不是.”
說罷,櫻娘紅着臉走了。
桑落覺得自己很冤枉,她就是在治腿。
長腿短腿都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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