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俘虜

當最後一名保護自己的親兵倒下時,阿珩仍舊沒跑,任由敵人將自己包圍,只是微微嘆息,都說了不用管她,怎麼就不聽話呢,瞧,這不就把命給丟了?

然,仔細想了想,阿珩又理解了,這些人是齊載的親兵,真丟下自己跑了,齊載定會誅殺他們全家。誰讓齊載是齊武王的孫子,是王族,而這些士卒皆庶人,而貴族可隨意處死卑微如螻蟻的庶人。

這個世道,人命最不值錢。

阿珩悠悠走神,帶人殺了她護衛的百里靳卻忍不住眼神古怪的看着草地上坐着的葛衣女子,乍看以爲是老婦,如墨的青絲中摻雜着縷縷銀色,然仔細一看,只是一個及笄之年的少女。

軍中不帶女子,特別是出征時,一來是女子無法急行軍,二來容易生事。因而,很多將領寧願在戰後默許士卒□□侵佔城邑中的女子也不會在行軍時帶上女子紓解生理需求,自然,事無絕對。也有靠關係上位的將領哪怕出征也會帶着美姬,但很危險,美姬若是落入敵人手裡,定然會被所有敵人輪了,鮮有生還者。

齊載領兵馳援牧雲原時帶了一名女子的事,百里靳即便一開始不知道,但這牧雲原上雙方都已打了一個多月,很多消息都不難打聽到。

初時百里靳覺得齊載齊國少年英才之名名不副實,但掉以輕心的結果便是差點吃大虧,這才收起了小覷之心,齊載攜美姬出征之事也全當是齊載放不下美色。然如今見到阿珩,百里靳立馬推翻了之前的認知。

巡視時意外發現離開了齊營的阿珩身邊跟着齊載的親兵,雖不知此女子究竟什麼人,但這不妨礙百里靳理解阿珩的價值,能讓齊載如此上心定大有來頭,會是不錯的籌碼。

爲了防止阿珩逃走,百里靳還專門在周圍布了陷阱,然而......全都沒派上用場。

被敵人包圍了卻不肯跑,連累所有親兵枉死,這女子嚇傻了吧?

齊載這是腦袋被驢踩了還是怎麼了?竟帶着這種累贅,又打得什麼主意?

百里靳正疑惑着便見到了少女的眼睛。

少女有一雙晶亮的眸子,亮若妖鬼,慎得緊。

百里靳收回了之前的猜測,這女子根本沒嚇傻,那雙亮若妖鬼的眸子極清澈,沒有半點害怕與恐懼,有的只是平靜,平靜得彷彿看到了自遠方路過眼前的旅人。

詭異的,百里靳沙場多年的敏銳直覺感覺到了可怕的危險,不待他反應過來,率先去抓女子的兩名士卒在靠近女子三尺的距離時忽的倒下,面色發紫,渾身抽搐。

阿珩對百里靳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個事,不要靠近我三尺,否則這就是下場。”

百里靳聞言,取了辰軍的制式弓箭瞄準了阿珩。

“三尺之外我也殺得了你。”

嗖!

箭矢射入了阿珩的右肩,深深嵌入了骨頭裡,然而阿珩卻眉頭都沒皺一下,彷彿被箭矢射中肩膀的人根本不是她。

阿珩默然,腦子轉得真快,瞅了瞅肩頭的箭矢。“射這裡可死不了人哦。”

百里靳從箭袋裡取出了第一枚箭矢。“你是什麼人?”

阿珩反問:“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還真不怕死?”百里靳再次瞄準了阿珩,這一次瞄準的目標是阿珩的眉心。

阿珩默然片刻,終是嘆道:“我如果說我不是齊人,也與齊國沒關係,你信否?”

百里靳揚眉:“你當我是傻子。”

阿珩無奈感慨:“這年頭,說實話都沒人信。”她是真和齊國沒關係,只是出診出到戰場上來了而已。

百里靳思索片刻,終究拿捏不住阿珩的價值,只得先帶回去再說。“解藥給我。”

阿珩瞅了眼兩個倒黴蛋,無辜道:“沒解藥。”

百里靳再次瞄準了阿珩,阿珩見了忙道:“真沒解藥,這也不是什麼要命的□□,過十二個時辰就沒事了。”

百里靳狐疑的看着阿珩。

阿珩一臉誠摯的道:“我可以拿我的醫德起誓。”

百里靳決定信阿珩一回,儘管他很快就會明白某人醫德雖有卻是嚴重變質的,但此時此刻卻是不瞭解的。

礙於阿珩之前下毒的事,百里靳沒讓人去綁她,而是讓人拿長矛對着她逼着她跟着走,若是想逃,長矛手可扎穿她的心臟。

阿珩意識到百里靳打算讓自己走到辰軍營地後不由呆了下。“將軍且等。”

百里靳不耐的擰眉。“何事?”

