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血宴的迴響
“當命運的契約被撕裂，遺忘的血宴再次迴響，鮮血，將爲王者降臨而流淌。“
血族的嚎叫、慘叫與狂笑交織成音，戰場宛如修羅地獄。
東鎮血侯的血霧翻騰，西鎮血侯的黑翼刀刃劃破長空，南鎮血侯的血狼撕裂空氣，
血族大軍瘋狂圍剿，殺意在空氣中凝結成實質，宛如一張無法逃脫的獵殺網。
司命遊走在戰場間，不知火鬼炎在他指尖跳躍，每一次紙牌擲出，幽藍色的寒炎便如死神的觸手，將血族化作冰冷的粉塵。
然而，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地掠向戰場邊緣，落在那個未曾出手的身影上。
血夜暴君，永夜血盟真正的王者。
他站在那片血色的陰影中，披風輕揚，既不關心雙生姬的命令，也未曾真正關注戰局的走勢。
他只是靜靜地凝視着眼前的一切，彷彿這場殘酷的屠殺，與他毫無關係。
可司命卻捕捉到了他眼神中潛藏的微妙情緒——
那不是獵手冷漠的俯瞰，而是一種剋制的渴望，一種隱忍的試探，甚至，一種深深的……不安。
那雙猩紅的眼眸，藏着一個未曾問出口的問題。
——我的女兒，她還活着嗎？
司命的心臟微微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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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他明白了公爵遲遲未曾動手的真正原因。
公爵不在乎外鄉人的生死，不在乎賭局的勝負，也不在乎雙生姬的命令。
他只想確認——血月之姬，塞莉安，是否仍然活在這個世上。
而這個答案……司命正好可以親自給他。
血族的攻勢愈發狂暴，司命閃身避開一名血族伯爵的爪擊，反手甩出一張紙牌，
鋒利的牌鋒掠過敵人脖頸，瞬間斬斷血管，黑色的血液噴涌而出，灑在戰場的血泊中，消融成一片暗紅色的死寂。
可他的思緒，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清晰。
如果公爵的目標是確認塞莉安的生死……
那麼，我就讓他親眼所見。
司命驟然轉身，趁着戰場的混亂，一把抓住娜塔莎的手腕，將她拽到一旁，聲音壓低，語氣卻不容置疑：
“你身上有沒有‘餘燼迴響’？”
娜塔莎一怔，皺起眉頭：“你開什麼玩笑？這種能提前熄滅理智之星的藥劑，你知道它的副作用——”
“給我。”司命的眼神鋒利得可怕，藏着某種瘋狂而堅定的決意。
娜塔莎從未見過這樣的司命。
她本能地想拒絕，但那雙眼睛讓她頓住了。
他的目光透着冷靜而瘋狂的理智，那是一種已經將一切賭注壓上牌桌的氣息。
她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從腰包裡摸出一個裝滿深紅液體的小瓶，遞給了司命。
“……搞什麼啊，司命，你要……”話音未落，司命已經仰頭，將整瓶液體一飲而盡。
滾燙的液體滑入喉嚨，如烈焰般灼燒着他的血管，每一滴都像是在灼燒他的神經，
他的手腕上，一顆理智之星驟然黯淡，化作虛影消散。
娜塔莎瞳孔微縮，語氣帶着難以置信的怒意：
“瘋了吧，你竟然主動熄滅一顆理智之星？！你知不知道——”
司命沒有回答她。
他只是緩緩地伸出手，拉開袖口，露出腕上的血之契約。
那是一張從未展示過的卡牌。
卡牌的邊緣鑲嵌着詭異的暗紅色紋路，表面浮現出扭曲的符文，彷彿某種遠古禁忌的契約，在沉睡中等待甦醒。
他輕輕地用紙牌劃破手腕，鮮血緩緩滴落，落在卡面之上，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吞噬，卡牌隨即散發出妖異的血光。
司命低聲唸誦，聲音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狂熱。
“吾以吾血，召喚吾之侍從——”
“獵血狂噬，血月之塞莉安——”
“迴應你的主人的呼喚。”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凍結。
所有人——不論是戰鬥中的血族，還是仍在觀察的公爵——都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血之波動震懾住了。
夜色翻涌，血霧瀰漫，一道猩紅的影子從卡牌之中浮現，猩紅長髮如夜風輕拂，血色的瞳孔緩緩睜開，嘴角帶着一抹帶血的微笑。
她看向司命，輕輕舔去脣邊的血漬，嗓音如呢喃般魅惑。
