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距離這一場盛世的婚禮已經只剩一天,婚禮的相關準備工作已經全部完成。
關瑾言住回了關家,蔣玥作爲伴娘也提前住到了關家,包括婚紗禮服甚至是珠寶首飾也都提前放到了關家,珠寶價值連成,自然派有專人看守。
樓上。
關瑾言和蔣玥擠在同一個被窩,說着悄悄話。
“阿言,你一定一定要幸福,要狠幸福狠幸福,”蔣玥鄭重的說着,作爲關瑾言身邊最親近的朋友,她太希望關瑾言可以幸福了,即使是上天的考驗,她也經歷了那麼多的磨難。
該得到加倍的幸福。
關瑾言同樣重重的點頭,嫁給嚴邵安,她並不後悔,也會用自己最大的努力來維護這段感情。
她相信,嚴邵安也會如此。
窗外的夜空,繁星朗朗。
十幾公里開外的嚴家大宅。
任雪琴抱臂站在花園,仰望着星空,眼中俱是無奈。
“邵安,你真的想好了?”
她總覺得明天的那場婚禮更像是她的自我救贖,她明明知道嚴邵安動機不純,出於種種原因還是成了幫兇,她把婚禮辦的這樣隆重也是爲了彌補關瑾言。
嚴邵安同樣仰望着夜空,稍許,好似喃喃自問一般,“若芮芮在天有靈,看到現今的一幕,你說她會高興嗎?”
“芮芮她素來心地善良,”任雪琴聲音哽咽,憶起優秀的愛女,總讓她心中酸楚。
芮芮心善,卻竟不得善終。
嚴邵安伸手在任雪琴肩膀握了握,“夜深了,”
“唉,我先回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
任雪琴蹙眉,伸手拍了拍嚴邵安,先進屋了。
嚴邵安又在陽臺站了良久。
劍眉緊鎖,事情發展至今天一步,他也彷徨了。
然,明天的婚禮卻是勢在必行,至於以後如何,當另作謀劃。
依然是同一片夜空下。
軍區,羣山包裹的腹地視線格外開闊,夜空一望無垠。
一輛軍用吉普車車頭,盤腿坐着兩個男人,一個是聞少堂,另一個就是周正勳。
шшш ★тTk ān ★¢〇 兩人的心境卻也是不同,聞少堂側頭看周正勳,“不如我們出去,我陪你喝幾杯?”
“成巍怎麼說?”周正勳半天卻憋出這句話。
他最擔心的還是嚴邵安對關瑾言是否真心。
聞少堂知他心事,伸手在他肩膀拍了一記,“倒是派人聯繫到了成巍,他現在把成家的祖業發展去了澳大利亞,做的風生水起,至於兩年前的那樁案子,他絕口不提。”
周正勳眸色陡然黯淡。
“倒是有個事,他好似向程心蕊提了離婚,”周正勳不語,聞少堂接着又說,“成巍和關瑾言本來是一對,後來在法庭之上當場更改口供站在程心蕊這邊,本就可疑,之後我讓人查過,當時成家的祖業遭到重創,是程家提供了資金,若說是程心蕊刻意爲難關瑾言倒也說得過去,”
隨着調查的深入,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說到底,他們還是沒有證據證明嚴邵安參與了這些事。
“我總覺得嚴邵安和這些事脫不了干係。”
周正勳道,並非他的直覺特別準,而是這些事一樁樁一件件連起來,很難讓人不作聯想。
而他們,只是缺少一個突破口。
既然成巍這條路行不通,看來還是要揪出嚴芮意外的真相,或許,破了這個難題,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或許,我得把老頭子的名號拿出來用一用,”
周正勳的爺爺是立過軍功的人,本身的職位要比京北公安系統最高的領導人高了幾階,若祭出他的名頭想來能查清這件事,只周爺爺素來清廉,更不許子孫用他的名頭行方便。
若此事被周爺爺知曉,輕則周正勳挨一頓打,重則是要被髮配到國外去,幾年不許回來。
聞少堂家同樣有這樣的規矩,因此,兩人平時在外行事從來不沾染家裡的名聲,此番周正勳說出這話,聞少堂知他是一心要爲關瑾言謀一方安寧天地,遂並未反對。
“明日就是婚禮,只怕你現在動作也爲時已晚,”
“無妨,他們早已領了結婚證,這一場所謂的婚禮不過是演給別人看,再則,若嚴邵安並無存惡念,我自不會打攪他們。”
這番境界。
聞少堂自認是做不到的,想來除了周正勳,也再找不出第二個這樣深情卻默默付出的人了。
……
在萬衆矚目之中,嚴邵安和關瑾言盛大的婚禮如期而至。
正如嚴邵安之前交代的一般,他和關瑾言的婚禮註定會成京北歷史上最轟動而盛大的婚禮,宴開百桌,從政界達官到商界名流、影視巨星,乃至老關家所在村子的所有村民。
豪華的車隊由萊斯萊斯房車領頭,後面清一色跟着勞斯萊斯,迎親的車隊在路上開過,不知引起多少人圍觀,所經之處必然造成嚴重的交通擁堵,而空中,則有兩架直升機保駕開路。