阿珩回道:“我有腳疾,不良於行,可否給我一匹馬?”

不良於行?百里靳這纔看了眼阿珩的腳,沒看出來什麼來,但若非如此,無法解釋阿珩方纔不逃跑的行爲,不是不想跑,而是身體不允許。

若如此,齊載究竟是犯得什麼糊塗竟將這般累贅帶上戰場?

百里靳已信了阿珩不良於行的話,卻有別的不信任。“我怎知你不會騎馬逃跑?”

“你可令人與我共騎。”

“我又怎知你不會下毒?”

阿珩無奈:“將軍,人與人之間應有最起碼的信任。”雖然逮着機會她一定會下毒,但讓她走到辰軍大營真的會出人命的。

百里靳也無奈,但他真的沒法相信一個會用毒的女子不會下毒逃跑。

於是就此僵持。

阿珩無奈,看來真的要去辰營跑一趟了。

“將軍可否令人伐一株樹木?我自己做一個小工具,如此,我不用走,你也不用擔心我跑。”

百里靳同意了,雙方沒有基本的信任,且讓阿珩交出□□也不能,亂軍之中,女子若不想千人枕萬人騎,必須有足夠自保的能力,而這女子的自保能力便是毒,死也不可能交出。既如此,只能雙方各退一步。

樹木很快就伐來了。

阿珩繼續道:“麻煩你把樹枝都砍下來,樹幹削片。”

被指揮的士卒不由看向百里靳,百里靳點了點頭。

樹木很快被處理好,阿珩用木頭做了個簡易的木榻,要了繩子,一頭系在辰人的戰馬上,一頭繫着木榻,弄好後便坐了上去。“我們可以走了。”

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看着阿珩,想來,他們這輩子都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如此奇女子,於戰場上被俘虜竟還能這般平靜自如,彷彿並未被俘虜,活了幾十年,真是頭回見。

百里靳很快回過神,一聲令下,隊伍往回走。

阿珩坐在簡易木榻上,取下了背上揹着的竹篋放在木榻上用以固定東西的地方。

竹篋是阿珩自己設計的,共四層,放着不同的東西,所有空間被利用到最大,因此看着不大,分量卻極沉。

竹篋的每一層都很機巧,撥開固定的栓子後,只要一推,便能將上一層推到下一層的邊上。

阿珩撥開了最下面一層的栓子,最後一層竹篋裡放着的是兩瓶傷藥、兩瓶烈酒、兩卷透氣的葛布條與一堆極精細小巧的工具,有柳葉一般薄而窄的小刀,亦有小夾子,皆是隕鐵所鑄。

噗嗤!

阿珩伸手拔下了肩頭的箭矢。

疼!

阿珩咧了咧嘴,今天出門前就應該爲自己卜一卦,血光之災啊。

拔了箭矢,阿珩從竹篋裡取了剪子齜牙咧嘴的將傷口周圍的布料剪掉,再剪去了傷口上的腐肉,剪乾淨後又取了烈酒倒在傷口上,確保傷口的每一寸皮肉都不清洗到,這才取了一瓶傷藥將藥粉倒在了傷口上。

白色的藥粉一沾上傷口阿珩便疼得微微抽搐起來。“疼......”

百里靳瞠目結舌的看着在這種情況下給自己處理傷口的阿珩。

看到阿珩拿剪子剪腐肉時,百里靳有點暈,這真是女人?自己莫不是弄錯了俘虜的性別?

聞到烈酒的酒香時,百里靳口水險些下來。

百里靳雖非王族子弟,亦出身貴族世家,而北方人不論貴賤皆好烈酒,百里靳自然也不例外,自小什麼樣的美酒沒飲過?然而從未有一種烈酒如阿珩手裡的那瓶酒烈,彷彿能燃燒起來。

百里靳琢磨着如何弄到剩下的酒過過酒癮。

辰國將軍雲洛治軍極嚴,對親信更是嚴三分,因而從出征至今,做爲雲洛心腹的百里靳滴酒未沾,酒蟲早已飢渴難耐。

在阿珩將傷口包紮好後百里靳策馬走了過去。“你這是何處買的酒?”