“哦……主人，你終於決定讓我加入這場遊戲了嗎？”
她站在懸浮半空的卡牌上，宛如一個小人偶，微微側首，目光掃過戰場，看到公爵的那一瞬，她的笑意更深了。 “父親……看到我，你很高興吧？”
這一刻，公爵終於動了。
他的拳頭緩緩握緊，血色的瞳孔深處浮現出一絲微不可察的顫動。
他終於得到了答案。
他的女兒，還活着。
但這一次，她不再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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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的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加沉重。
濃烈的血腥氣在空氣中瀰漫，彷彿某種無法壓制的惡意正緩緩覺醒，吞噬着所有人的理智。
戰場驟然沉寂。
所有戰鬥中的血族猛然停頓了一瞬，目光齊齊望向那片瀰漫着血霧的召喚陣。
那詭異的血色紋路在地面緩緩擴散，如活物般扭動，吞噬着灑落的血液，形成了一道扭曲而古老的血之咒印。
公爵的瞳孔驟縮，心臟彷彿被某種無法言喻的情緒攥緊，連他自己都難以辨別那究竟是驚愕、震怒，亦或是……恐懼？
娜塔莎怔怔地看着司命手中的卡牌，喃喃低語：“血族特有的契約魔法卡……血宴？”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深知這張卡意味着什麼——
那是古老、殘忍的召喚儀式，以鮮血爲代價，以契約爲引，召喚出真正屬於“血”的存在。
“以血之契約召喚侍從戰鬥……”娜塔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聲音微微發顫，
“司命，你什麼時候藏了一張這種東西？”
沒有人能回答她。
空氣驟然震顫，猩紅的光芒自司命周身炸裂，如無聲的血色風暴席捲整個戰場，染紅了蒼白的月色。
猩紅色的髮絲在血色光輝中流淌，妖異而美麗，她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宛如誕生於獵殺之夜的幽影。
她的瞳孔，深邃的赤紅色，宛如永夜的深淵，倒映着戰場上所有人，眼底燃燒着無法抑制的飢渴與瘋狂。
她輕輕地舔了舔嘴脣，聲音柔媚而危險。
“哎呀，我親愛的父親。”
她緩緩擡起頭，嘴角的笑意邪魅而致命。
“您的女兒，回來了。”
她輕盈地踏步而出，赤裸的雙足踏在血色祭陣之上，血霧環繞在她身側，像是某種活着的生物，呢喃着、舔舐着、渴求着。
每一步落下，空氣中都浮現出暗紅色的殘影，如幽靈般掠過在場的血族。
一種詭異的壓迫感瀰漫開來。
這一刻，所有血族下意識地後退，哪怕是血侯們，也在瞬間生出一絲難以言喻的猶豫。
他們望着她，望着這個明明應該屬於血族，卻又讓他們本能感到恐懼的存在。
她不是普通的血族公主。
她是一頭純粹的捕食者。
血族本該天生驕傲，本該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他們自詡是人類的終極獵手，是血統最爲高貴的掠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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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
他們看着眼前的少女，卻彷彿看見了更高一層的獵食者，彷彿他們的血肉與靈魂，都已經成爲她可口的獵物。
公爵的嘴脣微微顫動，目光死死地鎖定着她，像是在試圖確認什麼。
她，是塞莉安嗎？
她，還是他的女兒嗎？
那熟悉的猩紅長髮，那高貴的血脈，那無法忽視的壓迫感……一切的一切，都無可否認地昭示着她的身份。
然而，她的笑容卻讓他心生不安。
那不是屬於血月之姬的溫柔與端莊。
那是一頭獵食者在品嚐即將入口的美味之前，帶着戲謔與嗜血的笑容。
她輕輕勾起手指，漫不經心地掃過戰場上那些仍然處於震撼中的血族，如同在挑選獵物一般。
“主人。”
她微微偏過頭，赤紅的瞳孔微微收縮，語調輕柔得宛如情人間的呢喃。
她的聲音，透着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每一個字都帶着掠食者的天性，透着令人戰慄的飢渴。
“我可以吃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