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意思？
關瑾言不解，困惑的眨了眨眸子，目光四巡，頗有幾分尷尬。
她的確不認識這人。
可他又直勾勾盯着自己，感覺很奇怪。
“周正勳，”正好聞少堂過來。
看到他，關瑾言暗暗鬆了口氣，被喚作周正勳的男人也回頭，伸手在聞少堂肩膀拍了一把，“少堂，”
看來，兩人關係不錯。
關瑾言如此想着，並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裡，打算和聞少堂打過招呼就去找蔣玥。
“給你們留了位置，蔣玥呢？”聞少堂果然也提起蔣玥。
關瑾言料定他是早就做了安排的，原本想讓聞少堂去找蔣玥，給兩人創造機會，然礙於周正勳在，怕是兩人有要事商談，索性說，“她在外面，我去叫她，”
聞少堂頷首。
關瑾言便先走了。
被晾在旁邊的周正勳突然擰眉，肩膀被聞少堂一把勾住，帶着往前排的位置走，周正勳的爺爺和聞少堂的爺爺是戰友，兩家關係很好，所以周正勳和聞少堂則是一起長大的發小。
只兩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雖然關係很好，面上卻是不見很親暱。
往報告廳前排走，在第一排最正中的兩個位置坐下，周正勳顯然有話要說，聞少堂望他一眼，搶了先，“有些事想明白了再做，她的身份你不是不清楚。”
“嚴邵安的女人？”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這個。”
對於好友的避重就輕，聞少堂顯然不滿。
周正勳一對濃眉挑起，“那是何事？”
他並非心思多細膩之人，更喜歡直截了當的說事，聞少堂素來也是知道他的脾性，深邃的眸光在周圍轉了圈，離演出開始還有些時間，第一、二排的人都還沒過來。
目光又轉回來，他盯着空空的舞臺，說了句，“她是個離婚的女人。”
離婚……
儘管現今社會開放，然對於女子而言，離婚畢竟不是好歷史，很多人家都不會接受這樣的女子，更勿論是家風嚴謹的周家。周家高門大戶，即使身世清白的女子，也很難入其家中，更別提是離過婚的關瑾言。
周正勳看他一眼，眸底閃過絲愕然。
聞少堂適可而止的不再多說，起身，離開的時候在他肩膀摁了摁。
關瑾言是蔣玥的好友，他自也會替她謀劃清楚。
關瑾言找到了蔣玥，告訴她聞少堂給他們留了位置的事，兩人便又進來，剛走到報告廳門口，就和走出來的聞少堂碰到一起，聞少堂墨色的眸子看過去，蔣玥心頭突的一跳。
又慌又亂的轉開臉，尷尬的不能自已。
將她的羞赧收在眼底，關瑾言笑了笑，兀自走開，蔣玥想拉住她，擡頭看到聞少堂朝她走過來，堪堪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望着聞少堂傻笑。
“沒位置怎麼不找我？”
站到她面前，聞少堂輕聲問，居高臨下看着她，眸子認真。
蔣玥扭捏的笑笑，“我以爲你沒給我們留位置，”
話落。
她不安的攪在一起的手被聞少堂牽住，他很自然的帶着她往禮堂走，“走，我帶你進去，”
蔣玥低頭看着他的手，癡癡的笑着。
關瑾言先一步進來禮堂，她不知道聞少堂給他們留的位置在何處，正循着人少的地方找，冷不丁有人站起來朝她揮手，“這裡，這裡，”
是個年輕的士兵，他很興奮的站起來和她揮手，弄得半個禮堂的人都盯着她。
瞬間成爲焦點，關瑾言挺不自在，以爲是聞少堂交代了他什麼，忙低頭，匆匆的走過去。
那裡是角落的位置，也隱蔽，想來是聞少堂考慮周到，故意把她們的位置安排在不起眼之處。
等走近了，她卻是發現不對，士兵旁邊的確有空位置，可只有一個，她和蔣玥兩個人……
警惕的站定。
那士兵卻突然站了起來，“關小姐，過來坐，”
關瑾言不着痕跡的打量四周，很多人都看着她，如果她再不過去，顯然會把事情鬧大，她本來就在這裡避身，不想節外生枝，猶豫了會，走到那個空位置。
“關小姐，”那人親切的招呼她。
關瑾言很仔細的盯着他看了幾眼，是個很年輕的士兵，目光純澈，笑容可掬，倒不知有什麼目的。
慢慢坐下。
士兵撓着頭樂，默了好半晌之後，笑道，“我們頭讓你坐在這，”
“你們頭是誰？”
“周正勳少尉。”
原來如此。
關瑾言恍然，暗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又存了另一個疑惑，周正勳此舉又是何意？
她着實不理解。
突然，禮堂的燈全部黑了，慰問演出正式開始，關瑾言惦記着蔣玥，原本想起身離開，然解放軍紀律很好，一個個坐的端正，不僅沒有一點聲音，更無人走動。
她便不好再起身。
好在有聞少堂在，她並不擔心蔣玥，只是她自己眼下的處境，實在有些尷尬，不知等演出開始，她能否尋個時機先走，也好過在這裡如坐鍼氈。
然這個機會一直沒有到來。
當禮堂再一次亮起燈光，是主持人出現，穿着軍裝的一對男女神氣的站在舞臺，面上帶笑，聲若洪鐘，禮堂裡上前士兵聽至激動處，紛紛鼓掌，掌聲如雷動。
關瑾言細細留意了，始終無一人走開。
她便也只能乖乖的坐着。
不知過了多久，臺上的節目換了一個又一個。
關瑾言看着倒也有趣，冷不丁手臂被什麼東西碰了下，她以爲是旁邊的士兵不小心碰到她，並沒往心裡去，沒過一會，手臂又被拍了下，這一次力道用的重，顯然並非無意碰到。
她側眸。
旁邊的士兵不知何時竟也直直盯着她，對上她的眸光，咧嘴笑了，那笑竟透着絲絲的鬼魅。
關瑾言心裡突的一跳。
來人突然摁住她的手腕。
“少夫人，嚴先生讓我轉告你，離婚協議他還沒簽字，你最好親自去見他一面，否則，”
驟然聽到嚴邵安的名字，關瑾言心中已是震驚不已。
那士兵卻又幽幽的說，“蔣家百年的基業不知還能不能保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