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是趙俊川惹的禍,憑什麼要她受罪,再說了,她和嚴邵安的關係是嚴邵安默認的,她站在這裡那是理直氣壯,該讓位的是關瑾言纔對。
想到這裡,她怨毒的瞪着關瑾言。
該死的趙俊川,到底有沒有腦子,爲什麼不幫她把關瑾言解決了,現在嚴邵安生死未卜的躺在裡面,萬一要是發生了意外,他不幸……
那她所有的算盤豈不是都落了空。
恨的牙癢癢,可當着任雪琴的面,她又不敢造次,只得先放低了姿態示弱,“這件事我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話,”
“邊上去,別擋在這裡礙眼!”任雪琴蹙着眉,看也不看她,就把人打發了。
趙輕舞心中憤怒,面上誠惶誠恐,佯裝聽話的退到旁邊,“那,我在這裡等,”
任雪琴此刻一心記掛嚴邵安的安危,也沒多餘的心思搭理她,反正她也不在自己面前杵着,也就隨了她,只當沒她這個人站着。
關瑾言的心境則起了變化。
雖然擔心嚴邵安,可趙輕舞的出現……到底讓她心裡起了波瀾。
然,畢竟大局爲重,她很努力的讓自己忽略趙輕舞的存在。
手術進行的時間很長,宋秦和左傑也在得到消息之後相繼趕來,看到趙輕舞的時候,兩人俱是一愣,很快又將複雜的心思收起來,並不露分毫。
時間從上午到中午,又到下午。
手術燈終於滅掉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兩點。
“那一刀傷到了脾臟,幸好送來的及時,院裡幾個專科醫生聯合進行手術,將破裂的地方縫合了,只是病人失血過多,如果能熬過今天晚上那就沒事了,如果熬不過的話……”
醫生欲言又止,其中的意思大家卻也都明白。
熬不過今夜的話,嚴邵安很有可能就……去了。
“怎麼會?”
在醫生說完話之後,走廊安靜的根本沒有人說話,只有趙輕舞發出驚慌恐懼的聲音,小臉黯然失色,突然擠開關瑾言衝了過來,激動的拉住醫生,“醫生,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他不能死,”
嚴邵安怎麼能死呢,她好不容易纔找到這棵大樹,還要靠着他乘涼。
他怎麼能死?
這是私立醫院,醫生知道嚴邵安的身份,自然也知道任雪琴和關瑾言纔是嚴邵安的親屬,對於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也是心懷疑惑,詢問的看任雪琴,“這位是,”
“不相干的人。”
任雪琴絲毫沒打算給趙輕舞面子,醫生大概也明白其中的奧秘,知趣的推開趙輕舞。
趙輕舞尷尬的不行,咬着脣,看了看不動聲色的任雪琴,又默默退到後面去。
是她太冒進了,聽到嚴邵安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只怕自己的存在嚴邵安根本沒和任雪琴提過,現在她公然出現,若被嚴邵安知道,只怕要遷怒她。
不過,嚴邵安現在生死未卜,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病人現在會轉去加護病房,你們儘量不要去打擾他,”醫生叮囑,言外之意即使有人要進加護病房,最好也少進去幾個。
“阿言,你去陪着邵安。”
聽到醫生的話,趙輕舞心中竊喜,正打算自告奮勇進去照顧嚴邵安,任雪琴已經下了命令,讓關瑾言進去陪嚴邵安,趙輕舞雖然不甘心,並不敢忤逆,只是憤恨的盯着關瑾言。
無視她的目光,關瑾言握了握任雪琴的手,兩人目光對視,任雪琴鄭重的回握她的手,關瑾言就跟着醫生往加護病房區走,換了無塵服,進了病房。
趙輕舞伸長了脖子,恨不得將自己變成一隻飛蟲也跟着飛進去瞧一瞧嚴邵安。
渾不覺任雪琴不知何時已經將目光定在她臉上,眸底清楚的寫着厭惡。
鑑於他們家的地位,嚴邵安身邊不乏造次的追求者,也做過不少出格的事,明目張膽至這一步的實在少見,眼中醞釀着怒意,任雪琴掬着架子,朝趙輕舞點了點下巴。
“你,跟我來,”
趙輕舞回神,任雪琴已經轉身,看着她優雅的背影,趙輕舞攥着拳頭給自己打氣,經過宋秦身邊的時候朝他笑了笑,她和嚴邵安的事,或許別人不知道,宋秦卻是知道的,她還希望在關鍵的時候宋秦能幫她。
宋秦躲開她的目光。
趙輕舞很失望,還想再說什麼,眼看任雪琴已經走遠,要緊跟了上去。
“沒個消停的玩意,這女人也是蠢,這時候冒出來,自討苦吃。”說話的是左傑,爲了完成嚴邵安交代的事,他一夜沒睡,此刻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對於趙輕舞蠢鈍的行爲很不屑。
就目前而言,關瑾言依舊是嚴邵安的合法妻子,她過來……豈不是自尋其辱。
宋秦看他一眼,未置可否。
及至現在,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嚴先生更是大有引火燒身的跡象,如果不是這次趙俊川的瘋狂舉動,只怕他和關瑾言已經離婚,現在偏偏又鬧了這樣一出,着實是麻煩!
醫院暫時不需要他們,宋秦正想說去處理其他事,在嚴邵安沒有醒來之前,必須先把這件事壓下去,儘量也要把嚴邵安受傷的事瞞下去,不能引起東乾的股票下跌。
還有警局,這個趙俊川該如何處置也還要等嚴邵安清醒之後親自拿主意。
這邊。
任雪琴直接把趙輕舞領到走廊盡頭,她背對着趙輕舞,表情嚴肅。
“說吧,你和邵安是什麼關係,又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好處?”
接近嚴邵安的女人,還不就是爲了錢,任雪琴心裡明鏡似的。
“我愛嚴先生,”趙輕舞說。
任雪琴冷笑,愛?
這個字她不知道從多少女人口中聽到,聽的都快起繭子了,薄笑幾聲,她慢慢回頭,原本是頗爲不屑的神色,卻在看清趙輕舞的臉時,眸色倏地一緊,定定望着趙輕舞一雙好看的眼睛。
“你,”聲音因爲震驚而輕輕顫抖。
趙輕舞一頭霧水,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任雪琴怎麼了,還是說她臉上有什麼髒東西?
伸手在臉上摸了摸,沒摸到有東西,正當她想抽回手的時候。
任雪琴突然顫聲說,“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