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嚴先生你看這裡,關小姐的確是走出了我們小區的大門,後面也沒有她再進來的記錄,她是不是出差或者什麼?”
經理誠惶誠恐,望亭雅月是一等一的高檔小區,住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個個都得小心伺候着,業主入住快一年以來,倒是沒出過什麼大的問題。
這次可別給他弄出個大問題。
嚴邵安那是什麼人,他抖一抖腳,踩死他還不跟踩死只螞蟻一樣容易。
幸好,錄像裡的確沒拍到關瑾言回來的畫面,只要不是在小區裡出的事,他的責任就小多了。
保安經理暗自慶幸着,嚴邵安的面色早已不能看,他突然轉身就走。
“啪……”保安室的門被狠狠砸上,包括保安經理在內的三人直到聽到這個聲音纔算是回過神來,互相對視着,長長的鬆了氣,“沒事了,是沒事了吧?”
短短的幾個小時,三人身上早已被冷汗浸溼,繃着的一口氣鬆懈下來,一屁股就癱坐在椅子裡,呼哧呼哧喘着氣。
……
某處公寓。
“我們走了啊,答應我們的事可別忘記了……”
四個貴婦打扮的女人推搡着從樓道里走出來,走在最後的一個還依依不捨的反覆朝樓道揮手,“明天老地方見……”
這幾個人都是王雪娥的朋友,一起打麻將,吃喝玩樂的那種,這次她們應王雪娥的要求出面砸了嚴邵安在望亭雅月的房子,回來之後幾個人湊在王雪娥住的房子互相炫耀着功勞,王雪娥許了承諾週末請她們去場子裡玩一日,她們都記着呢,特意過來提醒王雪娥不能忘了。
“要我說啊,咱們是賺嘍,雖說是砸了東西吧,可那都是王雪娥指使的,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就算嚴邵安真要追究起來啊,也怪不到我們頭上來,你說是吧……”
紅衣服的陳太太還在沾沾自喜,沒想到身邊的人半天沒接她的話,她還在那唸叨,“王太太,你怎麼不說話?”
王太太早在旁邊站定,雙目直視前方,身體抖的跟什麼似的。
“你這是怎麼了?”
陳太太不解的問,順着王太太的視線看過去,揹着光,她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像是擋住了所有的光線,隱在晦暗面的面孔英俊卻冰冷,她竟不敢和他對視,匆匆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慌的心怦怦亂跳。
要死了,怎麼會這麼巧,偏偏他竟然在這裡?
嚴邵安看着四個女人悶着頭從自己身邊走過,很想假裝不認識他,閃爍的目光卻出賣了她們,其實這幾張面孔他熟悉,圈子裡出了名的幾個富太太,算不上大富,早前都是窮苦出身,即使有錢了,身上那小市民的勢力勁改不了,在圈子裡並不受待見,倒是和趙輕舞的母親走的很近。
而砸他房子的話,這幾個女人也有份。
目光眯起,周身的氣息緊跟着變得凌厲起來,那四個貴婦人似乎察覺到了,互相推擠着,爭先恐後的跑走了,嚴邵安冷笑一聲,擡頭望了眼高聳的大樓,舉步走了進去。
“小舞啊,你放心吧,這都過去了一個禮拜了,邵安也沒說什麼不是嗎?可見啊,邵安心裡是沒那個女人的,肯定是那個賤女人不要臉勾引邵安……放心,放心,那地方我後來又去過,小賤人沒回來,不知道躲哪裡去了,嗯,被我知道她又躲在哪個角落想着勾引邵安,我肯定饒不了她!”
王雪娥歪在沙發裡,一邊和女兒打着電話,一邊磕着瓜子,愜意的不得了。
“叮咚,叮咚……”
門鈴響,王雪娥壓根沒多想,和趙輕舞說了幾句之後就把電話掛了,一面踩着拖鞋去開門,嘴裡還嘮叨着,“落什麼東西了,能不能長點記性,整天丟三落四……”
她只當是那幾個太太忘了東西又回來拿,給開了門之後看也沒看就走回了客廳,“我說你們哪,都長點記性,把自己的東西看看牢,今天你們能忘了錢包手機,趕明兒就能把你們的老公拱手讓給別人,那你們的幸福生活可就不在了……”
從沙發抓了個抱枕抱在懷裡,王雪娥轉過身在沙發坐下,這個時候才擡頭,然後……
“邵、邵安,你,不是,現在,你怎麼會突然過來?”
