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夫人被移到大房這邊治療,大夫說這是氣結攻心,心病還須心藥醫。大傢伙這時才坐在一堂,好好商量對策。
蕪華早就派了人去找藝華來接舒二夫人,而舒大夫人現在就在整頓事務了。
“哪房的丫頭,都站好了,免得我這做主子的拉錯了人,要算總賬的時候,怪我翻臉不認人!”舒大夫人坐在主母位置上,一派肅穆。
那秋兒本來是大房的人,卻嫁給了二房的家僕,她蓬頭垢面的,剛被蕪華給弄了一頓,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站纔好了。
她的幾個孩子鼻涕都快吃到嘴裡了,還嚷嚷着:“娘……我們要吃肥肉……”
“知道了!知道了!”秋兒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們,準備歸隊到大房那裡去。她相公哪裡準啊!一把就抓住她喊道:“你個臭婆娘!既嫁來了二房還想翻臉不認賬咋的!”
“去你的!我不過去你割肉給孩子啊!”秋兒一腳把這個軟弱男給踢開,低着頭跑到大房那邊去。大房的人都認識她,知道她曾是蘭芷身邊的人,蘭芷瘋之前可沒少囂張跋扈,於是衆人就嫌棄的說:“二房的人怎麼也來渾水摸魚?”
舒大夫人拿了名單,聽到下面丫鬟的碎嘴子,吊起的眉梢頗爲張揚,眼角只那微微一瞪,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她默默地冷笑幾聲,把名單甩到桌面上,輕輕說道:“這日子也過了幾十年,大家族裡這麼亂的,我也是頭一回見。”說完她盯着秋兒輕蔑一笑。
然後舒大夫人繼續說:“我自出生就是丞相府的姑娘,不說自己是不是世家,但見到的都是世家,我也自以爲,嫁到世家來還能省省心,沒得那些鄉下人的臭脾氣,沒想到今兒個還真給我碰了個真的。”
“你們二夫人不管事,既是輪到我頭上,那我也說明白了,我這個人一向有事說事,眼睛裡也容不得沙子。”舒大夫人喝了口茶,倚在榻上,俯視着這些跪在地上的丫鬟婆子們。
“現在,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把該交出來的,屬於舒家產業的東西,都給我從你們的破爛袋裡傾出來,二則領完你們該領的月錢,剩下的怎麼做,你們看着辦。”舒大夫人讓旁邊的媽子拿來筆墨,自己親手寫了一些話,讓人送到丞相府去。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就算是嫁妝賠上,也勉勉強強抵了月錢,但畢竟能省則省,還是想想辦法先讓外家挪點出來,總算自己手頭寬裕些。反正舒大夫人想,臉面是已經丟了,但主要還不是大房的問題,這時候就要找機會一箭雙鵰了。
一炷香過後,東西都還的七七八八了,大房的丫鬟婆子們忙上去清點,舒大夫人喝了口茶,立即制止了,她說:“讓老爺差賬房的丁先生把家業清單帶過來。”
“老爺此時不在府上,去了大理寺。”婆子被差去問話,不多時就回來了,但她平日裡在舒大夫人身邊服侍慣了,便直接去叫了賬房的丁先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