阿珩瞅了眼烈酒。“這是我自己釀的雪蓮釀,你想喝?”

阿珩主動遞上了另一瓶烈酒,百里靳有點猶豫,一個會毒術的人送的東西能碰嗎?現在還在痛苦抽搐的兩個人可是活生生的教訓。

明白百里靳擔心什麼的,阿珩打開泥封飲了一口,然後再遞給百里靳。

百里靳微怔,想着這女子自己都喝了,應是無毒,否則她不也會中毒?

百里靳欣然接過烈酒飲了一口,口鼻間縈繞着淡淡清雅的蓮香,香醇可口。“雪蓮是什麼?”

“那是一種生長在冀州與西域交界雪山之巔的藥材,花有除寒與止血之效,可治風溼所致的關節發炎,也可治外傷出血,我花了兩年的時間纔在九州移栽成功。”阿珩很是得意的道。

百里靳靜默片刻。“原來你真的是醫者。”他看得出阿珩是真的很自豪自己移栽活了一種藥材,而會爲了一種藥材如此得意自豪的只能是醫者。

阿珩默,她看上去不像醫者嗎?

“你叫什麼?”

阿珩隨口道:“我的字是珩,你可以叫我阿珩。”

“女子十五及笄而起字,你及笄了?”百里靳瞧着阿珩的頭髮,三千青絲並未挽起,而是將從耳朵到額頭的頭髮分成若干綹,編成了辮子與剩下的頭髮一同束於身後,看上去很清爽,但那不是華族人的髮型。不過華族的五官較扁平,少女雖姿色平平,五官輪廓卻極深,應是華族與異族的混血。齊國與戎狄接壤,這般容貌不足爲奇,而因此而效仿戎狄的髮型也不少,可很難看出這女子是否及笄。

阿珩道:“尚未,不過我阿父他想給我起個字便起了。”

“你姓什麼?”

阿珩反問:“將軍在查戶籍?”

百里靳笑道:“我抓到了一條大魚。”

庶人多無名無姓,即便有名有姓亦不會有字,然阿珩有字,更有姓,且學識不錯,她是貴族。

阿珩無言,將軍想太多了,她與貴族可不沾邊,不過對方愛誤會的話,隨便。

回到大營的時候雲洛不在大營裡,百里靳便找了輛囚車將阿珩關了進去,阿珩沒反抗,很順從的進了囚車。

阿珩一進囚車便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坐着,足足三個時辰不曾動一絲一毫,直到聞到飯菜香味才睜開眼。

時人一日兩餐,阿珩亦然,且一直都很規律。

飲食不規律對腸胃不好,然太過規律也有弊端,時間一到,腸胃立馬造反。

阿珩摸了摸肚子,咬了咬牙,繼續打坐。

不餓,我一點都不餓。

然再怎麼催眠,飢火中燒,還是餓。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阿珩皺眉,這被瘋子改造過的鼻子就是這點不好,嗅覺發達是發達了,但不管她想不想聞到,那味道都會跑到鼻子裡來。

“老傷醫快來救人。”

阿珩皺了皺眉,自己現在是俘虜,不是醫者,沒必要再守不得見死不救的規矩,而且人家有軍醫,用不着她出手,忌多管閒事。

一把中年人的聲音傳來。“傷得太重,誒......”

不殺生。

不貪生。

不見死不救。

醫者三戒在阿珩的腦子裡歡實的蹦躂着。

陰魂不散吶!

阿珩咬了咬牙,睜開了眼,對最近的一名士卒道:“把剛纔送回來的傷兵送過來,我能救他。”

士卒狐疑的看着阿珩:“你是醫者?”