嚴邵安就站着,看着那張面孔閃過五彩紛呈的表情,王雪娥不愧也是高手,儘管慌亂還是很快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側身引他往屋裡走,“站着幹什麼,坐啊……”
讓出了自己在沙發的位置。
嚴邵安低眸,斂去眸底的冰涼,往沙發坐,王雪娥跑去廚房給他泡茶,誠惶誠恐,“怎麼過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你看家裡亂的,怪不好意思的……”
說着,彎腰開始整理起來。
嚴邵安只低頭盯住她,也不言語,王雪娥覺着氣氛不對,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可不管她說什麼,嚴邵安都是似笑非笑的樣子,她心裡實在沒底,只能把女兒搬出來。
“不如晚上跟這吃晚飯,我給小舞打電話,讓她也回來……”
拿出手機逃似的跑出去。
“不必了……”還是在大門口的時候被嚴邵安叫住了。
王雪娥猛的一頓,背對着嚴邵安,滿臉的着急,邵安從來不會到她住的地方來,來了之後又不說話,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莫非……
是那件事?
她覺得荒唐,可心底又有種隱隱的感覺在告訴她,肯定是因爲那件事沒錯……
邵安是找她來算賬來了?
可他憑什麼呢,她纔是他的丈母孃,他憑什麼爲了養在外面的一個女人來找她晦氣?
“你去過望亭雅月……”
涼颼颼的話讓沉思中的王雪娥後背發涼,她用力攥着雙手,幾乎是鼓足了勇氣才慢悠悠轉身,臉上帶着強裝的微笑,“沒,沒有的事,我認識的人也沒住在那裡的惡,去那裡幹嘛……”
她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能承認,反正也沒證據,她爲什麼要承認?
嚴邵安不知何時給自己點了根菸,只看他深深吸了一口,低頭,噴出一口白霧,將菸頭掐滅在菸缸,人也站了起來,表情凝肅,不容抗拒,“房子是我給她住的,離婚那會她一分錢沒拿,又養了三年孩子,我給她點補償怎麼了?”
怎麼了?
若要換了別人,王雪娥還真不客氣的衝過去了,什麼叫怎麼了?
說的好像無理取鬧的人是她一樣,一個結了婚的男人在外面養着前妻,她這個當丈母孃的替女兒出頭怎麼了,現在聽嚴邵安的語氣,他反倒是佔了理了?
這叫什麼話?
可對面的人是東乾最風光的男人嚴邵安,縱然她佔着丈母孃這位置,可說到底,是壓根沒說話資格的,陪着笑,“是這樣啊,我也是聽了那幾個朋友的煽動,還以爲,以爲……”
“以爲我揹着你女兒在外面養情人?”嚴邵安故意壓低的聲音透着危險。
王雪娥怎麼會聽不出來,趕緊解釋,“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那什麼……你們離婚也有幾年了,你再這樣幫着她……畢竟不大合適不是……”
她儘量撿着好聽的話說。
嚴邵安還是翻了臉,“所以你就砸了我的房子,你的膽子實在不小!”
“不是,我沒有,我那不是生氣着所以,邵安,我是真不知道當中的內情,要不你看這樣,我砸壞的東西一共多少錢,我算給你好不好?”
“呵!”
嚴邵安無情的打斷她,“什麼時候輪到你給我錢了?”
“那……”
王雪娥是真沒辦法了,這不行,那不行,到底是要她怎麼做?再如何她可都是他的丈母孃,他至少應該給她幾分面子吧。
嚴邵安雙手插在褲兜,閒適的左右環視,目光極冷,“你的女兒雖嫁了我,可你,最好還是認清楚自己的身份,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劃腳!”
那威嚴警告的聲音落下。
王雪娥難堪的不得了,只能硬着頭皮點頭,“我知道了……”
嚴邵安又是一聲冷笑,離開的時候還警告的掃過她,那眼神王雪娥一輩子也忘不了,冷的像是淬了冰,能在她心窩上鑿出兩個窟窿來。
可她實在是氣不過,她不過就是替女兒出了口惡氣,怎麼就被女婿嫌棄成這樣?
電話立即打到趙輕舞那裡。
“小舞啊,你現在方便說話吧?”
趙輕舞正好是拍戲的空檔,她已經很大程度銳減了自己的工作,手裡只剩了一部偶像劇再拍,還有兩個綜藝的通告,她是想着培養夫妻感情,儘快懷個孩子,如果不是嚴邵安檢查出乙肝,她連這部戲都不想拍了。
反正嚴邵安有的是錢,夠她吃吃喝喝一輩子了,她何苦還在早出晚歸的演那苦情戲。
“嗯……”
懶散的靠在藤椅裡,她斜眼看着女二號和男主角的對手戲,眼睛裡都是不屑,這女二號原本是這部戲的女主角,可那又怎麼樣,角色不還是被她頂掉了,這事她一個字沒提,可誰不知道她身後的人是嚴邵安,包括投資方製片人在內紛紛主動提出讓她當女一號。
那演員當然不服氣,可那又如何,她現在是嚴邵安的女人,就是有高人一等的選擇權!
不屑的轉開臉。
“我跟你說,剛剛邵安過來了,可不得了,他爲了那個賤女人朝我發了一通脾氣,你說他該不會真的還對那個小賤人餘情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