整個場面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關瑾言就坐在房車裡,身邊是嚴邵安,對面則是蔣玥。
十月的天,車裡的溫度並不高,她臉上卻沁出薄薄的紅,顯得嬌羞無比。
“阿言,你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
蔣玥託着下巴看關瑾言,看着盛裝之下絕美的關瑾言,眼睛裡突然還就泛起了酸意,真是的,這樣大好的時光,她怎麼還感動的哭了,一定是阿言的幸福得來的太不容易,她纔會做出這樣丟臉的事。
關瑾言此刻也緊張,掌心沁出細細的冷汗,又幸福又忐忑。
“別擔心,”嚴邵安握住她的手。
關瑾言和他對視一眼,望進他眸底濃濃的黑色,輕輕點頭。
婚車繞了半座京北城,在漫天飛舞的鮮花中抵達婚禮場地,皇宴,按照超六星級標準建造的酒店,國內數一數二的大酒店,今日酒店被嚴家整座包下,只爲了舉辦這一場盛世的婚禮。
門口擠滿了記者,無數長槍短炮對準了婚車,閃光燈發出的光芒幾乎將黑夜照亮成白日。
關瑾言一襲長長的拖地婚紗,從婚車中下來,頭戴花環,身材勻稱而高挑,踏着飛舞的紅色玫瑰而來,美若天仙。
嚴邵安站在她的身側,從下車伊始,就牽起她的手放進自己臂彎,左手牢牢覆着她的手。
長長的紅地毯綿延近千米,兩側站滿了觀禮的人,烏鴉鴉的人羣擠了一層又一層。
“天哪,如果哪個男人能爲我辦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就算爲他死,我也願意啊!”
“太美了,實在太美了,我感覺快要昏過去了,”
“關瑾言太幸福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盛大隆重的婚禮,她真的……我太羨慕,太羨慕了啊啊啊啊——”
人羣早已瘋狂。
而關瑾言此刻腦中也是緊繃而混亂的,根本聽不到人羣吵鬧的議論聲,一顆心蹦達的好似要從心口跳出來,身側的男人是她爲之傾心,想要託付一生的男人,身後的伴娘是她最好的朋友。
此時此刻,她站在這條紅地毯,覺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彷彿,擁有了全世界。
婚禮禮節繁瑣而複雜,關瑾言渾不在狀態,好似渾渾噩噩被蔣玥攙扶着,行了禮,又像嚴邵安的父母敬了茶,她格外在意嚴震麟的態度,當她給嚴震麟敬茶的時候,嚴震麟笑眯眯的看着她,給了她一封大大的紅包。
“以後你就是我嚴家的媳婦,早日爲我嚴家開枝散葉,”
說這話的時候,嚴震麟笑的格外高興,兩隻眼睛幾乎眯成了縫。
關瑾言羞紅了臉,低着腦袋點了點頭。
換來嚴震麟哈哈的大笑。
整個婚禮充滿了歡聲笑語,既熱鬧又幸福,蔣玥幾次紅了眼眶,鄭重的拉着關瑾言的手放到嚴邵安掌心,“嚴邵安,你一定一定要對阿言好,知道嗎,一定對她好,”
蔣玥是哭着說完這些話的,然後再也受不了,捂着臉就跑走了。
她怕自己再呆下去肯定會失態的放聲大哭。
被她的眼淚感染,關瑾言眼中同樣也沁出了淚花,她望着嚴邵安,紅脣微啓,“嚴邵安,你會對我好的是不是?我要的並不多,我累的時候可以躲在你懷裡,我委屈的時候可以向你哭,我開心了也會告訴你,如果我犯了錯,你可以提醒我,但不要罵我好嗎,我那麼在意你,如果你罵我,我一定會覺得很委屈很委屈,我,”
“夠了!”
她的話被嚴邵安驟然打斷,嚴邵安眼中同樣沁着複雜的神色,猛地將關瑾言摟在懷裡,“不要再說了,”
他的心都快揪成一團了,再說下去,他會崩潰!
靠在他懷裡,關瑾言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下,從男人的肩膀滑過,她輕輕吸了吸鼻子,淚眼朦朧的笑,“未來還那麼長,我可以保證對你不會變心,如果,我是說如果,有朝一日你愛上別的女人,你一定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我會成全你們,”
“關瑾言!”嚴邵安咬牙切齒的打斷她,“你是在胡說什麼!”
握着她的肩膀讓她看自己,嚴邵安才發現關瑾言不知何時早已淚流滿面。
脣角卻帶着笑容,動人而癡情的看着他,“嚴邵安,記住今天的話,我關瑾言,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