阿珩理解士卒的眼神,哪個醫者不是年紀一大把,而她,除了半黑半白的頭髮,她就沒一點像一位資深醫者。可她確實是醫者,並且醫術天下第三,只是她的毒術比醫術更有名,而她又不想太出名把仇家給招來,行醫時都不報名字,因此知道的人不多。

阿珩撕開了肩上的葛布露出了下頭的傷口,已經結痂,並且痂已經呈現脫落狀態,相信要不了兩日就該癒合了。

士卒瞪大了眼,他雖未一起出去抓了阿珩回來的人,但他知道阿珩肩頭這一箭是誰射的,又是什麼時候射的。

事實勝於雄辯。

士卒去找人了。

阿珩瞅了瞅傷口,也不重新包紮了,痂都要脫落了,沒必要再包紮。

士卒很快就回來了,和幾個袍澤擡過來一個快死的傷兵,阿珩一瞧,頓時瞭然傷醫爲何說沒救了,這傷勢......也就是遇到了她,不然真得準備後事了。

胸口位置插着一根長矛的一部分,透體而過和還在體外的部分都被截掉了,但想要治傷還得把剩下的給□□。唯一的問題是傷口離心口太近,緊貼着心口,也不知碰着心臟沒有。想來,應該是沒有,阿珩自問心臟被劈兩半仍能活一會,可別人沒她這生命力啊,心臟出一點問題都該一命嗚呼了。

“這位置真不太好。”阿珩皺眉,拔出長矛的時候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把心臟給傷着了。

傷醫贊同的點頭,這傷口位置是不太好,根本沒法下手。

阿珩問:“能把我放出來嗎?”

衆人默然,百里靳之前下了死命令,此女擅毒,不準靠近她三尺,更不能放她出來。違者,斬!

阿珩瞭然,看向傷醫。“我指揮你動手如何?”

傷醫想了想,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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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珩打開竹篋從裡頭取出了刀子、剪子、夾子以及針線給傷醫。

“給他喂一碗麻沸散,什麼?沒有,那算了,給他扎幾針止疼,穴位是......算了,你還是打暈他吧,省得一會疼死......把刀子放火上烤烤,再拿烈酒擦一擦,沒酒?怎麼什麼都沒有?算了,我這裡有,拿去。用刀子把傷口割開,我先看看裡頭怎麼樣......拿夾子把血管夾住,手要穩,你要不夠穩他一會就得流血而亡了......抓住矛,我說拔你就拔,說停你就停,一、二、三,拔......縫傷口,趕緊的,沒縫過人不要緊,你當他是一匹布,縫衣服總會吧?”

傷口縫合之後阿珩將自己之前用的傷藥給傷醫。“給他傷藥,別用太多,兩匙就可以了,多了會死人的。傷藥之前先把找個東西塞他嘴裡給他咬着,再按住他的四肢。”

什麼傷藥用多了會死人?傷醫很疑惑,但把藥倒進去後便立馬明白了。

傷藥一倒上去,傷口立馬滲出了一層透明的□□包裹了傷口,傷口立馬止了血開始結痂,但之前被打暈還被紮了銀針的傷兵卻生生痛醒了,額頭青筋凸起,嘴裡的木片生生給咬斷了。

所有人都不忍的別過頭,這得有多疼。

阿珩漫不經心的道:“誒誒,注意點,別讓他把舌頭給咬斷了,不然出事了可別怪我把人給害死了。”

一名士卒給傷兵換了一塊更結實的木頭咬着。

一名士卒問阿珩:“他沒事了吧?”

“想得美,再觀察十二個時辰,傷口沒惡化就死不了了。有吃的沒?我餓了。”

立馬有士卒將自己的飯食分給了阿珩,軍中沒有女性的地位,但如果對方是個神醫自然另當別論,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沒人敢說自己不會受傷,這個時候,一名醫術出色的醫者極重要。

士卒雖殷勤,阿珩臉色卻不太好,辰軍伙食真不錯,士卒給她拿來的飯食是一條肉乾。

士卒見阿珩臉色不太好,忙道:“味道雖然不太好,但醃製時用了很多鹽。”

鹽是戰略物品,尋常庶人一年到頭也難得吃幾回鹽,雲洛待士卒卻是不錯,根據爵位的不同,每個士卒都有肉乾,用的鹽極重,一口咬下去感覺在吃鹽,但這種食物是軍中很受歡迎。

“蘇醫師茹素,你給她肉乾倒不如給她幾根野菜。”

一把咬牙切齒的聲音忽的響起,衆人不由扭頭望去,開口說話的是一個身形挺拔如鬆、五官深邃、輪廓分明、俊美若神人的玄甲少年,然那張俊美的容貌彷彿寒冰雕琢,深邃而冷峻。

阿珩驚喜道:“青雀,好久不見。”

雲洛咬牙切齒:“看我活着你很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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